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不自覺發燙，周遭的空氣好像一下子熱了起來。

　又悶，又黏膩。

　“好啦，我也差不多睡夠了。”斂下眼瞼，薛薛不再看陳野。“我們走吧，一會兒開會了遲到……欸！”

　才一起，便被抓住了。

　修長有力的五指一扣，皓腕便為囊中。

　接的明明沒有磨卻覺麻麻的，讓人忍不住想撓一下。

　“做什麽？”

　薛薛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你……”“可以告訴我嗎？”

　兩人的聲音同時落下。

　薛薛一怔。

　“什麽？”

　陳野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眼裡有著讓薛薛膽戰心驚的堅決。

　忽地，就有了想逃跑的衝。

　念頭閃過的瞬間，腳卻像被釘在原地，彈不得。

　“。”

　輕飄飄的兩個字，狠狠地敲在了薛薛的心上，出巨大的回聲。

　懷疑自己耳鳴了。

　“妳的。”

　陳野走近。

　他上有淡淡的香氣，不似古龍水那般濃烈，而是一種乾淨又，像夏日海風般自然的味道。

　“可以告訴我嗎？”

　被抱住那一刻，薛薛突然覺得眼睛好，鼻子好酸，視野像是起了霧。

　“如果妳真的不想說那就不說也沒關系。”

　陳野的聲音落在頭頂，像昨天在短視頻裡刷到的雪花，一片接著一片飄下，看似無足輕重，卻又讓人意識到，好是手可及的。

　化作冰涼的水滴，心靈。

　“但如果妳覺得一個人承擔很痛苦，很難，那麽妳可以告訴我。”

　“我會陪妳一起面對，一起解決。”

　“不只是我自己，也可以是我們一起。”

　大掌按在的後背上，溫的力度，帶著堅實的力量。

　“決定權在妳手上，但有一點妳絕對可以相信我。”

　他道。

　“我會一直一直陪在妳邊，做妳的後盾，妳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想做的事就好了。”

　“就算出了事，我也會在妳前面替妳扛起。”

　“所以，不要害怕。”

　不要害怕。

　陳野這麽說。

　那天晚上是他第一次留宿在薛薛家裡。

　兩人躺在一張床上，聽得見彼此的呼吸。

　他們相，得到彼此的溫。

　那一夜，薛薛終於沒有失眠。

　趙禾安也沒再進夢境裡，重複犯罪。

　不過就算他來了也沒關系。

　薛薛想，不會再和之前一樣了。

　雖然沒有陳野，也已經想好了解決方法，大不了破罐破摔，玉石俱焚，也不能任他予取予求，恣意妄為。

　知道，薛琦也是這麽想的。

　寧願自毀，也不要再被男人摧毀。

　可陳野出現了。

　像是一束，鑿進黑，照亮荒野。

　原來春天不是不會來。

　在等的也從來不只是春天。

　“別哭。”

　“我、我真沒想哭的……嗚……我隻，只是忍、不，忍不住……嗝……”

　“沒事，我懂，我都懂的。”陳野小心且仔細地用紙巾替將臉上的眼淚乾淨，同時輕聲哄道：“妳再哭我都要跟著心碎了，別哭了好嗎？”

　當破碎的嗚咽從間溢出那一刻，薛薛就忍不住了。

　哪怕在描述過去時，的語氣和表都沒有任何變化。

　平靜的彷佛一攤死水。

　反倒是陳野，從薛薛口中聽到最糟糕的猜測真，真相甚至更加荒誕不經後，沒忍住狠狠地一拳揍在了沙發上。

　“渾蛋！”他咬牙切齒，目眥盡裂。“人渣！”

　如果可以，陳野真想直接把趙禾安殺了。

　在被霸凌的那段時期，他對那些加害者甚至沒有這樣強烈的緒。

　如果手邊有一把刀，而趙禾安站在面前，陳野覺得，自己會毫不猶豫地拿起，刺向對方要害。

　那不是人，是畜生。

　甚至連畜生兩個字，都配不上。

　他想到了高中時候，在停車場見到的畫面。

　當下，陳野其實沒想那麽多。

　他只是不自覺地跟在兩人後頭走了一段。

　但那時候，薛薛問自己看到了什麽。

　他撒謊了。

　其實，陳野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保持著一段距離，看著兩人上車後，車子一陣詭異的靜。

　那意味著什麽？未經人事的陳野心中有所覺，卻不敢去深究。

　尤其是薛薛當時的反應跟態度，讓他意識到，自己遇到的可能是潘多拉的盒子。

　打開以後將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