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
葉青瀾說完,去查看其他設備和燈。
鄺裕魂不散地跟在后:“我說阿瀾,你有沒有聽過無不商四個字。你要這麼做事的話,締聽平時的拍攝本得多高,能賺到錢嗎你們……”
葉青瀾彎腰確認監視角度。
鄺裕還想再叭叭兩句,一扭臉看見孟珂過來了,他及時閉了,變回那個風流高深的鄺總。
葉青瀾跟攝影這邊通完,才發現旁邊不知何時站了個人,孟珂裹著薄風,手抄在口袋里,淡道:“其實你不用這麼可憐我的,下個冷水而已,我以前下得多了。反正有錢拿,我無所謂的。”
可憐?葉青瀾直起,看了一眼:“這不是特意關照,我只是在我能做主的地方,希秉持人道主義而已。”
孟珂一頓。
水溫熱了以后,整個拍攝流程很順利,沒出什麼岔子。
八點結束一天的工作,葉青瀾回到住的酒店,洗完澡頭有些暈,本能覺得不對勁,跟前臺要了溫計,一量有些低燒。
換上服,下樓買藥。
鄺裕剛才開車送大家回來,此刻還沒走,車停在酒店樓下,看見葉青瀾出來,打了兩下雙閃:“阿瀾,去哪兒?”
悶不風的夜風里,穿了件米白的亞麻,漂亮又扎眼。
葉青瀾意外:“你怎麼還在這兒?”
“我媽打了個電話嘮叨,就多停了一會兒。”鄺裕探出頭,“大半夜的去哪兒,吃夜宵嗎,我陪你一起。”
葉青瀾按了下額頭:“不是,有點發燒,我去拿個退燒藥,你知道附近哪兒有藥店嗎?”
鄺裕一愣,神忽然變得嚴肅:“吃什麼藥啊,這還不去醫院,吃藥更嚴重了怎麼辦?”
他打開副駕駛車門:“上車,兩公里外就有家醫院。”
葉青瀾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于是上了車。
剛坐下沒多久,手機鈴聲忽然響起,顯示是「周別鶴」。
他這兩天人在紐約,葉青瀾估算了一下,那邊是上午九點多,于是接起電話:“喂。”
“青瀾。”
“嗯。”面對周別鶴,應聲的語調都了一個度。
鄺裕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
“下班了嗎?”電話里,周別鶴問。
“下班了。”葉青瀾跟他說,“剛洗完澡準備休息了,你今天忙嗎?”
“不忙。”周別鶴語氣溫淡,“現在在酒店嗎?”
頓了一下:“在。”
鄺裕再次扭頭。
得到周別鶴好好休息的叮囑后,葉青瀾掛掉電話,剛掛上,鄺裕就迫不及待地開口:“你為什麼不跟他說你發燒了要去醫院?”
葉青瀾覺得自己上的溫度有提升的跡象,咳嗽了一聲靠著座椅:“一點小事,不想讓他擔心。”
更何況周別鶴在國外,一定是很忙的。
鄺裕再次酸酸的:“阿瀾,你用得著這麼為別人著想嗎,搞得我都想結婚了,有老婆真好啊。”
葉青瀾不大舒服,勉強跟他聊兩句:“要結婚還不容易,鄺董一定能給你介紹個合適的。”
“合適的容易,喜歡的不容易。”
醫院離得很近,不多時便開到,到了發熱急診,醫生先給葉青瀾開了的單子。
又是。
深吸一口氣。
鄺裕陪在邊,葉青瀾把胳膊出去,護士往皮上涂酒,扭頭,轉向空著的那一側。
思緒飄回在陵江的時候,時靠在周別鶴的肩頭。
不知是不是生病會格外脆弱,今天頻頻想起他。
完,葉青瀾按著酒棉球,要按五分鐘,在門診的鐵皮椅子上坐下,因為手不方便,手機和包包都由鄺裕拿著。
“喝水嗎?”鄺裕問,“我給你倒。”
葉青瀾搖頭:“不喝,謝謝。”
鄺裕瞅著纖細的胳膊,坐下,開玩笑道:“阿瀾,我覺得我爸介紹的都不靠譜,你給我介紹一個朋友怎麼樣,最好是格跟你一樣的。”
又來了。
葉青瀾無聲在心里嘆氣,明知都結婚了,怎麼還這麼孜孜不倦呢。
側頭,剛想開口,目瞥到幾步外踩著樓梯上來的男人,聲音忽然卡在了嗓子眼。
醫院明亮的白熾燈下,男人一向溫和的眉目并無幾分暖,黑襯,平靜淡漠。
他走過來。
葉青瀾目不轉睛地跟著他的腳步,還沒反應過來周別鶴怎麼突然從紐約到了這里。
直到被周別鶴俯抱起。
“勞煩鄺總。”他語氣極淡,幾乎沒有起伏,“青瀾的包,手機,可以還給我了嗎?”
第43章 不做嗎?
從周別鶴突然出現,到他彎腰來抱,葉青瀾整個人都在懵然之中。
他前天不是還在紐約嗎,怎麼突然出現在了這里。
下意識靠在他懷里,周別鶴抱毫不費力,甚至還能騰出一只手去要鄺裕那兒的東西。
鄺裕站起來,顯然也對周別鶴的出現始料未及。
他這段時間借工作之名,一直明正大地跟在葉青瀾邊。雖然心里清楚已婚,但見到人,還是難免蠢蠢。
此刻周別鶴的出現,像是迎頭清醒的一棒,打碎了那些旖旎心思。
“周總。”鄺裕語態客氣,“阿瀾發燒了,我順路送來醫院的。”
他說著,把葉青瀾的手提包遞了過去。
周別鶴聽到“阿瀾”兩個字,視線平淡地掃過鄺裕,連敷衍的社辭令都未開口,抱著葉青瀾轉離開。
他手臂收得穩而,驗的地方雖然沒幾個人,但樓下急診大廳人就多了,葉青瀾想讓他放下自己,盯著男人淡漠的側臉開口:“周別鶴……我的驗報告還沒拿……”
“在哪?”
“樓下自助服務區。”
借著這個說話的間隙,推開他的胳膊從懷里下來,扶著樓梯扶手站穩。
手上的酒棉球已經到了時效,葉青瀾拿掉,細小的紅針眼,已經不流了。
丟掉,去樓下打印驗報告。
帶著驗報告,葉青瀾回剛才的醫生那里復診。
醫生還記得,見這麼短的時間邊就換了個男人,不由得多看了兩眼,目微妙而復雜。
葉青瀾自然也看出來了,這種事沒有辦法解釋,越描越黑。
“沒什麼大問題。”醫生看著驗報告,道,“里有點炎癥,這幾天飲食清淡點,不要熬夜勞累,我給你開兩盒藥。”
聽到不需要輸,葉青瀾松了一口氣:“謝謝醫生。”
拿上藥單,周別鶴去繳費拿了藥,葉青瀾在自販賣機買了一瓶水,準備現在就把藥吃了。
買了水就坐在連排鐵皮椅上等他,不一會兒周別鶴過來,拎著藥袋,見手要,問:“晚飯吃了嗎?”
他站在面前,黑襯,黑西服,沉穩而英俊的一,語氣卻微淡。
葉青瀾不抬眼:“吃過了。”
周別鶴這才拆開藥盒。
吃藥時,葉青瀾心不在焉。
倒不是心虛跟鄺裕的關系,自認坦,跟鄺裕的相沒有任何超出合作伙伴之外的曖昧。底氣不足的是,剛剛在電話里跟周別鶴說要睡覺了,轉眼被他撞見。
從小到大,統共也沒撒幾次謊。
吃完藥,葉青瀾合上瓶蓋,側頭問旁邊的人:“你不是在國外嗎,怎麼突然來這里
?”
周別鶴目落在臉上。
他的確在國外不錯,昨天臨時飛了一趟香港,想著在附近,就過來了一趟。
車接近酒店時,視野里漂亮的米白影上了別人的車。
周別鶴沒回答,眉心輕蹙,抬手住葉青瀾的側臉:“臉上怎麼了?”
他挲的地方正是側臉耳朵下方起的紅疹子,都已經好幾天了,還是沒有消退的跡象,葉青瀾突然反應過來現在的樣子一定不太好看,素面朝天,臉上還起了一片紅疹。
睫翕,別開臉不想讓周別鶴看:“天氣太熱,可能是過敏了。”
他的手依然扣著的下頜:“看醫生了嗎?”
“還沒有。”以前長痘痘,沒幾天就會自消的。
周別鶴按住轉瓶蓋的手,接過來:“去看看。”
他重新給掛了皮科的號,接診的是位醫生,態度頗為溫和,看過葉青瀾的臉后說是過敏疹,開了一管藥膏和幾劑復方草本藥丸。
耽誤了這麼久,走出醫院時,已經過了十一點。
夜風微起,將悶熱的空氣撕破一個口子,比白天時要舒服一些。周別鶴的車停在醫院外,掛的是罕見的三地牌。
上了車,葉青瀾系安全帶時想起問:“你住哪兒,訂酒店了嗎?”
周別鶴的襯袖口卷至小臂,手扶著方向盤,聞言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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