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姜歲歡的年紀比蕭令儀還要小幾歲，卻無形象迸發出一不怒自威的悠然氣度。

也許過去那些時日，他從未真正了解過此人。

這一刻，卻生出了幾分探究之意。

下火氣，秦淮景漸漸冷靜下來。

“既然你說直切主題，我也不與你虛以委蛇，蕭令儀懷孕了你知道吧？”

姜歲歡輕輕嗯了一聲，眼神中沒有毫波。

仿佛秦淮景在說的，是與完全不相干的事。

換做任何人，得知自己的丈夫與別的人有了孩子，都不會這般沉著冷靜。

要麼像蕭令儀那樣大發雷霆，要麼將眼淚當武，尋求男人對的愧疚與憐。

可姜歲歡什麼都沒做。

秦淮景莫名生出一憋悶，忍不住再說些什麼想要狠狠刺激。

“你知不知道那個孩子是我的？”

姜歲歡不痛不的又嗯了一聲。

“伽藍寺門前見到時，看出至懷了兩個月孕，再過些時日，的肚子要顯懷，恭喜你要當爹了。”

秦淮景表很凝重，“我希這個孩子會為我的嫡長子。”

姜歲歡笑容不變，“神上支持你。”

秦淮景神一松，“你答應了？”

姜歲歡：“只要你事辦到位，我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秦淮景：“你是不是還要讓我還銀子？”

姜歲歡：“給我一個必須施舍你的理由。”

施舍二字，到了秦淮景的痛。

“夫妻一場，你非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

姜歲歡眼底盡是諷刺之，“我把你當丈夫，你卻拿我當金庫。用我的銀子給別的人買東珠時，不覺得這錢花得燙手？”

怒氣猛地又竄了上來，想要發火大吼幾句，又被秦淮景狠狠按了回去。

“歲歡，我當日娶你，是真心喜歡你。”

姜歲歡抬手打斷他的醞釀已久的憶往昔。

“我沒興趣聽這些廢話，想讓蕭令儀的兒子為你的嫡長子，就割放拿出誠意。”

秦淮景怪氣地問：“你眼里是不是只有銀子？”

姜歲歡挑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難道不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秦淮景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目前只是朝廷從四品，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銀子。何況你這樣咄咄相，非但改變不了眼前的現狀，還會讓我越來越生厭。”

姜歲歡被他這番無恥之言逗笑了。

“你生不生厭，關我屁事？”

秦淮景沒想到說話竟然這樣魯，倒有些顛覆他從前的認知。

“姜歲歡，我們非要在這種無意義的話題上繞彎子嗎？令儀腹中懷了我的骨，我想給孩子一個名分怎麼了？”

印象中的姜歲歡弱好欺，為何現在變得這樣無理取鬧？

姜歲歡反問：“我阻止你給名分了？”

秦淮景態度很強，“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明顯不想讓令儀的孩子為嫡長子。”

姜歲歡挑起眉梢，“讓蕭令儀的孩子為嫡長子的代價，是不是讓我自貶為妾？”

秦淮景下意識地避開嘲諷的目，態度很蠻橫。

“為了孩子的脈傳承，我覺得你應該做一些必要的犧牲。”

“秦淮景，你要臉麼？”

“姜歲歡，我尊重你，才心平氣和的與你相談，否則一紙休書下去，你連退路都沒有。”

姜歲歡從袖袋中取出一張欠條，“只要把欠我的銀子全還了，休書我接。”

當著秦淮景的面展開欠條，指著上面他簽下的名字。

“看清楚，這張欠條，是你親筆所寫，上面還按著你的手印。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一文錢，咱們府見。”

秦淮景心想，區區兩千兩就想拉我去見，真是有點不自量力。

當欠條上的數字呈現在眼前時，眼前忽然黑了一下。

“十萬兩？怎麼會是十萬兩？”

回想當日被著簽下欠條時，因為周圍都是看熱鬧的老百姓，他不想在人前失態，便匆匆忙忙簽下名字。

如今看到這張字條，才意識到當初被算計了。

“姜歲歡，你敢我？”

劈手就要去搶奪借條，被姜歲歡輕而易舉躲了過去。

“秦淮景，為男人，希你有擔當一些，別總想著從人上占便宜。”

“我的銀子又不是大風刮來的，憑什麼任你予取予求？”

“實在還不起債務，可以商討解決之策。”

“又搶又奪，不但吃相難看，還有失你的君子風度。”

秦淮景被數落得耳子陣陣發燙。

姜歲歡出商戶，份卑微得如同螻蟻。

可每次見到，都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威在震懾著他，窘得不敢抬頭。

真是荒謬！

他秦淮景可是大晉朝未來的太子，憑什麼要在一個小人面前出怯？

“你想要解決之策，我就給你一個解決之策，平妻的位置我給你。”

“等我查到黃道吉日，會八抬大轎，讓蕭令儀以正妻的份進秦家的大門。”

“三天后，我再以平妻的份迎你進來，只不過規格待遇必須比令儀差一等。”

這是秦淮景能做出來的最大讓步，也是他為蕭令儀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

雖然對蕭令儀為了他和方梨睡了的這件事找他吵鬧深厭煩，想到腹中懷著自己的骨，秦淮景愿意為忍氣吞聲。

而且蕭令儀也向他下了最后通牒，再不給面的名分，就喝墮胎藥流掉孩子，從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為了蕭令儀侯的份，以及腹中慢慢長大的孩兒，這個承諾，他應了！

姜歲歡忍住冷笑，“我是不是還要對你激涕零？”

秦準景眉頭皺，“平妻都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有潔癖，不習慣與別的人共男人，會讓我覺得又臟又惡心。”

“你……”

姜歲歡抬手打斷他接下來的暴怒。

“反正我們也沒有基礎，你又在外面有了新歡，不如一拍兩散，就此離別。”

“實在還不上我那十萬兩，也可以換個方式解決問題。”

姜歲歡再次掏出欠條。

“這筆銀子我可以不要，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