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錚垂下眼,隨即,那雙白帆布鞋上的明顯腳印立刻抓住了他的眼球。
他緩緩轉過頭看向謝楚迦,偏頭挑眉笑了笑,那笑令人心,又帶著無比的縱容。
謝楚迦眉心一跳,立刻勾起他那勁壯的手臂,用只有他們倆聽得到的音量說,“錚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借個機會認識一下,然后一不小心沒站穩,我也不是故意踩的,你…你不會告訴我哥吧…”
裴錚雙手兜,哼笑一聲,“告不告訴你哥,看你表現咯。”
謝楚迦:“……”
眼前這對的互實在是讓人甜到發膩,許知綺本來還著肚子趕著去吃晚飯,現在愣是被一碗狗糧給喂飽了。
宋淺拉了拉許知綺說:“我沒事,我們去吃晚飯吧。”
裴錚抱歉地說:“對不起宋淺,我朋友一直神經大條,我替給你賠個不是,撞疼你哪兒了,你可以再撞回去。”
宋淺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真的沒事。”
見宋淺不在意,裴錚便也沒再堅持,他又開口問:“對了,你和你朋友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晚飯?今晚謝硯池在慕金酒吧訂了個包廂。”
宋淺一愣,“啊?酒吧不是到晚上八九點才營業的嗎?”
裴錚笑道,“謝硯池麼,酒吧老板總會給他特殊優待,還會特地做些吃的,他們家東西也好吃的。”
“我還是不去了,我還有些作業沒寫,”昨晚剛剛被謝硯池套路,一想到今天又要和他見面,宋淺整個人都要炸了,于是趕拉著許知綺,“我和我朋友先走了,你們玩得開心。”
看著宋淺一蹦一跳遠去的背影,謝楚迦皺了皺鼻子,出一臉擔憂,“我怎麼覺得嫂子不喜歡我哥啊…”
“我也這麼覺得,”裴錚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可能到時候謝硯池那小心肝都被折騰得七零八落的,你嫂子還在一旁屁顛屁顛的傻樂。”
……
晚上,慕金酒吧。
包廂的燈昏黃而和,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紗,每個角落都沉浸在若有若無的暈中。
觥籌錯,氣氛旖旎。
暖黃的燈傾灑而下,勾勒出謝硯池如雕刻般深邃的廓。
他穿著一件黑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幾顆,慵懶地靠坐在沙發一角,修長的雙隨意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扶手。
周散發的那矜貴之氣,像是沒有萬把個億絕對撐不起來。
盛星川浮躁地瞥了他一眼,抿了一口手中高腳杯里的紅酒,“池哥,要我說你這服就別穿了,領口開這麼低,這是得瑟給誰看呢,宋淺又不在。”
謝硯池掀起眼皮看著他,“穿給你看行不行?”
“嘿,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盛星川放下酒杯,側著子,“你胡說八道我什麼啊,要加人宋淺微信就直接說,你扯我干什麼?”
“我媽托夢給我,說你流年不利,需要幸運結擋災。”
謝硯池這話說的跟真的似的,不知的人差點兒都信了。
盛星川直接翻了個白眼,“伯母在天上樂呢還這麼關心我?那你夢里有沒有問問,我什麼時候能有朋友?”
謝硯池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里的高腳杯,“有沒有可能朋友已經到門前了,但是你眼里只有男的。”
盛星川:“??”
兩人正聊著,裴錚帶著謝楚迦推門進來。
盛星川看著他倆說,“欸,楚楚不是說今晚沒空來的麼,怎麼又過來了?”
謝楚迦本來是拒絕了今天的聚會的,因為早就盤算好了要去會一會宋淺,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裴錚做實驗晚了,正好被他抓了個正著。
裴錚拉著謝楚迦坐了下來,順手圈上了的腰,“來,剛才在車上的話,再跟你哥說一遍。”
謝楚迦咬著,狠狠瞪了裴錚一眼,“你怎麼這樣啊,信不信我跟你分手!”
“與其怕你主跟我分手,我更怕謝硯池迫你跟我分手,”裴錚失笑,“因為前者還有挽救的余地,后者直接死路一條。”
“你!”
謝硯池放下疊的雙,瞇起眼睛看著他們,目里帶著審視。
“你們…出事了?背著我去打胎了?”
盛星川一個沒忍住,剛喝下的紅酒差點從鼻孔里噴出來。
謝楚迦雙手叉腰,眉心蹙,眼里倏地躥出兩團火苗,“哥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有你這麼說自己妹妹的嗎?!”
裴錚寵溺地了腰間的,“寶寶,趕說正事。”
謝楚迦頓了幾秒,隨即一甩手,“哎呀,這是干嘛啊,弄得跟審犯人似的,我不就是去搭訕了我嫂子嘛!”
謝硯池一個犀利的眼神掃過來,“你嫂子?”
裴錚了謝楚迦那茸茸的腦袋,“抱著一疊書去撞宋淺,聽說把宋淺肚子都撞疼了,完了還一腳踩人鞋子上,老大一個黑鞋印,正好被我見。”
“都說了我不是故意去撞啊,我只是想在面前把書掉地上,順便搭訕一下,可一不小心沒站穩才撞上的啊,”謝楚迦狠狠地瞪著裴錚,“你怎麼什麼話都說,要不你讓我哥嫁給你好了!”
“我不說明白了怕宋淺以后在謝硯池面前告狀,到時候你會更慘。”
謝楚迦不服氣,“那宋淺看上去脾氣又好又乖,像是會告狀的人嘛,還幫我撿書呢!”
謝硯池低眼看著,揚眉哂笑,語氣不咸不淡的,“所以你去接近宋淺是想干什麼?”
謝楚迦挪了挪屁坐到謝硯池邊,手勾著他的胳膊,“還能干什麼,當然是看看我未來嫂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哥,我真心覺得不錯,看上去脾氣好得不得了,一點也不計較,像顆草莓糖似的,又甜又又乖。”
聞言,謝硯池低笑了聲。
草莓糖,這個形容倒是切的。
這會兒,連謝硯池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已經不自地揚起角,眼眸中閃爍的細碎芒,恰似繁星墜落其中,璀璨得讓人移不開眼。
裴錚,謝楚迦和盛星川三人不聲地對視了一眼,互相心照不宣地做了個口型。
他們在說:“這貨癲了。”
這時,謝硯池幽幽開口:“謝楚迦,你的信用卡停兩個月。”
謝楚迦:“?!!”
……
不一會兒后,服務員把晚餐端來了包廂里。
沙發一隅,謝楚迦和裴錚依偎著,互相喂著飯,盛星川一陣無語,轉頭對著謝硯池,“池哥,要不我們把他倆趕出去?杵在這里不是給單狗添堵嗎?”
謝硯池笑道,“要不我們倆也互相喂個飯,把他們惡心走?”
一想到那畫面,盛星川頓覺一陣溫熱從胃里翻涌直上,他趕換了個話題。
“對了池哥,你那臺電腦里的加文件,我找了個專業的人應該能破你的碼,要不要試試?”
謝硯池是電腦方面的高手,這個文件的碼是他自己設置的,用普通的手段是破解不了的。
可惜,額葉手以后他有一塊記憶缺失,完全忘記了當時設置碼的初衷。
謝硯池放下叉子問:“需要多久?”
“這個不好說,不過…”盛星川出一臉賤賤的表,“萬一你這里面是什麼不雅照片視頻,會不會……嗯?”
謝硯池半瞇著眼睛,用舌尖抵了下腮幫子說,“我和你的不雅視頻?”
盛星川:“……”
“再等等,”謝硯池兀自低語了一句,“我可能有好轉的跡象。”
盛星川關心地問:“怎麼說?”
謝硯池沒接他的話。
總覺得最近心里那漸漸涌起的悉,都是因為……
宋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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