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最終不願再次擔任總尚宮之職，依舊由明玉擔當。

    回到落月閣，明玉已得了聖旨，的“代行總尚宮”去掉“代行”兩字，正式為總尚宮。

    來落月閣謝藥。

    一並謝藥遣李仁快馬加鞭前去救出曹福。

    對於李瑞派去的嘍囉，一個五皇子的份足夠用了。

    去到那裏，不多囉嗦，帶了福兒就走。

    將其安置於金大人舊宅，直到李瑞下了掖庭才又把孩子送到明玉宅中。

    這下母子團聚，明玉不知如何激才好。

    到落月閣，想給藥行個大禮，被藥攔住。

    “咱們不多的幾個好友，沒了曹崢，走了胭脂，杏子離宮，如今也隻餘你我做伴，雖是朋友，卻也和親人沒什麽區別。”

    “一家子又哪來這麽多的禮？”

    “回回都是姑姑出手幫我，明玉沒什麽回報的，連禮數也沒有，可不了大笑話？”

    明玉慨萬分，“姑姑知道自己的好友們雖在外，卻都過得不錯，也得個安心。”

    藥心中躊躇，已與玉郎說好，辭同他一起暢遊大周山河。

    現在突如其來被封了千書令，不知如何向玉郎開口。

    子朝為，乃是大周開國第一宗的奇事。

    也是後續改變子境的開始。

    明正大涉政是夙願，現在得以實現，隻為私而舍棄這麽好的機會，不是行事風格。

    藥幾乎沒有猶豫便接下了千書令之職。

    “姑姑……前段時間我睿王之托，注意皇後和太子的作，發現一件小事，與姑姑所審案子相幹。”

    “今天過來一為謝，二來，想和姑姑嘮嘮。”

    起到門邊左右瞧了瞧，回到房中。

    “皇後和太子多次商量那件事，言語間從未提及勾連外敵，這件事姑姑已做實不是太子。”

    “因為李瑞殺了勞大人，以及栽贓太子，所以認定想殺李仁的也是李瑞。”

    明玉搖頭，“可是勾結蘭氏想殺咱們五皇子的，不可能是睿王。”

    藥漸漸嚴肅起來，這些日子事雖結束，卻心中總覺哪裏不對。

    “你說。”

    “李瑞最看不上的人就是李仁。他最討厭李嘉，最想李慎被廢，從始至終，他想都沒想過五皇子。”

    “言語間對五爺多是輕蔑，本看不起。”

    “為了一個自己看不上的人，值得通敵害他嗎？”

    “聽說外族人狡詐異常，與他們合作豈非將把柄送到人家手上？”

    “若那人拿了此事來威脅李瑞，反而壞事啊。”

    “這種可能連我這樣一個宮子都想得到，李瑞養著大批幕僚，會想不到？”

    藥聽得寒直豎。

    李嘉出權貴加皇室，不把權勢放眼裏，是個浪玩樂的子。

    李瑞通敵也好害了勞伯英也罷，他為何還要殺李仁？

    北狄與蘭氏這些異族都在北邊境，但北邊境線很長很長，李瑞做得到與這些外族都有聯係？

    李慎選擇了舉兵謀反，種種證據指向養兵。

    的調查非常細致，不會錯。

    那麽，真的不是李瑞綁了李仁？

    李仁的案子，和這起謀反、栽贓案，完全不摻和，是獨立的另一案！

    送走明玉，藥前後再次細想整個事件。

    拿出自己記錄的細節又翻看一遍，心中堵著一團說不明的緒。

    強令自己安靜下來，捕捉自己的直覺。

    可這次怎麽也靜不下來，那種緒擾得坐立難安。

    直到上不來氣，才確定——

    自己於驚懼中。

    外麵天漸暗，正是晚膳時分。

    藥披上厚厚的披風出了門。

    ……

    李瑞坐在稻草堆上，麵前擺著兩個新做的菜和清粥。

    在掖庭這是頂不錯的待遇了。

    最這裏還算幹燥，牢頭甚至在牢籠外升了個小爐子，以免這位落了架的凰被凍病了。

    一個黑人影悄無聲息站在牢外。

    靜靜看著昔日風無限的睿王，此時發髻散，灰心喪氣如流浪狗一樣坐在稻草堆裏。

    他麵龐依舊清秀，眼睛裏卻沒有。

    覺到有人注視，他回過頭，看到有人站在牢外。

    “誰？”他聲音中帶著一驚恐。

    藥去掉帽子，“我與三爺素無仇怨，三爺卻要殺我，何故？”

    “臣更奇怪的是一個從小乖巧聽話，功課最好的皇子，何以變現在這副樣子。”

    “去他娘的乖巧聽話，那是規訓畜生的褒獎之詞。”

    “秦藥你早就識得容妃？”

    “是。”

    “那你知道那個歇斯底裏的德行？”

    “……是的。”

    “如你這樣聰明的人，還得不到答案嗎？”

    “我為何癲狂，原是因為我有個癲狂的母親，稍不如意就對著我發瘋！”

    “若是放在如今，我定將手中匕首送的口，為求個永遠的寧靜，可那時我隻是個孩子。”

    “所以你恨，寧可毀了自己來報複？”

    李瑞笑起來，眼睛再次閃著，他起走到鐵欄邊，雙手握住欄桿，臉撲到欄格之間盯著藥。

    “我想報複的何止是？我想做皇帝，我要曹徐兩家如皇後的王家一樣，一敗塗地。”

    “所以你通敵，和沈知意一樣賣國求榮！”

    “呸！”李瑞怒了，啐了藥一口，“我能拿到重要軍，要通敵該直接出賣皇上，何必費了大事，去殺勞某？”

    “和北境有聯係與通敵賣國產兩回事。”

    “我隻想對皇帝下手，就算搭上八萬將士，也隻是陪葬，這怎麽算賣國？這明明是謀逆。”

    “你為何要殺李仁？”藥問。

    “放屁！他一個野種，跟本沒希繼位的下等皇子，值當我費腦筋？”

    “你沒與烏日聯係綁架李仁？”

    “什麽烏日？那是什麽東西？”

    藥銳利的雙眸牢牢盯住李瑞，不敢錯過他一一毫的表變化。

    “你為什麽問這些？太子已死，我的罰遲遲不到，莫非想給我安上莫須有的罪名令我臭萬年？”

    “李慎是逆反，我也是逆反，別扯旁的，白綾拿來，我死就完了。”

    他變得瘋狂，搖著鐵柵欄，“我不孝父母，狂悖無狀，都是有的，可我沒有把重要報給敵人。這是兩回事，我冤枉！”

    “不許隨便給我潑髒水！賤人！”

    “沈知意到底去哪了，是不是已經死了？到底是誰主使的？”

    “是我。”藥平靜承認，“我親手死了，埋在大周國土上。”

    “至於你的案子，主審不是我。”

    “歸大人秉公執法，不會來，你放心。”

    李瑞盯著藥，恨不得能撲過去一口咬死。

    兩人隔著黑牢籠對著。

    “其實你真不必做這些事，皇上立李慎為太子時，便說過，心中真正屬意的人，是你。”

    “他看你是個孝悌君子，也看重你外祖父與你母親。”

    “你本什麽也不必做，隻要安靜等著就。”

    李瑞泄了氣，地順著牢籠下，癱坐在地上，“父皇不會再來看我了吧？”

    藥口疼痛，趕快步離開這個抑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