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后,宋淺站在廚房的灶臺前。
鍋里的粥正在咕嘟咕嘟地翻滾著,濃稠的米漿伴著蔬菜和片在鍋中不斷地涌,隨著熱氣騰騰升起,帶著米粥特有的香氣彌漫在整個廚房。
宋淺在家里三個人的群里不停的發消息,可宋博衍和孫珊卻沒有回復。
心的不安如同水般涌來,一波又一波地沖擊著心房,讓人思緒變得雜無章。
就在宋淺準備給孫珊打個電話的時候,孫珊的電話倒是先打過來了。
“喂淺淺,我沒事,剛在銀行忙著遞貸款申請,你爸也沒事,之前還跟我聯系過呢,你放心。”
“哦,”聽到孫珊的聲音,宋淺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那爸他人找到了嗎,錢要到了嗎,什麼時候回來啊?”
“找什麼啊,屁都沒找到,你爸他最晚下周吧,實在是找不到人他待在云城也不是辦法啊。你不用擔心,只要人沒事,錢沒了就沒了,大不了你結婚的時候你爸本來打算給你陪嫁一輛保時捷的,現在就開開星池汽車吧,國產名牌。”
沒想到都這個節骨眼上了,孫珊還有心思開玩笑,真是不知道的心是怎麼長的,宋淺實在是對佩服得五投地。
“媽你能不能正經點啊…”
孫珊話語里帶著無奈,“我也想正經啊,可你看到你爸沒,整天苦著一張臉跟死了老婆兒似的,我不開開玩笑,這日子還怎麼過啊。”
宋淺覺得這話有道理,但就是擔心,從天而降的五六千萬的債,家里等于是遭到了巨大的變故,這讓半點都笑不出來。
“媽,如果湊不到那麼多錢,爸會不會被抓去坐牢啊?”
孫珊賭氣道,“就讓他被抓吧,這蠢男人,早該讓他吃點苦頭!”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啊,那可是坐牢啊…”
話沒說完,孫珊打斷了,“不說了淺淺,我現在回家拿些東西就要去學校了,你晚上吃什麼,我給你喊外賣還是你自己喊?要不跟我一起去學校食堂吃點?你高考后就沒回去過,好多老師都想你了。”
宋淺眉心一跳,一口氣卡在了嗓子眼里。
“那個…媽,我不在家,我晚上在外面吃。”
孫珊好奇,“剛才你不還說你待在家呢嗎,你去哪兒了?和謝硯池約會去了?”
宋淺不敢說來謝硯池家了,怕說了電話那頭孫珊那排山倒海的問題能把轟死,于是搪塞了一句,“嗯,我跟謝硯池出去了,我晚點回去。”
“行,知道了,你跟小謝在一起我放心。”
“為什麼這麼說?”
孫珊:“因為他帥啊。”
宋淺:“??”這有什麼必然聯系嗎,原來自己的媽媽這麼以貌取人的??
掛了電話,宋淺收起手機,心里的忐忑依然波濤洶涌。
如果湊不到這麼多錢,爸爸真的要去坐牢嗎……
正攪著鍋里的粥,謝硯池從后環住了的腰,“淺淺。”
宋淺關掉了灶火回過頭,斂著神說,“你怎麼醒啦,不多睡會兒嘛?”
謝硯池輕著的臉頰問,“剛才跟誰打電話?”
“我媽。”
“怎麼了,你家里出什麼事了?”
“沒出事啊,是我爸銀行里的事,”宋淺搪塞著說,垂著眼睫不敢看他,隨即扯開了話題,“對了,你好點了嗎,燒退了嗎?”
這問題一出,謝硯池自己都覺得奇怪。
才睡了不到一個小時,他剛才一量,溫已經完全正常了。
這到底是藥的魔力還是他的實在是天賦異稟。
或者說,是因為宋淺來了,任督二脈都給打開了,自然什麼都好了。
不行,好不容易有發燒博同的機會,他怎麼能就這麼放過,想到這里,謝硯池拉在宋淺的肩膀上,“沒退,頭還是有點暈。”
“這樣啊,”宋淺拍了拍他的背,“我看你上去沒剛才那麼熱了呢,大概溫度下去點兒了,你先回房躺著,我馬上燒好粥給你端過來。”
“嗯,好。”
回到房里,謝硯池靠坐在床上。
他輕敲著上的筆記本電腦,深邃的眸中悠然轉寒。
剛才在廚房門口,他明明聽到宋淺在說宋博衍去找人要錢了,還說什麼坐牢,那語氣里的焦急難以掩飾。
宋淺一直溫溫的,即使生氣的時候也可可,幾乎從來沒有見過用這樣的口氣說話。
他們家……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想到這里,謝硯池給謝懷的特助吳凱發了條消息。
【吳叔叔,麻煩幫我查一下江城銀行的助理行長宋博衍最近發生什麼事了,我估計明著查查不到,所以你懂的。】
對面很快就回復了:【好的小謝總,這事要不要瞞著謝總?】
謝硯池:【無所謂,讓我爸知道也沒事。】
吳凱:【好的,明白。】
放下手機,謝硯池又了自己的額頭。
該死,怎麼跟從冰箱里撈出來似的,涼得不能再涼了。
這會兒,謝硯池著實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基因缺陷了,三十九度幾的高燒不到一個小時就退了?
越想越不甘心,于是他下了床走進主臥的浴室里,撈了一條小巾,把水溫開到最熱,將巾打后,整個兒捂到自己臉上。
下一秒,他被燙得不罵了一句,“靠!”
……
沒過多久,宋淺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
坐到床邊,“我剛煮的青菜牛粥,你生病不能吃太咸的,所以我鹽放的比較,不好吃的話你也忍一忍,一定要都吃完了,有抵抗力了病才會好。”
看著宋淺又又乖的臉,謝硯池的目慢慢灼熱起來,眼里的意毫不掩飾。
同樣是十八歲剛剛上大學,宋淺怎麼什麼都會,謝楚迦卻削個蘋果皮都能把半只蘋果都削沒了,連倒個水都要裴錚。
這麼想來,裴錚真是夠倒霉的。
見謝硯池沒說話,宋淺放下手里的碗,往他的方向挪了挪屁,撲閃著羽睫看著他。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啊,是不是溫又上去了,我再給你量一下溫。”
謝硯池說:“剛才我不小心把耳溫計摔壞了,我扔了。”
“??”
宋淺頓了頓,隨即拿起手機,“那我再買一個讓快遞小哥哥馬上送過來,沒有溫計不行的,萬一溫度很高一定要去醫院的,不然腦子會燒壞掉。”
謝硯池抓住的手,“你這麼擔心我腦子燒壞掉?”
“那當然,你那麼聰明,如果腦子壞了多可惜啊。”
謝硯池攥著那只小手往自己的方向輕輕一用力,孩就這麼跌了他的懷抱。
“不用買,我覺得自己比剛才好多了,睡一覺應該就能好。”
宋淺從男人懷里抬起頭,滿腹狐疑地盯著他的臉,“你本來皮很白的,現在這臉比猴子屁還紅,能好嗎?”
確實,謝硯池也覺得自己不太好,剛才那熱巾捂得他,自己臉上的皮都快掉了一層了。
大概他自己也沒想到,為了博同求關注,他竟然連這麼不要臉的事也做得出來。
怕不是腦子被門夾壞了。
謝硯池的角漾起淺淺的弧度,眼神強勢又直白,像是有一種讓人一眼淪陷的深意藏在里面。
宋淺就這麼看著他,越看越覺得這笑容詭異,偏著頭,糯糯地問了一句,“你還好嗎,神志還清醒嗎,還認識我嗎?”
謝硯池偏頭哂笑,“閉著眼睛都能聞出你的味道。”
宋淺撅了撅,“我什麼味道啊?”
“甜甜的家的味道。”
聞言,宋淺抬起眼。
一瞬間,周圍的一切都漸漸模糊,唯有對方的眼眸清晰無比,似是兩汪深的湖水,倒映著彼此的影。
心跳止不住的了節奏,趕端起床頭的碗,“都生病了能不能不要人了…”
“到你了?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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