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淮景求知若的目中，姜歲歡一字一句地說：“你親自寫一份休夫書，承認你是被我休掉的，你我之間的債務便一筆勾銷。”

秦淮景都驚了。

“休夫書？”

姜歲歡點頭，“你沒聽錯，就是休夫。”

將事先準備好的休夫書范文遞到他面前。

“照著上面的容，簽字蓋章，咱們之間就算兩清。”

秦淮景接過范文掃了一眼。

容大意是，他娶妻府長達兩年，未盡過一天丈夫職責。不但沒圓新婚夜，還在糟糠妻為夫家散盡家財時，帶著摯回來讓位。念其兩年時間無怨無悔的為夫家付出，他決定自請休夫，下堂離去。

整篇容沒有一個字夸大其詞，甚至還把他秦淮景打造了一個深男。

字里行間也出他對現任的鐘，以及對原配的愧疚。

可對秦淮景來說，這就是一封燙手山芋。

“這太荒謬了，大晉朝從古至今，只有休妻，沒有休夫。”

雖然文中并沒有一個字詆毀他的形象，他就是覺得自己的尊嚴到了折辱。

他里流著是皇家脈。

如果父親在世時肯爭肯搶，最不濟也會被封為親王世子。

且他現在又是被定的太子，不久的將來必會登上那至高的位置。

份如此金尊玉貴，怎麼可以寫休夫書這麼掉價的東西？

姜歲歡似笑非笑地問：“蕭令儀那邊沒給你施加力吧？”

“我大晉朝唯個要被朝廷封侯的子。”

“封侯圣旨遲遲沒下，據說是因為陛下近日龍欠安。”

“既然陛下已經給出承諾，侯的位置肯定跑不了。”

“為了這樣的子自請休書，不但證明你的夠純粹，還間接拔高了你的格局。”

“你想想，若干年后，世人頌揚你們的佳話時，誰不羨慕蕭令儀找了一位至高至潔的好夫君，誰又敢說聲名遠播的宣威將軍不會為了紅怒發沖冠。”

“世面上暢銷的話本和傳記，多數記載的都是。”

“你與蕭令儀若修正果，你們的故事必會被編書人當典型記史冊。”

姜歲歡將被他丟掉的休夫書又遞到他面前。

“區區一張紙，不但平掉十萬兩外債，還立了一個圣人設，這筆買賣你做得不虧。”

在姜歲歡不爛之舌的游說下，秦淮景意識到自己著了道。

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可姜歲歡畫給他的餅又大又圓又好吃的樣子，讓他本拒絕不掉。

大晉自古以來并沒有男子自請休夫的先例。

就算他按姜歲歡的要求做，除了尊嚴到侮辱，好像并沒有什麼實質傷害。

不但沒傷害，欠下的十萬兩也會被一筆勾銷。

蕭令儀要是知道自己為了連這麼大的犧牲都做得出，說不定還會對他激涕零。

總之，壞只有一個，好卻是無數個。

唯一憾的是，姜歲歡這個漂亮的小尤，將會與他分道揚鑣。

轉念一想，天下不計其數。

待他日后坐上高位，漂亮的子還不是想要多就有多。

為了確認姜歲歡不使詐，秦淮景問：“是不是我寫下休夫書，你就會讓出正妻的位置？”

姜歲歡笑著點頭，“必須讓。”

“欠你的銀子？”

“不用再還。”

“這張借據？”

“簽字蓋章后當場毀掉。”

秦淮景拍板決定，“好，這休夫書，我寫！”

姜歲歡出小狐貍般的微笑，“便多謝將軍全了。”

有那麼一瞬，秦淮景生出一種被算計的想法。

實在是的笑容太詐了！

轉念一想，姜歲歡能算計他什麼？

銀子？

已經為秦家花掉了十萬兩，現在應該所剩無幾。

名聲？

無論休夫還是休妻，在這個男尊卑的時代，吃虧的永遠都是。

不久的將來，待他坐上那個位置，他秦淮景不要的人，哪個男人敢高調迎娶？

不要命了？

所以姜歲歡搞這一出，在他看來就是得不到夫君寵的后宅小人，故意在跟他耍子。

全一次又如何？

當天傍晚，秦淮景便按照姜歲歡提供的范文，一字不落的寫下休夫書。

一書兩份，簽字蓋章，兩人各一份。

姜歲歡也遵守承諾，拿到休夫書，便當著他的面，將十萬兩銀子的借據當場燒毀。

看著借據燃灰燼，秦淮景暗暗松了一口氣。

沒了借據，姜歲歡就沒了威脅他的籌碼，也不擔心接下來又會掀起什麼風浪。

“之后你有什麼打算？”

在秦淮景的認知里，姜歲歡老家是奉安的。

嫁人后，奉安的產業全部變賣，邊的親戚也沒了來往。

目前孑然一，無牽無掛，連個靠山都沒有。

現在又了下堂婦，將來的日子恐怕不好過。

還不如留在后宅子里做他的小妾。

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姜歲歡說：“我在玄武大街租了宅院，明日一早就搬出去。”

秦淮景一臉的難以置信，“你在外面租了宅子？”

姜歲歡反問：“不租宅子，我與九兒和阿忍去睡大街？”

秦淮景很生氣，“你早就存了合離的心思？”

姜歲歡想了想，“伽藍寺門前，你為了蕭令儀要殺掉我時，今日的結果已經注定。”

秦淮景下意識地反駁道：“我從未想過要殺你。”

姜歲歡語氣很篤定，“你那個時候是了殺機的。”

秦淮景語窒。

也許曾經的某一刻，他的確對過殺念，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我當時……”

姜歲歡不耐煩聽他說廢話。

“緣分盡了就放過彼此，我以為這是你簽下休夫書時就該認清的現實。”

秦淮景耳陣陣發燙，忍不住要為自己的尊嚴扳回面。

“為了一時痛快放棄到手的榮華富貴，姜歲歡，你將來一定會后悔莫及。”

“等我真正后悔時，再來我面前耀武揚威。”

朝房門的方向指了指，姜歲歡下了逐客令：“時候不早，好走不送。”

秦淮景憤憤地瞪著，“但愿你日后不會來求我。”

姜歲歡笑著沖他揮揮手，“同樣的話，我也很想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