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褐果。”
“也不知道昭和郡主是從哪里弄的果子,比我以前吃過的甜了不。”
帝王笑:“老林啊,黛黛喜歡孤這里的東西,酒如此,褐果亦如此。”
林言森當即回道,“那陛下就看在臣的面子上,賜給黛黛一些。”
帝王:“你在孤這有面子嗎?”
林言森:“陛下賞賜不就有了?”
林言森無疑是懂逗帝王開心的,幾句話下來,帝王就哈哈大笑出聲。
之后艷舞姬和技藝高超的戲班子番上陣,正興殿仿佛被點燃,氛圍漸漸火熱。
小半個時辰過后,君臣的酒杯滿了又空空了又滿,
如此反復了好些次。
帝王喚了肖祺,將事先準備好的麓花節禮抬了上來。
挨個賞賜。
是從前往后的順序,照理說,林青黛應該會早早地拿到帝王賞賜的麓花節禮,然而帝王跳過了。到了最后,才又喚了。
“黛黛,你想要什麼?”
林青黛起,朝著帝王福了下,“陛下賜予,就是黛黛心頭好。”
旁的人說這話,泰寧帝大幾率會將這樣的話歸于奉承諂。
當不得真。
但是黛黛,是知書達理的,他相信無論是否喜歡別人的贈予,收了便會妥善保存。
在那里,心意大過禮。
“那就贈黛黛一座府邸吧,挨著季與京的住建,規格比照公主。”
此話一出,眾人驚詫。
林言森更是跳了出來,朝著帝王跪拜,“不可啊陛下,黛黛哪兒能……”
帝王沒等林言森啰唆完,“你是不是想孤王今晚就摘了你的腦袋?”
“好歹等麓花節過完?”
林言森頓時不敢說話了,鄉間野地的鵪鶉都比他有骨氣。
回頭瞥了眼自家乖寶,林言森急道:“黛黛,還不快謝恩?”
林青黛聞言,沒有任何猶疑地走出了位置。
正想行跪禮謝恩,豈料被帝王攔了,“免禮。”
停頓兩息,又開始埋汰林言森了,“別學你爹,看著煩。”
林青黛輕笑,無害的意態。
隨后稍稍俯,將林言森扶了起來。
父兩人準備回位置,豈料才走了幾步,林青黛忽而停下腳步。
林言森狐疑看向兒,“黛黛,你怎麼了?”
林青黛朝他笑笑,“先前去見昭和郡主時撿到了一個東西,貴重的,想給陛下理。”
林言森:“那是應該的。”
話落,催著林青黛將撿到的東西送到肖祺手中。
肖祺細致查驗,上呈帝王。
帝王沒接,只是問,“是什麼?”
肖祺:“確實貴重,是一塊翠相間的玉。”
陡然間,帝王的臉繃了起來,目泛冷。
至于因由,無人知曉。
第20章 今晚,好像有其他人在幫……
帝王目一冷,哪怕持續的時間極短,也被百煉的朝臣和皇親國戚捕捉到。他們心知林二姑娘遞過去的那塊玉沒那麼簡單,說不定都不是撿的。但如何,無人知曉,這個當口也無人敢問。
節宴的后半程,也因帝王這一“冷”一直浸在低迷之中。但不管怎麼說,這回的麓花節宮宴終歸是平順地結束了。
出了正信門,林家人回到了馬車。
今兒選了個大馬車,一家五口全坐進去也不會顯得擁。
馬車穩妥前行,林言森等四人的目不約而同地落到了林青黛上。
最先開口的是林青霧:“黛黛,那玉不是二殿下讓我轉給你的嗎?你怎麼說是撿的呀?”
林青毓奇道,“二皇子什麼時候給你玉的?”
林青霧:“就是我們去章西鎮的那天,我不是自個兒去了趟花溪寺嗎?二皇子也去了。”
“他好像是專門在那里等我的。”
卓舒明:“他肯定不安好心。每回看到他,我就像看到只森的蛇,手指背脊發涼,本控制不住。”
林言森:“……夫人,你就說兩句吧,那可是當朝二皇子。”
“還要不要命了?”
卓舒明冷冷地瞪他,但到底是沒有再辱罵那二皇子。
林青黛這時才說話:“爹,娘,你們可聽說過宮廷藥覆紅妝?”
林言森努力思考:“好像在哪兒聽過?”
靜默十數息,他忽而狠狠地拍掌,激本掩不住,“我想起來了,它是宮廷藥,因太過下作被明帝給了。”
“黛黛,你忽然說這個做什麼?”
林青黛從馬車的柜桶里出了一本書,那是出門前放進去的。
翻到了先前看到的那一頁,隨后遞給了父親。
酸杏酒混褐果,再以玉引之,是為覆紅妝。
當這一行字映眼底,林言森開始回憶麓花宴上的種種,黛黛好像專門提過酸杏酒和褐果,再加上二皇子的這塊玉……
之前黛黛經歷了什麼,已經很清楚了。
林言森的怒火,一出現便是旺盛,
“宋云瀾……”
林侯爺罵出了猛龍過江的氣勢,有些詞句,連林青毓這個常混市井的都沒聽過。
“行了。”
任他罵了會兒,卓舒明輕聲制止道。
林侯爺一如既往地聽話,卓舒明話剛落他便停了。
三個子齊齊笑出聲來。
卓舒明沒再理他,轉頭看向林青黛:“可傷到哪里了?以后遇到這樣的事兒,要同家里人商量。”
卓舒明的聲音很輕,但林青黛知道母親這次氣了。
自知理虧,林青黛聲應了,“以后再不敢了。”
“黛黛那會兒不過是抱有‘是黛黛想多了二皇子并沒有那麼壞’的幻想。”
從小一起長大,總歸是有幾分分的。
卓舒明靜默片刻,手了的小腦袋,“理得很好,爹娘以你為傲。”
這可不是夸。
遇到突發,自家乖寶不僅全而退還不愿一委屈,借帝王之手懲惡徒。
從頭到尾,林家都不曾“得理不饒人”。
陛下會覺得林家識大,好勢必會更高些。
林青黛晃了下小腦袋,在卓舒明的掌心蹭了蹭。
“沒有爹娘仰仗,黛黛斷不敢這般。而且今晚,好像有其他人在幫我。”
“明月帶我出來時,有一隊衛被人放倒。”
“看樣子是二皇子的人。”
是誰呢?
林青黛反復思忖,也沒能得到答案。
“別想了,既然都幫忙了,肯定是友非敵。”
“這種時候,我們不提這茬,就是對朋友的最大幫助。”
林青毓如是說道。
林青黛朝哥哥笑笑,“哥哥說得極是。”
折騰了一整天,又被藥短暫侵擾,林青黛也是累極。
回到家中,簡單洗漱便睡了。
然而此刻的皇宮,卻不甚平靜。
寧祿宮,位于議事殿旁的一座宮殿,以往帝王做事累了便會來這里躺會兒。
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布置的。
每回來這里,他都能很快放松。
今夜,卻是未能夠。
灼灼火照亮了大殿,沒能驅走帝王臉上的冷。
皇后端坐在他的旁,宮裝在,雍容優雅。
幾個帝妃和皇子立于他不遠,沒有刻意地按尊卑排,可有些事仿佛早已刻進了他們的骨子里,此刻排位,可辨尊卑。
而昭和郡主,頹弱地跪在他的面前,整個臉都在地上,絕對臣服的姿態。
“抬起頭來。”
漫長的沉默之后,帝王終于開口了。
昭和郡主微微抬頭,“陛下。”
雖是景閑王的養,但從來不敢喚帝王伯父。
一個孤兒,無論怎麼看,也不配。
“據孤所知,你和黛黛算不得悉,你為何忽然請喝酒?”
“聽宮人講,你還拒絕了青霧去陪黛黛。”
“那會兒,青霧應該很生氣吧?”
帝王的語速有些慢,一貫的低冷音調。
若不是他的臉太難看,誰也不敢說此時此刻的他怒極。
昭和郡主很怕,怕到呼吸都困難了,更別提說話了。只能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讓自己冷靜下來。
“陛……下。”
終于又開口了,一肩擔下了所有:“是昭和的錯。”
“昭和悄悄慕二皇子已久,可殿下眼里心里只有林青黛。”
“嫉妒攻心,我決定找男人辱了林青黛。”
話到這里,昭和郡主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因為確實很嫉妒林青黛。
即便掛著郡主之名,住進了華
麗皇宮里。
可在所有人眼中,尊貴的不可被的還是林青黛。
“所有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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