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趙璟一夜沉思，最終做了一個決定，他要把裴瑩送回城。

趙璟雖不喜歡裴瑩，但裴瑩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

眼下這局勢，他必須與北境各城團結起來。

十七城最強的盟友，便是麒麟王裴允。

所以裴瑩不能死，至不能死在雁城。

他預料到，不久的將來，北境與朝廷之間，必有一戰。

得知自己要被送走，裴瑩自是極力反對，走了，豈不是給那姜歲歡騰了地方。

且姜歲歡不但當眾殺了的東擎，還在那麼多人面前讓辱。

不親手殺了姜歲歡，裴瑩難咽這口惡氣。

面對裴瑩的暴躁和固執，趙璟著火氣對解釋：“都什麼時候了，你腦子里怎麼還想著這些小小？”

“裴瑩，你知不知道三年前被你招惹的究竟是什麼人？”

想到姜歲歡過去的那些功偉績，趙璟心中很難不生畏懼。

“三年前的白五只是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妙齡，卻憑一己之力闖敵營，殺了南楚上千將士。”

“三年前的尚且擁有這樣的實力，三年后，的本事只能有增無減。”

“數日前夜闖王府，與手數十回合得出的結論是，的功力遠遠在我之上。”

趙璟本是一個很強大的男子，卻數次被姜歲歡強一頭。

到這個時候他還嗅不到危險的氣息，就真的白活這麼多年。

裴瑩豈會聽不出趙璟的話外之音。

“阿璟，你在怕？”

趙璟并不否認裴瑩的猜測，點頭承認道：“對，我在怕！”

當趙璟親眼見識到火銃的威力時，便對姜歲歡生出了一種無形的懼意。

不愧是天機閣的閣主，通各種暗陣法，就連威力無敵的火也被天機閣造出來。

之前就聽到過小道消息，說朝廷掌控了可以大殺四方的武。

竟然是火銃！

難怪昨日在演武場，姜歲歡敢用那麼高調的方式挑釁眾人。

更有甚者，應邀出席宴會之前，居然把在場賓客的背景調查得那麼事無巨細。

“裴瑩，你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讓你這個時候離開雁城，為的是你的人安危。”

“三年前你偽裝白玄冥的模樣與南楚簽下割城協議，不但讓白玄冥背上賣國賊的罪名，還發北境十七城的勢力讓白家數口死于城。”

“這筆人命債，姜歲歡絕對不會輕易放下。”

“想想魏琰和高天闊的下場，哪個不是死于極刑。”

“就連趙逍和趙櫻，也沒能逃掉的報復。”

“你先回城躲一躲，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趙璟對姜歲歡的非常復雜。

一邊欣賞著的能為，一邊又怨恨著的殘忍。

趙璟知道，以他的立場，沒資格討伐姜歲歡。

換做他的至親被人無端謀害，也會竭盡全力找兇手復仇。

他與姜歲歡之間的關系，再也不可能回到三年前。

裴瑩似乎被說了。

自認自己是北境王，卻在昨天那個場合中，連姜歲歡十個招式都招架不住。

難怪魏琰和高天闊死狀那麼慘。

這樣強大又可怕的對手，取首級不過就是眨眼之間。

可想到自己就這麼離開，裴瑩心中又頗有不甘。

“阿璟，這頭烏，我是非做不可嗎？”

裴瑩還想做最后的掙扎。

“姜歲歡縱有通天的本事，我北境十七城所有的兵力加在一起，難道還碾不死一個小賤人？”

趙璟覺得裴瑩真是蠢到了極致。

“事到如今，你怎麼還看不懂當今局勢？”

“北境這些年之所以不敢與朝廷抗衡，忌憚的還不是北齊的勢力？”

“朝廷的兵力不可怕，北齊的兵力也不可怕，當朝廷和北齊聯手打十七城，你覺得我們會有多勝算？”

“何況這些年，十七城早已不如當初團結，大家都有了小心思。那些人安于現狀，醉生夢死，早已沒了曾經的斗志。”

就算趙璟有心舉兵造反，下場恐怕也只有一個死字。

趙璟所言，裴瑩心中又豈會不知。

神麻木地坐在紫檀大椅，好半晌，提出一個大膽的建議。

“局勢既已到了這個地步，你我的出路便只剩下一條。”

裴瑩目堅定地看向趙璟。

“與南楚結盟，直接造反。”

趙璟冷冷嗤笑了一聲。

“裴瑩，你要知道，失民心者，失天下。”

虧能說出這種荒謬的想法。

先不說南楚是否愿意與北境結盟，即便愿意，用這種方式得來的天下，趙璟也會被后世之人冠上無良昏君的罪名。

與虎謀皮，也從來都不是趙璟的志向。

裴瑩還要再說些什麼，被趙璟抬手了下去。

“多說無益，你今晚便離開雁城，回麒麟王府避難吧。”

避免裴瑩再東想西想，趙璟難得向解釋了一句。

“放心，我與姜歲歡之間橫亙著家仇，就算三年前對有過欣賞之，三年后的今天，也絕不可能再與有任何牽扯。待此件事了，我必會讓你為雁王妃。”

趙璟從來都是個拎得清的人。

，只占了他人生中的一小部分。

再喜歡一個人，也不可能為了對方放棄立場。

心中本來郁結的裴瑩，聽趙璟親口給出這句承諾，吊的一顆心，終于放回了肚子里。

“阿璟，說話算話，別忘了今晚對我的承諾。”

在趙璟的安排下，裴瑩連夜帶人離開了雁城。

趙璟以為，只要護住裴瑩的安危，未來就還有轉圜的余力。

然而他的計劃終是落空。

翌日，楚洵急切地向他匯報：“王爺，裴小姐在被送回城的途中突然失蹤了。”

楚洵帶回來的這個消息，給了趙璟一記迎頭重擊。

“怎麼會失蹤？”

楚洵的臉也很難看。

“發生了什麼屬下也不知，此次護送裴小姐離開雁城的侍衛共八十人，今天清晨，只活著回來不到三人。”

“個個重傷，命垂危，據三人代，昨夜在城郊遭遇一伙不明人襲擊，裴小姐當場被抓走，隨行護衛也被滅了口。”

說到此，楚洵心生一個大膽的猜測。

“王爺，這手之人，會不會是姜歲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