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初一,福滿樓都會在頂層宴客廳舉辦一場義賣大會。
義賣是由民間組建的賑災組織,列出的賣品五花八門。
義賣結束后,發起人會將所得銀款的一部分以捐贈的方式發放到各地災民手中。
也算造福于民的一項善舉,深朝廷鼎力支持。
阿忍打聽到一個消息,廣平侯生前穿過的金甲,也在本次的賣品之列。
那是姜歲歡三年前為父親量定做的護神,不知為何會流落到京城的義賣場。
姜歲歡對此勢在必得。
與阿忍和九兒來到現場時,多數買家已經到了。
九兒興致地拉著姜歲歡往最前面的方向走。
“為了方便小姐看清義賣的每一件賣品,我花高價訂了貴賓區。”
自家小姐有有錢,方方面面必須到最高格的待遇。
貴賓區與普通區域完全不同,不但位置特別靠前,還配了桌子,擺放著茶水和點心。
主仆三人陸續落座,九兒將小姐吃的干和果脯也擺上了桌。
阿忍面帶警惕地朝人群的方向看去一眼,目忽然在某個位置停下來。
低聲音在姜歲歡耳邊說:“小姐,那邊那個穿青衫的男子便是左毅。”
朝阿忍示意的方向看去一眼,姜歲歡在人群中看到一個中年男子。
年紀大概四十五六,材臃腫發福,臉上還泛著一層油。
與邊人說話時,聲音洪亮而高。
軒轅湛離開前留給姜歲歡的那本名冊,左毅的名字排在第一位。
姜歲歡讓阿忍重點調查此人生平,得知對方現在升正四品,被朝廷任命為兵部侍郎。
舉杯淺酌一口茶水,姜歲歡面帶諷意的輕笑一聲:“用詆毀我爹名聲的方式求上位,我倒要看看這個侍郎的位置他還能坐多久。”
一道聲音打斷了姜歲歡的思緒。
“我問過容音,國公府訂的桌位是五號,讓我一定要選四號,這樣就可以與挨著了。”
“咦,四號桌已經有了人,三哥,與們換個位置吧。”
循聲去,迎面走來一男一。
男子年紀二十左右,高大俊,腰桿直如標槍,頗有軍人之姿。
此人穿一襲玄華服,整個人看上去干練又霸氣。
他側的子年紀大概十七八歲,白晳,相貌艷,穿著打扮更是金貴。
不用猜也知道,這二位出不凡,定是來自哪戶豪門貴胄。
而那姑娘口中說的四號桌,正是姜歲歡此刻坐的位置。
抬頭瞟了那二人一眼,便收回視線,吃起九兒帶來的干。
干是九兒親手做的,適中,味道鮮,也是最得姜歲歡喜的小零食之一。
“四號桌的,我們的座位是三號,互相換一下怎麼樣?”
開口說話的是那位姑娘。
言語間自帶一優越,說話的態度也略顯強勢。
仿佛提了要求,別人就要無條件服從一樣。
姜歲歡充耳不聞,穩穩地坐在位置上吃著干。
九兒提起茶壺將茶倒滿,阿忍坐在一旁幫自家小姐剝著干果殼。
那姑娘大概沒想到這世上有人敢怠慢,語氣變得跋扈幾分。
“跟你們說話呢,是沒聽到還是裝聽不見?”
九兒一把放下茶壺,皮笑不笑地回道:“聽見又如何?裝聽不見又如何?位置是我家小姐用真金白銀訂來的,沒沒搶,沒犯著誰家王法吧?”
那子被人挑釁了尊嚴,臉微微變幻幾分。
“放肆,你可知道我是誰?”
九兒被氣笑了,“你是誰,與我家小姐有何關系?”
“你……”
“知瑤,求人辦事不得無禮。”
玄男子不輕不重地斥責一句,隨即將目移到姜歲歡臉上。
僅這一眼,玄公子眼中便綻放出驚艷之。
好一個容貌驚艷的漂亮姑娘。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姑娘,與母親年輕時倒有幾分相似之。
“舍妹被家人寵慣得略顯驕縱,有得罪之,還姑娘不要見怪。”
男子口中說著客套之言,那高高在上的氣勢,毫沒把姜歲歡這主仆三人放在眼中。
“舍妹與國公府千金私甚篤,兩人約好要挨著坐,沒想到位置被姑娘定了。”
“我們相府定的三號桌,與姑娘定的四號桌價位相同,調換一下并不吃虧。”
“若姑娘覺得這樣不妥,我們可以添些銀子,就當是對姑娘的補償。”
短短幾句話,出兩大重要信息。
五號桌的主人來自國公府。
而他們兄妹來自相府。
無論國公府還是相府,在京城都占據著超然的地位。
但凡有點腦子的,都不敢挑戰兩大府邸的權威。
除非活得不耐煩。
這種來自權利的威脅,可比那位姑娘囂張的態度更迫。
聽到對方報出相府二字,姜歲歡果然施舍給對方一個打量的眼神。
九兒和阿忍也不約而同抬起眼眸,想要看看相府這位是什麼來頭。
方才那姑娘他三哥,如無意外,這人便是相府三公子姜云霄。
據傳此人小小年紀便在軍中立下威名。
讓人肅然起敬的京軍三大營,也在此人管轄之。
難怪姜歲歡第一眼便瞧出此人有軍人之態,后竟藏著這樣的背景。
相府三公子姜云霄,緣上的親三哥。
以這樣的方式與見面,有點意思!
姜云霄邊的這位姑娘,十之八九就是相府假千金姜知瑤了。
“抱歉,我沒有調換座位的打算。”
姜歲歡沒興趣與至親相認,自然也不會為了這些素不相識的人來委屈自己。
的不識抬舉,果然讓姜云霄蹙起了眉頭。
“姑娘,不過就是一個座位。”
姜歲歡從容淡定地端起茶杯輕啜一口,“不過就是一個座位,公子何必咄咄相?”
姜知瑤氣得變了臉,抓住兄長的袖告狀,“三哥,這人好生不識抬舉。”
九兒頓時不高興了。
“我家小姐怎麼就不識抬舉了?位置是我們花錢定的,讓是分,不讓是本分。”
“就算二位出相府,也不該以權勢來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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