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心看著那束花，心口一陣陣發。

一說不清的惡心倏然從胃里翻涌上來。

看得出他的用心，也清楚他的表現毫無破綻地在模仿著“深的男人”該有的模樣。但也正是因為這種“用心”，才讓越發覺得諷刺。

這算什麼？演戲嗎？還是自我？

他真的不明白，他們之間，不再是了，只是一場赤的易。

為什麼他還要裝出這副深模樣？是為了自己？還是想誰？

幾乎想直接將花推回去，但下一秒，又想起了醫院里那個眼神澄澈的傅硯辭，想起了他握住自己手時的溫和依。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出任何差錯，哪怕是一點點的緒裂，都可能讓一切功虧一簣。

于是強忍著心頭的不適，出一個幾不可察的笑容，將玫瑰接了過來。

傅庭淵的笑容霎時更加燦爛了，仿佛一瞬間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他為拉開椅子，殷勤地招呼坐下：“今晚的菜，都是你以前最吃的。每一道，我都親自確認過味道。”

陸瑾心垂眼掃了一眼餐桌上的菜肴。

是的，都是曾經喜歡的菜。每一道都是他心挑選，按照口味制作的，如果是從前，會為他的細心與記掛到驚喜，臉紅心跳，甚至在心里為此雀躍。

但現在……卻只覺得口沉沉的，幾近窒息。

那些曾經的味道，如今不過是一桌擺拍道罷了。早已吃不出其中的滋味，也不想再嘗一口。

傅庭淵還在說話，他聲音溫，眼中帶笑，帶著一種沉醉于自己緒中的沉溺：“這段時間我真的一直在想你……每一天都想著，如果你愿意再回來，我一定會彌補你所有的痛苦。”

“當我知道你答應今晚要來時，我真的高興得差點睡不著覺。我甚至不敢相信，你終于愿意再見我一面了。我知道，你還是有一點在乎我的，對不對？”

他越說，聲音越輕，越顯得繾綣，仿佛陷某種甜的回憶中無法自拔。他的眼睛里閃著，一副即將與舊重修舊好的模樣。

可陸瑾心卻在那一瞬間，再也聽不下去了。

覺得那些話像一把一把刀，帶著糖的外，一點點剜著心里的傷口。而這些痛，明明都是他親手種下的。

的指尖一，手中的餐巾被攥得幾乎變形。

猛地，打斷了他的傾訴：“夠了嗎？”

聲音不大，卻帶著刺骨的冰冷。

傅庭淵一愣，話音戛然而止。

他怔怔地看著，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陸瑾心的眼神冷得像冬日湖面，毫無溫度地盯著他：“如果說夠了，那就停下吧。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言。你也用不著和我說這些，我一點也不想聽。”

的語氣干脆利落，沒有一留。

傅庭淵的臉僵住，手指緩緩收，骨節微微泛白。他咬了牙，眼神里閃過痛楚與不解：“你就一點也不覺得嗎？一點心都沒有嗎？我們曾經那麼好，你難道就不記得了嗎？”

“你說你不想聽，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哪里做錯了？為什麼你總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他的嗓音里帶上了幾分抖，顯然已經失控。

陸瑾心神淡漠：“我說過了，我不想聽。”

傅庭淵卻越發焦躁。他越是到的冷淡，越是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稻草。他站起來，繞過餐桌，走到陸瑾心面前。

陸瑾心猛地一震，下意識地往后了一下。

傅庭淵怔住了。

他看著明顯的瑟，眼中出極度傷的神。他喃喃地問：“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種會打人的男人嗎？我就這麼不堪？”

陸瑾心低下頭，角了。

是的，傅庭淵過去的確從未對過手，哪怕在最憤怒的時候，他也沒有真正失控過。但此刻實在不想認同他說的任何一句話，也不愿表現出毫妥協。

于是選擇了沉默。

傅庭淵看著抿的，神更加苦，低聲笑了：“我真是不懂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忽然，他抬手抓住了的手腕，眼中是近乎哀求的懇切：“我們之間……真的就沒有可能了嗎？你今天都已經答應我來了，為什麼不能對我好一點？你就真的看不到我的一顆真心嗎？”

陸瑾心覺得這場拉扯已經讓快要無法呼吸了。

終于做了一個深呼吸，目平靜地向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非要談，是嗎？那行，那我們就好好談談吧。”

傅庭淵頓時愣住了。

他本能地張了張，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可嗓子卻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發不出聲音。

對面的陸瑾心神平靜而堅決，那一雙眼睛里沒有一點遲疑和。

他忽然到心口發悶，像被什麼重住了。

片刻后，他低下頭，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好，你說吧，我聽著。”

陸瑾心垂下眼睫，片刻后緩緩開口：“你想要的合作上的東西，我都可以給你。但你想要別的，我是真的給不了。”頓了一下，抬起頭，眼神清明而冷靜，“我們之間，已經完全沒有可能了。你能明白嗎？”

傅庭淵的眉頭微不可查地跳了跳，眼中浮起一錯愕。

“至于你說的那個孩子……”聲音輕了些，像是連提起這件事都覺得有些刺痛，“我也已經答應你了。但是我一直以為，我們之間本就是一場易。你給他藥，我給你一個孩子，這樁易，就算完了。”

眼神不，語氣卻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鋒利，“可你現在的表現，卻讓我覺得你所想要的，并不是那麼簡單。”

說到這里，直直地進傅庭淵的眼睛，話語斬釘截鐵，“我現在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不要再幻想那麼多了。我們之間注定不會再有結果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