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時知渺和徐斯禮一起在餐桌前吃早餐。

兩人沒有流，前后腳吃完，各自拿起外套穿上。

時知渺走到玄關彎腰換鞋，徐斯禮高大拔的形就擋在了門前。

時知渺抬頭：“干什麼？”

“昨晚說了，今天要聊聊的。”

“剛才吃飯為什麼不聊？”時知渺直起，語氣有些許不耐，“我上班要遲到了，現在沒時間跟你多聊。”

徐斯禮向后靠著門，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剛在回想這段時間的所有事，找找看我哪里惹你不高興，看要怎麼道歉顯得誠懇點兒。”

他頓了頓，舌尖掃過齒列，混不吝里摻著點認真，“奈何沒找著，實在不知道我又錯在哪里，只能請徐太太賜教了。”

時知渺回視他的眼。

“是因為薛昭妍母的事麼？”徐斯禮只能猜到這個，“我已經解決了。”

“什麼‘解決了’？”時知渺扯了下角，“你是跟們斷干凈了，還是你決定以后都不會聯系們了？”

“所以你真的是因為薛昭妍母的事生我的氣？”

徐斯禮不理解，“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們的存在，芃芃的命還是你親手救下的，我這次去東城也是為了救芃芃，我們做的是一樣的事，你為什麼會生氣？”

“我早就知道們的存在，所以我就應該習慣？你在對我溫水煮青蛙嗎？還是敏治療？”

徐斯禮結了一下，低低緩緩道：“我不喜歡薛昭妍，我對們只有責任而已。我現在只在意你。”

我現在，只在意你。

好聽的一句話。

他總是這樣，事發生的時候，他放任難、膈應，等自己熬過來了，他又來向解釋、澄清。

沈雪是這樣，現在薛昭妍又是這樣。

他不喜歡薛昭妍了，為什麼不早點說呢？

在剛知道他在外面有人孩子的時候說啊，告訴，薛昭妍只是前友，他們曾經意外有了孩子，他現在只是因為孩子才對們負責。

也許都不會那麼絕，那麼痛苦。

現在才說他不喜歡了……時知渺忽然抬起手，掌心在他心臟的位置。

徐斯禮不明所以：“嗯？”

時知渺道：“有心跳。”

徐斯禮好笑：“我沒心跳就死了時大醫生。”

有心的人，怎麼會這麼涼薄呢？

今天這個，明天那個，夠了就不了，不想的時候就不了。

他這麼對過，也這麼對過薛昭妍，現在不知道哪筋搭錯了，覺得又能一，所以又來撥。

等他又玩夠了，就又要拋下了吧？就跟一年前一樣。

時知渺不會再上當了。

放下手，寡淡地說：“我也沒有因為們生你的氣。”

徐斯禮盯著的眼睛：“那你昨晚為什麼那樣？”

時知渺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病歷：“可能是你技退步了。”

？？徐斯禮像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氣笑了：“你說誰技退步了？”

“都說男人過了25歲就在走下坡路，你都27、8了，本就不年輕了，確實也差不多到頭了。”

他到頭了？？

徐斯禮被這倒打一耙氣得不輕：“你還會推卸責任的。”

“這是我的責任嗎？你不是掌握主權的那個嗎？”時知渺抬起眼看他，目涼薄，“沒讓我有興致，就是你沒本事。”

徐斯禮等著的解釋，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好一個讓他啞口無言的答案。

“懟人系統又升級了是吧小蝸牛？現在都開始人攻擊了。”

“實在不行就去找幾個片子看看，好好學學技，下次別這麼丟人了。”時知渺微微抬起下，語氣疏離平淡，

“我要上班了，請讓開。”

徐斯禮被噎得無話可說，又被毫不留地推開，只能眼睜睜看著開門離去。

他站在原地，盯著空的門廊，半晌，煩躁地“嘖”了一聲，抬手狠狠了心打理過的頭發。

……

時知渺開車上班，查完房回到辦公室，正在給病人調整藥量，一份報紙被人重重拍在的桌子上。

時知渺頭也沒抬，繼續在鍵盤上打字：

“怎麼？昨天是神病，今天眼睛也出問題了？這是你的工位嗎？”

王媱雙手抱，得意得不行：“你自己看唄，徐氏和薛氏有一個一個億的大項目即將開始合作，財經報紙的頭版頭條，這就是信號！”

時知渺目在報紙上停留了一秒，隨即移開：

“以前怎麼沒聽說，王大醫生還懂財經？”

“你給我裝傻充愣了！”王媱冷哼一聲。

“這個薛家，就是妍妍那個薛家，徐大爺砸一個億跟薛家合作，他對你有這麼大手筆過嗎？”

“俗話說得好，錢在哪里，就在哪里，這一個億，表面是合作，其實就是聘禮！徐大爺這是在向薛家表態，他遲早要跟你離婚，風風迎娶昭妍進門的！”

辦公室還有其他醫生在，聞言都回頭去看們，竊竊私語起來。

時知渺拿起那份報紙看了看。

還真是徐氏宣布要與東城薛氏達戰略合作……

不是說“解決了”嗎？兩家都合作伙伴了，關系不是更剪不斷理還嗎？這算哪門子的“解決了”？

時知渺合上報紙，丟至一旁，心底又翻涌起沒由來的疲憊。

王媱越發痛快：“時知渺啊時知渺，我要是你，與其看著丈夫人在心不在，還不如痛痛快快地離婚，給自己保存最后一臉面，免得將來被掃地出門，那就太難堪啦～”

有醫生怕鬧得太僵，趕過來勸：“哎呀，王醫生，這個跟我們的工作沒關系吧？你手上那個病人我有點問題……”

王媱掙開阻攔：“別拉我！院慶的時候不是很得意嗎？現在呢？報應來了！”

就在這時，急促的廣播聲響徹整個辦公室：

“急通知，急通知！急診科收治一名六樓墜落的危重癥患者，傷勢復雜危急，需請多個科室一同協作，請以下科室值班醫生立即攜帶必要設備與藥品前往急診科——”

“神外、心外、普外、骨科、麻醉科、輸科、影像科、ICU！重復，請值班醫生立即前往急診科會診！”

時知渺平靜起：“我去吧。”

·

病人墜樓時被鋼筋刺穿心臟，修補難度大，就連時知渺也沒什麼把握，只好出陳教授，則做一助打下手。

手持續三個半小時，下了手臺，時知渺還在請教陳教授手問題，陳教授講得很詳細，說完還有些慨：

“小時啊，你還年輕，以后肯定還會再長的，別著急，你現在已經是我們北方地區數一數二的心外科醫生了，你只是沒有太多接疑難雜癥的機會，實經驗還不夠，要是有機會，可以多出去走走。”

時知渺若有所思著，換了手服，返回心外科。

然而在走廊拐角，卻迎面遇到薛昭妍和一個眼的生走在一起。

時知渺還沒怎麼樣呢，薛昭妍看見，就忙拉著同伴避開：

“是時醫生！我們快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