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雖然戴著面,可絕不會是池景玉,否則一眼就能認出來。
更何況,不覺得能勾結三皇子害死謝家滿門的人會有這麼好心冒這麼大風險救下弟弟。
不過也從對方口中印證了那個夢的真實——
沈辭確實還活著,那不僅僅是個夢,更像是前世發生過的事真實再現。
沈棠寧盯著面前的人,似是審視他的話真假:“我憑什麼相信你?”
池景玉神流出一無奈:“我知道你恨我,但在你離世后,我一直有想辦法彌補。”
他眼神冷了冷,“還有沈熹微,在知道頂替你的份欺騙我那麼多年后,我就親手了結了。”
沈棠寧靜了片刻,無波無瀾看著他:“你以為說這些我就會原諒你?”
他眼底深閃過一抹痛楚,很快又勉強出一個笑容:“沒關系,我可以等。”
沒什麼意味地挑了挑,見從他里套不出什麼話,看也沒再看他,轉回了屋。
著窈窕的背影,盡管依舊沒給自己好臉,池景玉卻覺得安心。
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冰釋前嫌。
……
這樣的日子重復了幾日,池景玉白天一如既往去上朝,晚上會來這里與追憶往昔。
盡管沈棠寧覺得,他們那點可笑的回憶著實沒什麼值得追憶的。
為了從他里套話,偶爾會見他,心不好的時候就門窗閉,不知是不是為了討歡心,池景玉一直未曾有過逾矩的行為。
唐嬤嬤上回吃了癟,很是不甘心,一直暗暗找機會,覺得領了池景玉的工錢,就得為主家盡職盡責。
“夫人,您這樣是要不得的,哪家的娘子像您這般膽大包天將郎君關在門外,那是要被休的!”
聲調高尖利,著一子說教意味,聽得人心生煩躁,“這子就得三從四德,您也就是仗著年輕,郎君還寵您……”
話音未落,沈棠寧隔著窗看了過來,目輕緩,角微微翹起,語氣令人不寒而栗:
“嬤嬤這張真是能說會道,不巧我喜歡安靜,若是再聒噪,就將這舌頭割了吧?”
的眼神有種兵不刃的寒意,唐嬤嬤嚇得噤了聲,冷意驀地從脊骨竄上,直到那扇窗“啪”地關上,這才回過神來,臉有些扭曲。
咬牙關,在心里暗罵一句:
不過是個以侍人的玩意兒,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然而到底不敢罵出聲,和青嵐那單純的腦袋不一樣,唐嬤嬤是見過世面的人,正經娘子會被安置在這麼偏僻的宅院,如同見不得一樣麼?
這分明就是養個外室!
連妾都不如,不明白沈棠寧是哪來的臉這般理直氣壯的?
青嵐著面沉靜的沈棠寧,目不自覺出一擔憂。
經常這樣坐著發呆,也不說話,覺得夫人像是被關在籠子里的鳥,有著漂亮的羽,卻逐漸失去生機。
沈棠寧留意到的目,偏頭看過來:“你一直守著我,不覺得無趣麼?”
青嵐眼微微瞪大,連忙搖了搖頭。
這是的職責,其實自己也清楚,這種行為更像是監視,因為公子每日都會問,今天夫人又做了什麼,去了哪些地方,事無巨細。
沈棠寧解下頭頂的一發簪,在手里仔細把玩,著它的眼神是難得的和。
青嵐目落在那發簪上,著點困,依看,這支五六的發簪本不襯。
沈棠寧輕輕翹了翹:“這是我夫君親手為我打制的。”
青嵐看上去有些驚訝,想不到公子那樣冷清的子會做這種事,正覺得哪里不對,就見沈棠寧角的弧度落了下來,臉又恢復了那種冷淡:
“我的夫君,是你們公子的弟弟。”
青嵐一下捂住了,難掩眼底驚愕。
聽到了什麼?
驚慌的眼神充斥著難以置信,那夫人豈不是公子的……弟媳?
而且看上去也不是自愿的,青嵐的眼底不可避免流出同,總算明白為什麼夫人總是愁眉不展。
沈棠寧并未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又恢復了沉默寡言的模樣,卻清楚地知道,青嵐的心態已經發生了變化。
……
當晚,池景玉又向青嵐打聽起沈棠寧一日的生活,出于私心,青嵐把這件事瞞了下來。
如果公子知道了,定然會尋夫人麻煩,那支發簪說不定也會被收走……
那是唯一的念想了。
池景玉在椅子上坐下,沈棠寧寧愿凍,也要坐在窗邊,和他中間隔著條銀河。
他也不在意,慢悠悠出聲:“今日沈辭來侯府大鬧了一場。”
窗邊的人一頓,抬頭看過來。
對上清冷的眼眸,池景玉意味不明地笑笑:“他是來找你的。”
可惜,沈辭雖然懷疑是他帶走了沈棠寧,卻沒有確切的證據,更猜不到他把藏到了哪里。
“你這樣囚我,有什麼意思?難道你還能把我關一輩子?”沈棠寧冷冷著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池景玉臉僵了僵,良久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自然不會,只是眼下京中不太平,三皇子又在找你,你不適合出現在人前。”
輕輕一哂:“你敢說這里面沒有你自己的私心?”
他不說話了,沉默而忍地著。
沈棠寧別開了臉,語氣冷:“我要休息。”
隔了會兒,池景玉起離開了。
沈棠寧眉頭蹙起,暗暗告誡自己要沉住氣。
逃跑必須要萬無一失,否則若是失敗,池景玉不會給第二次機會。
為了轉移注意力,開始梳理起朝中局勢,池景玉偶爾來會給一些朝堂上發生的事。
用指尖蘸了點水在桌上寫寫畫畫,暗暗思忖,令牌到了表哥手里已有一段時間,他近日應該就會有所行。
等支援的軍隊一來,三皇子被圍困在皇宮,想來也翅難飛。
沈棠寧又圈出了一個人名,猛地坐直了子。
那麼四皇子呢?
他在這次宮變里,又充當什麼樣的角?
溫暖如春的房間,沈棠寧驚出了一冷汗,驀地想起來被忽略掉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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