醫生說過是極易孕的倒霉質!而且莊綦廷比一般男人都強勢有勁,但凡不注意就生發芽倒大霉。
都四十多歲了……
不可能這麼倒霉吧?不論是意外懷上還是拿掉,對都是極大的損耗!一點一點一點都不想攤上這種事!
甚至能想到周圍人會在私底下怎麼嘲笑。
嘲老蚌生珠……
嘲一把年紀還靠肚子籠絡男人……
嘲為了給莊家拼兒,瘋魔了……
黎雅了拳頭,「你沒有這麼過分,對吧。」那雙清澈的桃花眼充滿了,期待著他說當然沒有。
莊綦廷抬手過妻子細膩的臉頰,心底忽然有不合時宜的惡劣,嚇唬嚇唬好了,誰讓最近對他態度差,張口閉口就是「離婚」「老東西」。
他勾,笑著說:「反正你還年輕,趁著現在機會好,我們再要一個兒怎麼樣?」
年輕個屁!!
「我恨你,我恨你,莊綦廷,你個喪盡天良的老東西……」黎雅喃喃著,崩潰地站起來。
「去哪?」莊綦廷抓住的手臂,被大力掙。
黎雅連鞋都跑掉了一隻,飛快地朝臥房奔去,淡金的質長袍被風鼓起來,擺繡著珠花和亮片,閃閃爍爍地,像凰拖著長羽。
莊綦廷快步跟上,線抿,神格外嚴肅。
黎雅回到臥室就去翻柜子,找到了常備的小藥箱,從裡面拿了一板藥。這是以備不時之需的急避孕藥,常年為莊家服務的醫療團隊開給的,比市面上賣的都要好,副作用極小。
但畢竟也是藥,是藥三分毒。
去茶幾拿了一瓶水,擰開。
「你要吃什麼。」莊綦廷強勢地奪過手裡的藥,看清楚上面的字,眉頭蹙在一起,很不是滋味,「不用吃這個,不會懷。」
黎雅不信他,要吃。
「我說了不用吃,剛才是開玩笑,是我不好,不該開這種玩笑。」莊綦廷要抱,言語間也哄著。
早就不是孕育的最佳年紀,他們也有了三個孩子,足夠了,他怎麼可能還讓遭這份罪。隨口的玩笑還真信了,他又不是畜牲。
沒有戴是為了驗,他可不想還隔著一層,他近期有按時服用醫生開的男士避孕藥,新研發出來的高科技,市面上還沒有,據說實驗效果很好。
黎雅的臉脹紅了,仰面怒視著莊綦廷:「我吃個藥你也要管!」
突然手快,搶過藥,掰了一粒丟進裡。
莊綦廷面鐵青,冷厲地掐住的下頜,掰開的紅,長指探口腔,金的婚戒差點磕到牙齒,他二話不說就把藥從紅的舌底下了出來,隨後平靜地扔進垃圾桶,連帶著那一板藥,都扔了。
指腹沾了的口水,漉漉的,他輕輕碾開。
鬧劇到這裡,莊綦廷也有了惱意,他很在黎雅面前怒。
「我是你丈夫,就這樣不值得你信任?」
這句話了黎雅,頓時湧起許多委屈,不是輕易委屈的人,但現下緒一上來,眼圈都洇紅了,很沒意思地笑了笑,「你以前又不是沒用過這招,要我怎麼信你?」
「阿。」
莊綦廷滾了滾結,不算愉快的往事被突然勾起,令他有些許悵然,字字沉如水,「當年那件事是我大意,但銘仔很可,三個裡面,你最疼他。」
「你這種事事盡在掌控之中的人也會大意嗎。」黎雅自床邊坐下,挑眼看向茶臺上盛開的落日珊瑚。
懷黎盛銘那年,正滿心歡喜地準備赴讀碩的資料和簽證,雖然結婚生孩子了,也不耽誤做自己喜歡的事,反正家裡一大堆的保姆和家庭教師,照顧兩個孩子綽綽有餘,完全可以安安心心地在國人生。
是莊綦廷不想讓出去留學,做了些手腳。
是了,他這種占有極強的男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放自己妻子去國外兩年?
懷孕了,留學不得不擱置,留在港島當待產的豪門太太。
一堆人恭喜,走到哪裡都有人奉承阿諛,喊莊太太,說福氣好好,能生呢!豪門就能生的!
莊綦廷低低嘆了一息,口很悶,關於這件事,他解釋過很多次,也做了許多許多的彌補。
孩子還在肚子裡時,他送了黎雅兩棟大廈,一棟在彌敦街,一棟於皇后道,如今市價也有六十多億。他不顧非議,讓這個孩子隨了黎姓,在那個年代,又在他們這種家庭,從沒有過這種事,鬧得沸沸揚揚。在黎雅生下小兒子後,次年,他親自陪黎雅去了國留學,那兩年的工作重心全部移到了國,小兒子也被帶去了國養了兩年。
另外兩個兒子則扔在港島,由保姆和管家照料,這件事驚了老爺子,老爺子罵他被迷昏了頭。
可為他又一次苦,的確不夠。
莊綦廷輕嘆一聲,手臂溫攬住妻子,垂眸凝視泛紅的眼圈,「怎麼還哭了?這件事記了我好久,你也不嫌累。」
「既然你又提這件事,那我們再從頭到尾理一遍。」
黎雅想推開他,被他無形化解了力
道,夫妻挨坐在一起。
「當年你突然說要去國兩年,沒給我任何準備,我不高興也是人之常,哪個丈夫想和自己的妻子兩地分居?而且我們還有兩個兒子。」
黎雅忽略他灼熱溫的視線,不甘心地說:「我之前申請時就跟你說過,明明是你沒放在心上。」
男人上的氣息深沉,充滿,他知道黎雅沉淪於這個味道,這麼多年,從沒更換過。
只要有一點能讓喜歡的,他都保留至今。
他們之間,總是說不清誰挾持了誰,誰在上位,誰在下風。
「嗯,所以我妥協了,讓你緩一年,等我把港島的事理好了陪你一起去,我從來都沒說不讓你去留學,有關你學習上的事,我一向都比你上心,對不對?」
黎雅冷冷地瞧著他,看他怎麼胡編,把當年的鍋推得乾乾淨淨。不過有一點無法否認,莊綦廷真的非常關心的學業!就像老父親關心兒讀書好不好一樣!
他們認識那年,才十九,很玩,可莊綦廷看書,督促早起,還給請各種家庭教師!學什麼禮儀,藝管理,國際金融,繪畫,品酒,馬,德語,法語,學的一個頭兩個大!
「你那時和我吵架,不肯接我的提議,單方面與我冷戰,把你送我的鋼筆都摔壞了,是不是你不乖?」
「胡說!」那隻鋼筆是被殃及的!不是故意摔的!
莊綦廷大掌包住纖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捋著十幾年前的陳年舊事。他心底承認,那晚摘掉套就是故意的,他一念之差。
惡劣的占有和掌控讓他變得卑鄙,那時他想,如果黎雅懷孕了,是不是就不會非要出國了?他要占有的全部時間全部視線全部力,若不是太能折騰,他恨不得把關在家裡,不準出門工作社。
他沒想到就那一次,中了,也不知道上帝是懲罰他,還是獎賞他,一切都太過戲劇。
他沒打算要第三個孩子。
「我當時是昏頭了,沒想到你正在排卵期。但是阿,我不可能為了阻止你留學真讓你懷孕,我沒這麼畜牲。」
「但事實就是我懷孕了,誰知道你說這些是不是你早就想好的措辭。對,你不是畜牲,你是禽。」黎雅握拳頭,想揍他。
莊綦廷了的拳頭,從善如流:「好,我是禽。」
黎雅一愣。
「不過有件事我這麼多年一直好奇,你非要那兩年去國留學是為什麼?」莊綦廷話鋒陡轉,低沉而緩慢。
黎雅凝了神。男人的雙眼銳利如鷹隼,活像是要把剝開,活吞,但又那麼溫地摟著。
眼皮跳了跳。
莊綦廷明明是這麼可怕,心思深沉,不好招惹的一個男人,十九歲的怎麼敢惹他。
一切故事的開始,都要歸咎於。他是螳螂捕蟬也好,黃雀在後也好,總歸是先找上了他。
莊綦廷繼續溫和地說:「你的小竹馬初在那年剛好公派到哥大。錯過了那兩年,你就不能和他一起時了,我說的對嗎。」
他盯著黎雅紅潤的,「畢竟我的阿也不是什麼讀書的乖bb。」
第5章
他這是鐵了心要和翻舊帳。
臥室里瀰漫著清甜的安神香氛,窗戶敞開一道口子,輕薄的月紗隨風擺,明暗錯下,男人的神深沉莫測。
莊綦廷從沒有一次主提過,所以說,這個猜測在他心裡沉了十多年。
十多年。他真能沉得住氣。
黎雅知道他口中指誰,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這個人了,但也從沒忘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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