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寧好像真的生氣了。

之前至還會對他有問必答，現在是兒不帶搭理他。

池宴有心想問清楚，不過本沒那個時間，屋偏逢連夜雨，最近遇上個棘手的案子，他日日早出晚歸，別說和說上話了，連面都見不上。

早上他要去上朝，他起的時候沈棠寧還沒醒，晚上他半夜歸來，已經睡下。

就這麼過了兩三日，池宴有些難以忍，天天著一張臉，怨氣比鬼大，乃至于下面做事的人愈發小心翼翼，本不敢招惹他。

“指揮使，咱們的人一連盯了好幾天，已經清了他們易的時間地點，就在這賭坊。”

池宴冷冷瞇起眼，看了眼快要黑下來的天：“待會兒進去拿人，連只蒼蠅都不許放出來！”

近日坊間有人兜售五石散，這玩意兒劇毒，對人的傷害幾乎是毀滅的，是朝廷明令止的藥。

這群人如此肆無忌憚私下販賣，自然不能放任不管，一連查了幾日，終于沿著幾個癮君子查到了這座賭坊頭上。

好巧不巧，這家賭坊是青玉坊名下的，池宴暗暗皺眉，揣測這是不是四皇子的意思？

他心中冷笑，古玩造假案讓青玉坊給蒙混過去了，這次公然販賣五石散，總不能輕巧揭過去吧？

天徹底黑了下來，里面的探子比劃了個可以行的手勢，池宴帶著人將賭坊團團圍住，象征著儀鸞司的大紅錦袍魚貫而，里面的人如鳥般驚慌四散！

有幾個散發赤足的人已經眼神渙散，活像是嗑多了的模樣，人贓并獲，他眼底冷了冷。

眾人下意識想從門口逃竄，池宴抬腳一踢，一張賭桌被掀翻，將門死死抵住，他將刀豎著在桌上，笑得散漫玩味：

“誰敢跑，試試看。”

氣氛短暫地安靜了片刻，人群中有人對視一眼換了眼神，頓時拔出提前藏好的家伙，和儀鸞衛打了起來。

一時間，驚恐的尖聲、咒罵聲織一片！

有人不長眼地提著家伙朝池宴砍來，眼神全是亡命之徒的兇狠，池宴本就心不好，這人算是撞上了槍口。

他側躲過了一擊，反手拽住那人的手臂，將他肩膀卸了，又打折了他一條，嫌對方慘的聲音太吵，索連下一起給卸了。

今日他帶的人多，人數占絕對優勢，但棘手的問題是，這里面還有很多無辜百姓，打起來束手束腳。

池宴得提防著這群人狗急跳墻對百姓下手，他瞥見一個男子急之下將刀砍向了一個瘦弱年，縱一躍上前將年救下，肩膀上卻不慎挨了一刀。

他瞥了眼殘破的裳，心中那煩躁更盛。

——

將人關進了詔獄，池宴打算明天再審。

黃三留意到他肩上的傷：“指揮使，您的傷要不要理一下？”

這點傷對池宴來說不痛不，他搖了搖頭拒絕：“我回去自己理。”

對方沒強求，目送他離開：“大人慢走。”

池宴騎著馬回了府，廊下打瞌睡的八兩一個激靈：“公子回來了？”

對方路過時，他聞到一腥味，鼻子用力嗅了嗅，狐疑的眼神定在池宴上，頓時驚愕地瞪大了眼：“公子傷了？！”

池宴皺著眉瞪過去：“你小聲一點，嚷嚷什麼？”

“要不要讓大夫來瞧瞧？”八兩急得臉發白，畢竟池宴上任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因為任務傷。

他有些無語斜了他一眼：“這點傷，大夫來晚點傷口都愈合了！你去幫我準備一下包扎要用的東西……”

八兩忙不迭去了。

沈棠寧還沒睡著，聽見了隔壁的靜起，雪青輕手輕腳進來，語氣有些猶豫：“小姐，姑爺好像傷了，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知道兩人在冷戰，但再大的矛盾放在安危面前都得緩緩，他們只是吵架，又不是真離了心。

沈棠寧默然須臾，穿好服起，面上緒不顯，步履卻比往日要急。

……

池宴小心翼翼褪去了上，傷口其實要比他口中說的嚴重一些，約莫兩寸長，已經沒有繼續往外滲，皮綻開，邊緣泛著紅。

不過在他看來，這點傷的確用不著興師眾請大夫，不然肯定不了被他爹娘盤問一通。

他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也沒多想，口吻隨意：“這麼快就回來了？”

對方沒有說話，他覺得有些奇怪：“東西呢？”

說著一邊抬起頭，眼神猛地一滯：“怎麼是你？”

王芷凝眼神擔憂地著他肩上的傷，咬了咬：“公子，您傷了？”

是親眼見著池宴進府的，發覺對方上有傷，便心知自己的機會來了。

府里沒什麼，聽到下人私下議論，沈棠寧和池宴在鬧別扭，一連幾日不曾見過面，這正是趁虛而的機會。

池宴臉驟然冷了下來，扯過服擋在前，語氣凌厲：“出去！”

他對下人一向溫和，從不疾言厲，但這個姓王的委實太沒分寸了！怎麼進來的？

王芷凝有些怵他這副模樣，但還是鼓起勇氣：“這傷您自個兒不好理，我幫您吧？”

說著就要上前，池宴忍無可忍：“我說出去！”

他眼角余瞥見門口，只見沈棠寧面無表站在那兒，頓時詫異地瞪大了眼，有些局促：“阿寧……”

不聲瞧著，孤男寡，池宴褪了上，服擋在前半遮半掩，氣氛好不曖昧，再來晚些，的手怕是都要搭上去了。

王芷凝眼睛微閃，驚慌地轉看向：“夫人，不是您想的那樣，公子了傷，我只是想替他上藥……”

這越描越黑的架勢，讓池宴聽得心口一無名火，額角青筋猛地跳了兩下，他忍無可忍張口罵。

一道清冷的聲音先他一步響起：“滾出去。”

池宴心里一酸，下意識以為這話是對著他說的：“你先聽我解釋……”

卻見沈棠寧清棱棱的眸子著王芷凝，在對方難以置信的神下，冷冷重復：“我讓你滾，你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