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凝被沈棠寧派人送回了侯府，人從哪兒來的自然就送回哪兒。

老夫人得知消息的時候險些被茶燙到，詫異皺著眉，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

人被退回來了，事沒，伯府送的那些禮會不會討回去？

這可不行！進了里的東西，哪有吐出來的道理？

老夫人冷笑一聲：“我就知道老二家的沒安好心！當時答應得那麼痛快，這不轉頭就反悔了？”

秦嬤嬤帶著王芷凝進了門，老夫人便冷下一張臉發難：“怎麼，我好心送人過去伺候，你家主子卻把人送了回來，難不是對我這個祖母有什麼意見？”

決口沒提王芷凝，只搬出自己，就是想故技重施用孝道來他們。

秦嬤嬤從容地笑了笑：“回老夫人，我家夫人哪敢啊？這是王姑娘自個兒的意思，不信您問問？”

斜了眼旁邊的王芷凝，后者攥了手垂下頭：“老夫人，確實是芷凝自己想回來的。”

這倒是讓老夫人吃了一驚，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不耐地揮了揮手讓秦嬤嬤離開，等人走后才迫不及待地問道：

“是不是沈棠寧你這麼說的？”

語氣篤定，那個沈棠寧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想起之前狼狽的境遇，王芷凝眼底劃過屈辱之，可沈棠寧威脅的話猶在耳邊，況且自己也另有打算，自然不敢說對方什麼，只抿著委屈地道：

“老夫人有所不知，那池家兒不是人待的地方，我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計，吃住條件也同下人無異……”

老夫人聽完恍然大悟，原來是自己吃不得苦這才跑了，池家也是夠狠，竟真把人當下人蹉磨！不過是自己這麼說的，也不好自打。

老夫人自認盡心盡力，王芷凝自己不愿待下去，這可怨不到頭上，故作慈安了一番，便琢磨著怎麼開口攆人：

“二房那些個混賬，歷來不服管教，老也拿他們沒法子！此番委屈了王姑娘，你回去后替我向伯夫人賠個不是。”

聽出的言外之意，王芷凝卻不愿意走，近水樓臺先得月，要是離開了計劃還怎麼實施？

眼神閃了閃，狀若不經意道：“其實，芷凝在池家待的這段時日，也不是沒什麼發現。池家二房，好像藏著不事……”

老夫人一聽這話果然來了神，兩眼冒著：“什麼事？”

誰家沒點見不得人的事？要是知道了這些，豈不是就住了二房的命脈？

“別人家的事這不好議論吧？”王芷凝故作為難，掩了掩神困倦，“老夫人，我有些累了。”

老夫人心急如焚，怎麼偏偏卡在這個時候！

心念一，臉上出和藹的笑容：“老覺得與王姑娘分外投緣，不如你先在我們侯府小住兩日？”

沒從里套出二房的，怎麼舍得把人放走？

兩人不謀而合，王芷凝裝作意外地眨了眨眼：“老夫人，這不妥吧？”

老夫人：“有什麼不妥的，就這麼定了！”

——

“如小姐所料，奴婢在門口等了半天也不見王芷凝出來，看來還真想到辦法暫時留在了侯府。”

沈棠寧并不意外，懶懶勾：“是個有野心的，我為指了條明路，勢必會抓住這個機會。”

王芷凝想為自己謀個前程，可不止池宴一個選擇，池景玉不也是前途無量麼？

況且和池宴比，他還占據了個優勢，沒有正妻，王芷凝會心再正常不過。

等著看們狗咬狗。

*

“夫人，裴夫人出門了。”

沈棠寧出了門，跟在裴夫人的馬車后，瞧見打扮低調，進了一家茶樓。

眼神若有所思：“這是去見什麼人？”

問棋搖頭：“不清楚，不過我跟了裴夫人有段時日，沒見過有什麼好友。”

沈棠寧也進了茶樓，挑了個對面的位置，隔著竹簾，能將裴夫人的雅間一覽無。

這家茶樓的茶水還不錯，正用心品味，瞥見一男子進了裴夫人的雅間，端著茶水的手不由一抖，水傾斜灑在桌面上，不慌不忙地用帕子拭：

“那人好像不是裴大公子吧？”

雪青支著脖子肯定地點頭：“瞧著眼生。”語罷，驚訝地捂住，眼神八卦，“該不會是裴夫人的相好吧？”

沈棠寧意味不明睨一眼。

又過了會兒，對面好似起了爭執，竹簾后有人影晃，片刻后裴夫人奪門而出，頭上的冪籬歪歪斜斜，舉止慌張。

那男子追了出來，在走廊里堵住，寸寸，神不善。

周圍有路過的人探頭探腦，卻沒人多管閑事。

“裴夫人好像遇到了麻煩。”雪青下意識看向自家小姐，只見已經放下茶杯起朝外走。

沈棠寧來到二人所在的走廊，聽到一句沉戲謔的冷笑：“嫂嫂可不要不識抬舉！”

嘶，后傳來吸氣聲，雪青驚愕地瞪圓了眼：

好……好刺激。

沈棠寧皺起了眉，語氣嘲弄地道：“欺負一個人算什麼本事？”

那邊的兩人齊齊過來，紗幔下，裴夫人臉蒼白，眼神染著驚惶。

另一個男子，裴宣不悅地朝沈棠寧瞪去一眼，在看清的臉時愕然松了手，顯然是認出了。

沈棠寧上前，詢問的眼神看向裴夫人：“需要幫忙報嗎？”

知曉這是認出了自己，裴夫人肩膀細微的抖，幾乎是想也沒想地搖頭。

急促的作讓沈棠寧一頓，也沒強求，清冷的目瞥向男子：“還不趕離開？”

裴宣臉難看，然而換作其他人多管閑事他還能譏諷幾句不自量力，可對方……

想起池宴最近的風評，裴宣敢怒不敢言，手指隔空狠狠一點裴夫人，著點秋后算賬的意思，然后憤然拂袖離去。

沈棠寧轉才發現，裴夫人幾乎是力地靠著墻，整個子都在驚悸地抖，輕蹙了下眉扶住：

“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