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房間,上野珣用力關上門。
全網觀眾自然都圍觀了之前上野珣發現自己社死的場景,帶自己,大概已經想跳出地球了。
可其實最開始大家可能確實笑得多,就好像宋之泊第一反應,就是想笑。
然而慢慢的,經過這一夜全網各大論壇的各種分析,大家都覺得上野珣那夢是他過往的經歷,反倒笑不出來了。
說實話,現在在熱搜上,論壇里,都是心疼上野珣的居多。
雖然也有很多人認為,心疼這些大佬還不如心疼自己,畢竟人家以前怎麼樣都不影響人家現在是大佬,過得可比他們爽多了。
可人嘛,同心是難免的。
畢竟自己再差,總也沒有學狗才能吃饅頭吧。
這麼一想,還是覺得他可憐,還是心疼他。
所以在上野珣回到房間的時候,大家都在擔心他,怕他會做出什麼過激的,或者傷害自己的行為。
只是大家也沒想到,上野珣雖然關門很用力,可回到房間后卻顯得很平靜。
他只是走到沙發坐下。
就好像昨天晚上一樣,安靜的端坐著,閉上眼。
彈幕刷得飛快:
「啊啊啊啊,他怎麼了?他不會想不開吧?」
「被全網聽見做夢狗,是我我也想不開。」
「嗚嗚嗚心疼上野,來姐姐懷里姐姐抱抱,姐姐給你好吃的你想吃什麼都行。」
「他坐下了。」
「他在干嘛,打坐?」
「看起來好像還冷靜?」
「不愧是能長為大佬的人,這心理素質也太強了吧?」
網友吵吵鬧鬧,上野珣只是安靜閉著眼。
他其實也沒有直播間觀眾看到的那麼冷靜。
他就知道,昨天晚上做了不好的夢。
果然很不好。
此刻他腦海中全是剛才熱搜詞條上那幾個字。
學狗……
這三個字像是什麼開關,讓被他刻意屏蔽的記憶洶涌而來。
那時候多大他其實不太記得清了,大概還不到八歲。
他爸爸早亡,他媽媽沒什麼文化和技,為了賺錢養他,只能去夜總會做小姐。
媽媽在的那些年,從未讓他過冷過。
直到他快六歲的時候,媽媽在出工的時候,被來找刺激的男人……
媽媽去世。
只留下他一個人。
鄰居阿姨見他可憐,干脆把他接到家里住。
那位阿姨有個兒,比他小不到一歲。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宛如親兄妹。
他在他們家住了一年多,那一年多日子也算不錯,雖然阿姨家里也窮,可給他們一口飯吃一件服穿也沒有問題。
阿姨和丈夫都是不錯的人,兩人努力工作,眼看著日子也一天天好起來,攢了點錢,打算搬進城區,讓兩個孩子去好一點的學校讀書。
可貧窮總是讓人生出更多投機的心思。
看著家里的存款,阿姨的丈夫被人,開始賭博。
從那時候開始,他們的日子就陷了深淵。
家里的哭罵聲,毆打聲似乎從未停止。
本來的好丈夫變了窮兇極惡的賭鬼,就好像靈魂都被出賣,哪怕是砍斷了一只手,還想著要把輸的錢再贏回來。
阿姨的也眼看著一天比一天差,沒有了再管他們的力。
他七歲到八歲的近一年時間,別說去讀書,一天三頓飯都是問題。
可每回看到邊瘦得跟豆芽一樣的妹妹,還不到八歲的孩子擔負起養的責任,他去撿垃圾,賣了錢,至能讓他們不死。
妹妹不敢一個人待在家里,怕爸爸回來又要打。
所以他都把妹妹帶上。
只是偶爾也會什麼都撿不到,兩個人得肚子咕咕,想著要不要回去找媽媽。
可還沒走到家門口,就聽見媽媽崩潰的哭聲,還有爸爸兇狠的罵聲。
兩個孩子不敢再回去,又默默離開。
到不行的時候,兩個孩子在墻角,他抱著妹妹哄別哭,等他休息會兒就再去旁邊那條街看看,肯定能撿到塑料瓶的。
也就是那時候,一群小混混勾肩搭背的過來,其中一個人手里還拿著個饅頭。
他看向那人手里的饅頭,吞了吞口水,就被注意到了。
那些人把他們當小乞丐,逗他讓他學狗,學了就把饅頭給他們吃。
妹妹嚇得在他懷里不敢,他咬牙幾秒,乖乖學了狗。
那些人大笑起來,笑得很開心,把饅頭扔給他,“吃吧吃吧,小爺今天心不錯,喂狗了。”
他撿起落在邊的饅頭,等那些人走遠,才開心的把饅頭遞給妹妹:“小雪,饅頭給你……”
他說:“吃了饅頭就不了,快吃。”
快一年的時間,兩個孩子就這麼互相依靠著,他也曾經以為會永遠這樣,他會帶著走遍城市的每個角落,養大他們自己,然后他會掙很多很多的錢,再也不讓妹妹挨。
直到那天,半夜三更,一群人闖進了他們家,要把妹妹抓走。
那些人說,妹妹的爸爸用抵了賭債,把賣了。
阿姨哭得撕心裂肺,妹妹被那些人抓在手里,也拼命掙扎著。
在妹妹要被那些人帶走的時候,他沖上去抱住他們的,“別賣,賣我吧,我是男孩子,我更值錢!”
抓著妹妹的人笑得猥瑣,一腳踹開他:“小鬼,孩子才值錢。”
他爬起來,爬到那人腳邊抓住他,抬頭看他:“可我妹妹很丑,還不好,不值錢的。我好,我長得也好看,你們帶我走吧。”
那些人果然仔細看他們好久。
那時候的妹妹又黃又瘦,確實不太好看,而且神很差的樣子。
當然,他那時候也是很黃很瘦,可至男孩子,看起來神得多。
他們皺眉,打了電話給誰,最后掛了電話同他們說:“也行,這次帶你走。下次再來帶吧。”
反正賭鬼的孩子,到最后都會被賣完的。
他跟著那些人走了,著“哥哥”哭著來追他們,沒跑兩步就摔倒在地。
他回頭看,大聲喊:“小雪別怕,等我發達了,我回來接你……”
他邊那些人哈哈大笑,笑他可笑。
可他咬著牙。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笑。
他只知道,只要他活著,他一定能發達。
所以,他一定要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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