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包下一艘船要多銀子?”
“包船?”
船夫上上下下打量著小廝裝扮的桃桃,細皮的,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
隨即咧開,出一口黃牙,“這是哪家的爺要出行?要去哪里?”
“去一趟溪州。”
“溪州啊。”
船家咂了咂,“溪州不可近啊,這一來一回,沒有大半個月可不行,怎麼著也得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
桃桃詫異的瞪大眼,看著老油條一樣的船夫,很是不悅!
“別以為我年輕就好糊弄,三十兩買下你這船還有剩!你好好講個價!”
“嘿嘿!誰愿意跑那麼遠?”船老大坐在船頭翹著腳,了一口焊煙,“去不去!”
“你……”
一連問了五六家,確實沒有船家愿意跑那麼遠。
與其跑一趟溪州,還不如在京城附近的碼頭跑船,距離近,銀子還多!
看著船夫一臉坐地起價的樣子,桃桃生氣的咬了咬。
“怪不得沒人搭你的船!”
“唉?你怎麼說話呢!”說著把頭上的布帽扯下來使勁兒一摔。
“你想干嘛?”
桃桃擰著眉也不甘示弱,擼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論。
“公子公子,你要去溪州不是?”
忽然一個船夫模樣的人將攔下桃桃,上下打量了幾眼,“小的愿意跑一趟。”
“你?”桃桃左右看了看,“哪一艘是你的船?”
“您瞧。”
船夫遠遠一指,一艘不大的畫舫停在遠,雖然比不上時府的畫舫,但比其他的烏篷船好太多。
“這……”桃桃掂量著,“不便宜吧?”
剛才那人都敢要五十兩,這畫舫……不得要一百兩?!
男人呵呵一笑,只出兩手指比了比。
桃桃一驚,“二百兩?!”
“公子說笑。”那人笑得更討好,“二十兩。”
“這……”桃桃懷疑的看著那人,“真的?”
“哎哎哎,別聽他的!”剛才還跳腳的船夫立刻換了一副臉,討好的迎上來。
“跑一趟溪州怎麼說也得十五兩銀子,我這一來一回,小公子,咱們說好了,就二十五兩怎麼樣?”
“不怎麼樣!”
桃桃擰了擰眉,才不放心跟姑娘坐這樣的船,別說二十五兩,五兩都不坐!
剛才那稍微年輕一點的船夫看了一旁的老船夫一眼,笑了笑。
“實不相瞞,這畫舫是我家主人的,這不,最近遠游,閑著也是閑著,咱們只賺點小錢,況且回來的時候還能拉一船人,小公子不若先隨我去瞧瞧?”
原來如此!
倒是明白為什麼這麼便宜了。
“也好,那就去瞧瞧。”
懶得理那老油條,說話隨著船夫上了畫舫。
畫舫里面倒是一應俱全,有桌椅,榻,甚至船尾還有簡單的爐子。
就算沒有碼頭停靠,在船上做些簡單的吃食也可以,讓姑娘這一路也能舒舒服服的。
“不錯,我們四日之后要啟程。”
“可以可以。”船夫滿口答應,“不過公子得先付定金,五兩銀子。若到時不走,這銀子可是不退的。”
“!”
定好了船只,桃桃不做停留,立刻回時府。
碼頭旁的茶樓,三層的雅間,半扇窗子打開。
幽深的眸子向下去,將方才的一切看了個徹底。
“大人。”
來人急忙遞上方才的五兩銀子,“屬下跟桃桃姑娘都說好了,四日后啟程。”
時廷之看了眼銀子,揮了揮手。
“收著吧,莫們看出端倪。”
“是。”
“等等。”那人正準備出去,又被時廷之住。
“臨行前再檢查一遍,莫要了什麼,讓兒路上不適。”
“屬下知道,定會把夫人安安全全送到溪州。”
時廷之眉間一,一口口喝著已經涼的茶,看著寬廣的湖面。
兒妝奩里藏著的圖紙他早就知道。
一想到居然將圖紙小心翼翼的藏到夾層,忍不住輕笑。
若連這個都察覺不到,這幾年他早讓人玩死了,哪還有今日的時廷之?
既然溪州是所愿,他愿意讓去玩一趟。
直到他親自將接回!
自從“容寧黛”下葬后,時廷之再也不肯避人,一回府就往容晚那兒去。
今日亦如此。
“兒找我?”
還未回府便聽說容晚派人守著臨風居,他一回來,立刻來報。
容晚點點頭,看著時廷之,不著痕跡的淺淺舒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
“我想去雪月寺為姐姐祈福,就七日,好不好?”
時廷之眸一閃,抬手著的臉頰。
拇指按著櫻的角,幽深的目探的眸中。
勾一笑,“好,只要兒開心,沒什麼不可以的。”
輕吻著的,“準備什麼時候走?”
“明日。”
容晚眨了眨眼睛,“明日開始是姐姐的三期。”
“好,明日我親自送你過去。”
握著的手放在邊吻了吻,“這幾日我公務繁忙,不能陪你一起,兒照顧好自己,好不好?”
“嗯。”
聽他如此說,容晚提在口的一口氣也散了,不再那麼憋悶。
但又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時廷之,“你……”
瓣了,“也不要累壞了自己。”
“好。”
看著時廷之轉離開,容晚蜷的手指一松。
沒想到這次這麼順利,該開心的。
眸中一水劃過。
該開心的!
“姑娘。”桃桃看著容晚,“其實你不一定要離開的是不是?”
容晚看著桃桃,有些怔然,腦子里哄哄的。
沉默了半天才道:“若繼續留在這里,我怕自己要不過氣。”
次日一早,時廷之親自送容晚往雪月寺去。
再次踏進雪月寺,容晚一時間回不過神。
上次來這里,姐姐還在。
還和姐姐散步、下棋。
如今卻只有一人,姐姐已經了一縷幽魂。
輕嘆一聲,提步走進廂房,還是以前住的那一間。
時廷之堅持要陪用了午膳才走,容晚無法,只能一同用了素齋。
午膳之后,立刻將他打發走。
只有時廷之不在邊,的心才能不糟糟,清靜下來。
在雪月寺的前兩日,容晚日日跪在佛前,向姐姐懺悔。
當初答應好的,姐姐不在之后,會做嫡母的兒,替照顧好母親。
可如今……要食言了。
用摻了金箔的墨,一遍遍抄著佛經。
抄完一張,焚一張,只希漫天神佛能將的歉意告訴姐姐。
到了第三日,容晚和桃桃換上提前準備好的男裝,伴作男香客離開。
但就在這幾日,京城中突然多了好些金吾衛,嚴防死守,讓整個京城如鐵桶一般。
就連京城外的碼頭,也有金吾衛守著。
無論是抵京還是離開,皆需查驗府文書。
“姑娘,怎麼會這樣?”
“聽說是婉月七個月便生產,誰知竟產下一個淋淋的球,皇帝大怒,直說有人要害他,這些日子嚴進嚴出。”
“那……那我們怎麼辦?”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往碼頭走去。
“站住!”
一名金吾衛攔下二人,“府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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