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煙愕然,這“表白”還真是別致。
攤攤手,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地上,林疏影疼得小臉煞白,貓似的嗚咽著,幾次掙扎想爬起來,卻都徒勞地跌坐回去。
蘇煙冷眼旁觀,將溫敘白的掙扎盡收眼底——他的手指悄然蜷又松開幾回,最終還是強忍住了。
忍得確實……辛苦。
蘇煙眉頭微蹙,故意幽幽道:“人都這樣了,你當真不扶?”
這句話對溫敘白如同特赦。
他一個箭步沖上前,幾乎是拽著把林疏影拉了起來。
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林疏影一頭扎進溫敘白懷里,聲音甜膩發:
“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
溫敘白眼皮猛跳,電般將推開:
“胡說什麼,我當然對你嫂子最好,你只是妹妹!快回去,別鬧了!”
說完,立刻退開一米遠,如避蛇蝎。
那點剛到的暖意瞬間凍結,林疏影只覺從沙漠被拋冰窟。
看著床上安穩躺著的蘇煙,再看此刻溫敘白那副拼命向蘇煙討好的臉,連日積攢的冷眼與辱轟然化作怒火,燒盡了的理智。
冷的目,死死釘在蘇煙右肩的紗布上,閃爍著惡毒的算計。
裝!
我讓你裝!
蘇煙,學我學得像啊?
連“裝病”這招都了?
念頭一起,那火便再也不住。
林疏影猛地俯沖過去,發瘋般手,狠狠抓向蘇煙的傷口!
“嘶啦——!”
紗布被生生撕扯開,刺目的跡瞬間洇。
鉆心的劇痛讓蘇煙倒一口涼氣。
看到傷口崩裂滲,眸驟冷,抄起窗邊花瓶想都沒想,對著林疏影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砰——!”
花瓶應聲而碎。
林疏影額頭立時鼓起紅的大包,整個人被砸得眼冒金星,嗡嗡作響。
蘇煙猛地坐起,怒目圓睜,厲聲道:
“林疏影,以前你們兄妹怎麼鬧,我忍了,是還當你們是家人!現在,你們在我眼里屁都不是。發瘋也得看地方,你敢我傷口,砸你算輕的!再有下次,我撕了你!”
冰冷的氣場瞬間震懾全場。
溫敘白看看蘇煙肩上的,又看看林疏影頭上的包,心掙扎片刻,最終還是快步走向蘇煙。
俯查看傷口,聲道歉:
“對不起,我代……”
“溫敘白,你瘋了?!”林疏影聲音尖利破音,帶著哭腔,“把我砸這樣,你居然道歉?!”
“閉!”溫敘白猛地指向,眼神銳利如刀,“我和蘇煙走到今天這步,全是拜你所賜。林疏影,回去好好反省!”
心劇痛之下,林疏影眼淚洶涌滾落:“哥…你怎麼能……”
溫敘白垂眸,語氣冰冷陌生:“收起你那套裝可憐的老把戲,我不會再縱容你。”
病房里瞬間死寂。
林疏影捂著額頭和腰傷,憤加,踉蹌著奪門而出。
蘇煙的心,徹底沉冰窟。
原來…他從來不是拎不清。
他清清楚楚知道林疏影都是裝的。
可他每一次,都選擇了站在那邊。
這五年,他所有護著林疏影、來呵斥的瞬間,都像一把把冰刃,早已將捅得千瘡百孔。
以為自己不會再在意這個男人一一毫。
可此刻,心還是冷得發,不由自主地戰栗。
“我去醫生重新包扎。”溫敘白低聲道,轉匆匆出去。
被子里,蘇煙的手握拳,指甲深陷掌心,指節泛白。
忍痛下床,走到窗邊。
果然。
樓下,溫敘白正拉著哭哭啼啼的林疏影,上演著“兄妹深”。
蘇煙角無聲地搐了幾下,最終歸于一片冰冷的死寂。
緩緩閉眼,心底只剩一聲蒼涼的嗤笑。
還在期待什麼?
狗改得了吃屎麼?……這輩子,絕無可能。
-
刺耳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蘇煙回神,從包里出手機,是個陌生號碼。
“喂?”
“蘇煙!才上班第二天你就敢遲到?都十點多了,人呢?!”
黃琦盛氣凌人的咆哮立刻炸響,本不容開口。
“抱歉,我傷在醫院……”
“我管你在哪!立刻!馬上!給我滾來上班!否則今天你就給我滾蛋!”
電話被暴掐斷。
蘇煙低頭看了一眼時間……
走出病房,徑直找到主治醫生詳細了解了傷勢,開了藥,利落地辦理了出院手續。
等溫敘白再回來時,病房早已空空如也。
他瞬間慌了神,沖出去抓住醫生護士追問,才得知蘇煙竟自己辦了出院。
“胳膊傷得那麼重,被鱷魚咬的,那是普通傷嗎?必須靜養!”
他氣急敗壞地想,“跟我回去多好,我放下工作照顧不行嗎?”
“這蠢人!非要撐著吃這苦頭!”
他一路追到醫院門口,可哪里還有蘇煙的影子?
強烈的不安攫住了他。
溫敘白立刻撥通凌肅電話,聲音繃如弦:
“讓你的人盯點,立刻查太太現在在哪!”
凌肅微怔:“是,溫總。”
片刻,電話回撥:
“溫總,太太去了慕維斯,應該是去上班了。”
慕維斯?!
溫敘白心頭猛地一沉,疑竇叢生。
什麼時候跑去慕維斯上班了?
慕維斯的老板慕白,就在不久前的商業酒會上,他還見過那人。
一個海歸英,面皮白凈,舉手投足溫文爾雅……
關鍵是,似乎……還是未婚?!
這個念頭一出,他心臟驟然收。
一種深藏的、被覬覦的恐慌瞬間攫住了溫敘白。
仿佛他藏的稀世珍寶,突然暴在天化日之下,隨時都可能被任何人輕易奪走。
冷汗瞬間浸了他的后背。
“溫總,十五分鐘后召開公司半年度例會,各分公司負責人做分析報告,事關重大。我派車去接您?”
凌肅見溫敘白遲遲沒有回應,試探著提醒。
“讓副總主持!”溫敘白想都沒想,斬釘截鐵地拒絕,“我有急事!”
凌肅聲音出為難:“可這是集團級別的……”
“天大的事也先給我推了!”溫敘白暴打斷,語氣充滿不容置疑的焦躁,“掛了!”
話音未落,電話已被掐斷。
下一秒,溫敘白已坐進保時捷駕駛座,朝著慕維斯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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