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兒，我們對的定位！”

崇禎話音剛落，眾人齊刷刷的抬頭。

他們知曉皇帝不說則已，一說一定是大事件，但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扯到的定位問題上來。

他不知道皇帝提這個問題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劉卿，你是禮部尚書，你說說華夏對地位的定位。”

“是！”

劉宗周雖然沒有搞明白皇帝的意思，但皇帝既然問了，那他就先回答了再說。

思索了幾息，理清了思路后開口道：“周朝時期，禮法初定，《周禮》確立‘男外’分工，被限定于‘婦德、婦言、婦容、婦功’，簡稱為德言工貌。

德指婦須恪守貞順的品德規范，包含孝敬長輩、順從丈夫等倫理準則；

言要求言辭得，避免俗尖銳的言論，容是強調儀容整潔端莊，符合傳統審標準，功特指紡織紉等家務勞作能力，現持家技能。

在婚姻制度上又有六禮，規范婚姻程序，為家族聯姻工，秦晉之好就是這麼來的。

到了漢朝時，矛盾初顯，主要現在繼承權和再嫁自由兩方面，繼承權如《二年律令》規定兒可分田宅，但比例低于男；

西漢寡婦再嫁普遍（如卓文君、平公主），東漢班昭《誡》后漸限制；

此后一直延續到唐朝，唐朝相對開放，胡風影響，可騎馬、穿男裝（《虢國夫人游春圖》），離婚再嫁常見，唐律允許和離。

其次則是工商上開始有了參與，長安西市有商販，可獨立經營。

宋朝時期轉向保守，一是理學束縛，貞潔觀念強化，程頤‘死事小，失節事大’理論興起，但南宋《名公書判清明集》顯示民間再嫁仍存；

二是纏足普及，北宋末興起，象征對的規訓；

其次則是繼承權的改變，《宋刑統》規定兒繼承權減，嫁妝名義歸夫家。

到了我大明一朝，貞節牌坊制度化，《明會典》規定旌表節婦，導致民間‘殉節’泛濫。

教育，僅限于《四書》（《誡》《訓》等），強調順從

但是在紡織業卻又是支柱，江南織為家庭經濟核心，但收仍由男支配。

歷朝歷代之所以對加以種種束縛，除了禮法外，還有擔心政的事，周武王之母太姒、周幽王王后褒姒間接影響政局，西周亡于褒姒‘烽火戲諸侯’的敘事，

漢朝呂后稱制、竇太后掌權，被史書貶為牝司晨，唐朝武則天稱帝打破別壁壘等等。”

眾人連連點頭，這段歷史他們很是清楚。

華夏自古以來就是男耕織，哪怕是富商士紳家的子，也只是多了一些書看而已，和坐牢沒啥區別。

“畢卿，說說能產生哪些價值？”

;“回陛下，除了紡織外，主要就是耕種，間帶著將自家剩余蔬菜、禽蛋運至集市以及替地主或商販售賣，按日計酬，這些是在不得已的況，大多是轉賣給其他男菜販。

其次則是走街串巷的貨郎，雖然不如男多，但依舊是存在的且不；

再者就是寡婦開店被默許，主要經營茶肆酒館。

即便是這些日常的活，可爭議大、雖然容忍但歧視，萬歷年間，余姚縣對部分商增加了‘婦市稅’。”

“這麼說來，在底層的百姓家中中，產生的價值并不比男多，是不是可以總結為：禮法止而民生必需？”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

劉宗周和畢自嚴兩人渾一震，群臣也是神復雜的跟著恭賀了一聲。

他們似乎已經明白皇帝或許是想提升的地位了。

但這事兒可不是廢除讀書人特權、廢除科舉、各種惠民政令，而是對一億以上的男發起挑戰，哪怕是對友好，有支持，但這個社會男掌控著絕對力量。

沒看到這事兒的正主秦良玉都沉默不語嗎？

因為很清楚，這事兒的力和輿論太大了，會引發的。

什麼？你說大軍鎮？

那些軍士有沒有妻子？讓自己的妻子在外拋頭面、自己一頭，你讓他們怎麼想？

沒當場嘩變就不錯了，還想鎮？

看著眾人的神，崇禎沉聲道：“沒錯，如你們所想，朕的確是想提升的地位，主要是有兩方面的考慮，朕分析完后你們自己衡量。

畢卿，你是戶部尚書，掌管天下人口賦稅，你知曉歷朝歷代人口為什麼無法快速增長嗎？”

“兩方面原因，一是戰，王朝末期戰四起，百姓死亡快速增加，數年的可能有一兩人口死亡；

二是窮困，中期土地兼并，百姓耕地減，食不果腹，自己都活不了自然也就不敢生子。

每個王朝都是這麼循環，所以人口才沒有快速增加。”

“對，但是沒有說全！”

崇禎搖了搖頭：“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男比例失衡，《漢書·地理志》記載漢代男比例一點二比一點一，《通典》記開元年間記載比例為一點一比一點零五，

南宋《建炎以來系年要錄》記載一點三比一點一五，我大明洪武年間數據是一點五比一點二。

男比例失衡極其嚴重，以至于極多。

《鹽鐵論》載‘貧者無立錐，老而無妻’、《舊唐書》記載‘軍中多鰥夫’，

《名公書判清明集》記載‘數十男爭娶一婦’、《歙縣志》記載‘四男共妻’。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

一是彩禮和嫁妝過高，江西聘財需田十畝，貧農終難娶；

二是重男輕，溺嬰極多，《東坡志林》記載宋代‘閩人生子三，則殺其一，嬰為主’。

諸位，男比例失衡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