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的妾室寧可搭上自己的命也要陷害你,是嗎?”
崇德帝冰冷的質問讓沈昌一個激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冷汗將后背浸:“陛下,臣……”
“夠了!這些證據是真是假,朕自會讓人查證!”他微瞇起眼,角勾起譏諷的冷笑,“至于沈侍郎,你的仕途算是到頭了!”
“不!”沈昌驀地瞪大眼,眼底一閃而過驚恐不安,他還說什麼,卻被人強行拖出了大殿,求饒聲也逐漸模糊。
沈辭垂著頭一言不發,對周圍晦的打量也狀若不知。
沈昌犯下的事,一不小心是要禍及全家的,今日若是他晚了一步,讓方姨娘的書先呈到了陛下這兒,恐怕沒法善了。
……
沈棠寧聽見靜抬起頭:“牢里都打點好了?”
雪青點點頭,又忍不住唏噓:“沒想到方姨娘竟如此決絕,不惜搭上自己的命也要報復老爺!”
“可惜百一疏。”沈棠寧眼眸里閃過復雜的緒,方氏以為這一招能將整個沈家拖下水。
畢竟沈昌貪污賄的數額足夠達到抄家的程度,屆時和阿辭也要到影響,為此甚至不惜以命相搏,可萬萬沒想到,沈辭會主揭發父親的罪行。
這樣一來,好歹能爭取個功過相抵,最終遭殃的只有沈昌一人。
雪青癟了癟:“方姨娘若是泉下有知,怕是棺材板都按不住!”
費盡心思籌謀一場,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還白白搭上了自己的命!
“對沈熹微倒是真心疼。”沈棠寧手著桌沿,似嘆非嘆。
方姨娘在牢中茍延殘那麼多時日,也未曾想過要死,而沈熹微一死,的心氣就散了。
倒真應了那句,黃泉路上也有人作伴。
不過眼下,還差那麼一個。
——
“勞煩小哥通融一下。”
來到大理寺,沈棠寧將荷包塞到獄卒手里,對方猶豫片刻低聲道:“夫人抓時間。”
激地彎,背過時收起了笑,眼底冷冷淡淡,提著食盒朝漆黑的通道里走去。
自從被關進大理寺,沈昌整個人陷了難以言喻的焦躁狀態。
他不敢相信,自己小心謹慎多年,結果竟栽在了兒子和小妾的手里!
同時,他也為自己的未來而忐忑不安,從人人敬仰的權臣淪為階下囚,這樣的差距著實讓人難以接,而且那些獄卒對他的態度十分暴,哪怕他有心賄賂也油鹽不進,這也讓他覺得不安。
聽到腳步聲傳來,他有些草木皆兵地抬頭去,呼吸忍不住屏了屏,待到沈棠寧那張臉出現在視野里時,他眼里瞬間迸發出激的亮:
“棠寧!好兒,為父就知道你不會坐視不理的!”
他迫不及待地撲上前來,里幾乎沒停,先是當著的面痛罵道:“沈辭那個孽障,為了上位竟然六親不認,等我出去定要好好教教他何為人倫綱常!”
又一臉忐忑地問,“現在外面是什麼況?你有聽到什麼風聲嗎?”
沈棠寧輕聲笑了,放下食盒,將里面的飯菜一一取出:“父親莫急,您問這麼多問題,兒該回答哪個是好?來,先吃口熱乎的墊墊肚子。”
沈昌現在哪里有心吃東西,他臉難免有些焦躁,拂開遞過來的糕點,因沒控制好力道,雪白的糕點滾落在地。
他愣了愣,不知為何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去瞧的臉。
好在沈棠寧只是作一頓,便若無其事地道:“父親放心,外面暫時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沈昌松了口氣,忽然想到什麼,熱切地盯住:“棠寧,你一定有辦法救為父出去的對吧?”
盈水的翦瞳一彎,語氣著安:“父親放心,咱們正不怕影子斜,若那些事父親沒做過,陛下自然會還您一個公道。”
對上那雙明凈的眼睛,沈昌下意識別過了頭,支支吾吾著不說話了。
沈棠寧輕輕皺眉,低了聲音:“那些事,父親果真做了?這倒是有些難辦。”
沈昌頓時有些急切:“棠寧,你可不能不管為父!實在不行,你讓池宴幫忙替為父說說,他在陛下面前那般得用,他的話定然也管用!”
沈棠寧瞧著他,心中一片諷意,若當真是疼兒的父親,說這話的時候也不曾考慮過若是替他求,池宴會不會一并遭到陛下遷怒?
可見他滿心都只有自己的安危,當真是自私自利。
“可是……池宴如今還沒有回來。”
故作為難地蹙眉。
沈昌臉白了白,等池宴回來,怕是案子都結了,他哪里等得了!
頭腦迅速轉,他眼睛驟然一亮,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棠寧,還有一個辦法……”
見他這副模樣,沈棠寧心中便有不好的預,不聲地問:“父親說的是?”
眼眸閃了閃,沈昌臉有些不自然地道:“陛下不是賜給了謝家丹書鐵券麼?丹書鐵券可免死罪,有了它父親就沒事了!”
著他眼神閃躲的樣子,險些笑出聲,知道沈昌一貫厚無恥,但著實沒能想到他竟然打上了謝家的主意!
站起來,關切的神收斂得干凈,面無表垂眸看他:“父親要我去求謝家?可兒開不了這個口,丹書鐵券可是謝家用來保命的東西,憑什麼要用在父親上?”
話音里的譏誚沒有遮掩,沈昌臉唰地一黑,他當然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無理,可再怎麼說他也是爹,這是什麼態度?!
“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為父去死嗎?”
沒有吭聲,只是用那種波瀾不驚的眼神睨著他,那不含任何緒,猶如看一個死的神無端讓他脊背發涼。
沈昌咬了咬牙,放低了姿態,眼神懇切地著:“棠寧,父親可只有你了!你要救救為父啊……”
“當然。”沈棠寧緩緩勾起角,語氣慢條斯理,“我說過的,往后會好好孝敬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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