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大方地點頭承認。

“像姜小姐這樣令人印象深刻的姑娘，不查對不起我大理寺卿的份。”

姜歲歡饒有興致地挑高眉梢，“世子可查出什麼有趣的東西？”

容瑾想了想，“那是自然。”

未來太子爺被發妻休棄，這麼有趣的事，容瑾自然有所耳聞。

沒想到一個奉安城的商戶，會在京城鬧出這樣的靜。

更沒想到，小姑娘背景并不深厚，卻敢在京城重地以一己之力挑戰皇家權威。

雖然秦淮景還沒有坐上太子的位置，可他到底姓秦，又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

一旦對方日后登鼎，就不怕招來殘酷的報復？

他可不覺得秦淮景是什麼心慈手的良善之輩。

姜歲歡笑意不減，“我的生平履歷若能愉悅到世子爺，也不枉你費盡心機調查一番。”

“姜小姐倒是一位豁達的姑娘。”

“人生苦短，不豁達一些，活得多累。”

容瑾朝后的方向看了幾眼，“姜小姐一個人出的門？怎麼不見你邊那兩位婢？”

姜歲歡：“們應該在不遠，只是暫時走散了。”

其實是留在侍郎府給掃尾。

相信阿忍和九兒可以輕松拿這種小場面。

在大理寺的人趕過去前，會將一切理得當。

容瑾卻嗅到了一不尋常，“可要我派人幫忙四尋尋？”

小姐與婢分開走，這背后沒有貓膩他才不信。

“多謝世子，不必了。”

姜歲歡覺得容瑾像極了一條毒蛇，咬住了，便不會松口。

不過無所謂，喜歡與嗅覺靈敏的野斗智斗勇。

否則游戲玩起來，會了許多趣味。

容瑾從眼中捕捉到了挑釁，這個小姑娘，果然不簡單。

還要開口再說些什麼，他的侍衛寧赫一路小跑過來匯報：

“剛得到消息，兵部侍郎左毅左大人暴死于府中。”

容瑾表變幻幾分。

直覺告訴他，左毅的死，與姜歲歡有縷縷的必然關系。

那日在福滿樓，他捕捉到這個小姑娘對左毅做了奇怪的手腳。

可當時掩飾得太好，又有西爵那個活閻王莫名其妙搞事，事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左毅死了，姜歲歡又只一人出現在侍郎府附近，背后的原因耐人尋味。

目鎖住對方的視線，容瑾想從這個小姑娘眼中探查到蛛馬跡，然而什麼都沒有。

眼神澄澈，表懵懂，像極了涉世未深的無辜小孩。

“既然世子有正事要辦，便不在此多做打擾了。”

姜歲歡笑著提出了告辭。

容瑾也沖微微頷首，“日后有緣再續。”

看著姜歲歡從容淡定地轉離去，容瑾低聲代寧赫，“派幾個人過去跟著，看是不是真的去了街尾那家珍寶閣？”

容瑾天生就是斷案高手，否則也不會小小年紀就高升到大理寺卿的位置。

直覺告訴他，姜歲歡肯定有問題。

可他現在抓不到證據。

涉及朝廷命的生死，大理寺必然要出面調查的。

匆匆趕到侍郎府，容瑾看到了一幅腥的畫面。

左毅不但死得徹底，死亡的方式還非常腥。

雙眼被刺了兩個，五臟六腑也被匕首扎了一片爛。

最致命的一刀，扎在口心臟的位置。

奇葩的是，握住這柄匕首的，還是左毅他自己。

從兇案現場看，左毅是自殺的。

可從理上來分析，自殺的人，不可能在自殺之前用這麼腥的方式待自己。

屋子里跪著好幾個下人，個個面慘白，抖如篩糠。

這些人，都是被左毅的死狀嚇到的。

寧赫質問那幾個下人，“事發前，府中可發現可疑之人？”

管家驚魂未定地搖搖頭，“府中一切如常，并未發現可疑之人。要不是憐兒一聲尖，也不會發現老爺用這種方式結束生命。”

寧赫看向抖得最嚴重的一個婢，“你就是憐兒，左大人房中的婢？”

憐兒慘白著一張臉，哆哆嗦嗦點頭承認，“正是奴婢。”

“左大人出事時，你在做什麼？”

憐兒指著桌上的藥碗，“奴婢像往常一樣在藥房煎藥，推開房門時，就看到老爺自殺了。”

容瑾對二人的供訴產生了質疑，“為何一口咬定左大人是自殺？”

管家說：“自從老爺患病以來，每天都會發瘋自殘，如果沒有繩索捆著，想必老爺早就去了。”

憐兒對此表示認同，“老爺自殘時，好像本不怕疼。夫人和幾位姨娘懷疑老爺是不是被臟東西附了，還往府中請了幾位神婆，然而效果并不明顯。”

說著說著，憐兒又哭了，“奴婢也沒想到，老爺這麼想不開，怎麼突然就沒了呢。”

本以為案件并不復雜。

經過管家和下人的一番講述，容瑾覺得左毅之死，愈發的撲朔迷離。

房間彌漫著嗆人的腥味。

這個味道，又讓他想起了姜歲歡。

表面看著并無異樣，周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像極了此刻的腥味。

珍寶閣，姜歲歡隨意把玩著一金釵。

金釵的款式與頭上戴的這只別無二樣。

區別就是，珍寶閣的這只金釵，釵柄刻著珍寶閣二字，而頭上戴的這只沒刻字。

拔掉自己頭上的這只，將刻有珍寶閣字樣的金釵戴了上去。

銅鏡中，映襯出一張俏麗的面孔。

同時，也從銅鏡中看到門口一閃而過的人影。

與九兒和阿忍對視一眼，姜歲歡說：“國公府那位世子爺為了盯住我的一舉一，倒是煞費一番苦心。”

從與九兒和阿忍聚合時，就察覺到后有人跟蹤。

不用猜也知道，跟蹤的人，是容瑾派來的。

阿忍低聲問：“要不要過去解決了他們？”

姜歲歡繼續擺弄著金釵，“人家是帶著任務來的，不把盯到的消息帶回去，怎麼向主子差？”

九兒將另外幾價值不菲的發釵擺到姜歲歡面前。

“既然來了便多試幾款，好看的全部買回去。明日便是小姐的生辰，就當提前準備生辰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