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幽了。
“啪”
得知這個消息時,沈棠寧失手摔碎了茶盞。
怔了會兒,在雪青擔憂的目中才緩緩回過神來:
“小姐,沒燙著手吧?”
“無礙。”指尖有點涼,恍惚間有種舊事重演的覺。
就好像努力了這麼久,命運還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撥回了它原有的軌道,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可清楚地知道,有些事分明已經不一樣了。
重新恢復了鎮定,聽到自己用冷靜的聲音問:“知道是因為什麼嗎?”
雪青回憶著聽來的消息,臉有點凝重:“好像是因為……下不嚴?”
太的也不清楚了。
沈棠寧輕輕蹙了下眉,這個罪名有些微妙,配上幽這個罰……
“有沒有說幽多久?”
雪青搖了搖頭:“這個沒聽說。”
心頭的古怪更甚,沈棠寧決定等池宴回來問個清楚。
回府的路上,池宴有些忐忑。
他昨晚沒回府倒真不是因為躲著沈棠寧,而是審訊到太晚,索在儀鸞司將就了一下。
但他不能保證,得知了消息的沈棠寧會不會對他不滿,畢竟關鍵的證詞還是他親手遞上去的。
他可沒忘記,之前在理謝家的事上,他們可是冷戰了大半個月!
有幾句閑言碎語飄進了馬車里——
“聽說了嗎?那位儀鸞司指揮使審訊犯人時,手段可兇殘了!把人的皮都活生生剝了!”
池宴愣了一下,儀鸞司指揮使,說的是他嗎?
他愣神的功夫,那邊已經津津樂道起來:“什麼呀!我聽說是千刀萬剮,據說刀子劃到后面,都沒有一塊好呢!”
“哎呀,這不是活生生的屈打招麼?就沒人管管?”
“管什麼呀?人家可是前紅人,快別說了,多說兩句,那些個儀鸞衛就要來抓人了!”
池宴里了,第一次見識到了流言的可怕。
什麼加進爵,剝皮萱草,都是他用來嚇唬人的!
雖說確實有這些刑罰,但他接管詔獄以來什麼時候用過?對付一個小宮,用那麼可怕的嚴刑供,他自認還做不出來。
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散布的流言,不知道還以為他是什麼兇神惡煞殺人不眨眼的閻羅!
心里頗有些郁悶,池宴回去的時候看上去也興致不高。
沈棠寧瞧見他這副模樣,心頭微微一沉:“回來了?”
和的目撞上,池宴后知后覺心虛,含糊低應一聲:“嗯。”
“坐下說話吧。”抬起下指向側的位置。
落了座,沉默的氣氛令他有些按捺不住:“你都知道了?”
沈棠寧點點頭,靜默幾息:“到底是怎麼回事?”
池宴將事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邊小心翼翼留意的神:“我倒是覺得這事兒興許沒有想象中那麼嚴重,倘若陛下真懷疑太子有什麼心思,只怕就不是幽那麼簡單了。”
沈棠寧垂著眼簾,緩緩應了聲:“我知道了。”
就沒了?
池宴端詳著的表,暗含試探:“你……不生氣?”
掠過來一眼,有些莫名:“生什麼氣?”忽地反應過來什麼,角一斂,“我知道,你有你的難。”
對方在太子邊安了眼線,這誰也沒想到。若池宴知不報,那麼倒霉的就該是他了。
他渾松懈下來,仿佛放下了什麼擔子,就聽慢悠悠補充:“那晚的事,我還是很生氣的。”
池宴臉僵了僵,頓時坐直了子:“啊,那,你想我怎麼補償?”
沈棠寧覷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
池母人邀約,要去參加宴會,還問了沈棠寧要不要去。
聽聞都是和池母年紀相仿的夫人們,沈棠寧婉言謝絕,笑了笑:“我有些事,娘去吧,玩得開心。”
也不是推辭,讓問棋查的事,有了點眉目,再說,對這些宴會也的確不興趣。
池母聞言不再強求,高高興興地出了門。
沈棠寧來問棋:“說說看,查到了什麼?”
問棋專門整理了一本冊子給:“裴大公子的出行路線都很規律,他喜歡去書肆、茶樓這樣的地方,經常與人在登高闕高談闊論,談論時政。”
沈棠寧眸微,登高闕,一個群英薈萃,以文會友的地方,很時下讀書人追捧。
沒說話,問棋只好繼續。
聽到有疑問的地方,沈棠寧停:“裴夫人常去藥鋪,子不好麼?”
問棋遲疑片刻,搖搖頭:“這個尚且不知。”
暫時按捺下心中疑,又聽了會兒,心中有了大致想法:
或許可以從這位裴夫人上手。
……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沈棠寧聽到雪青嘀咕了句池母回來的消息。
有些驚訝:“娘這麼快就回來了?”
既是去赴宴賞花,怎麼這麼短的時間就回了,難道中途發生了什麼事?
為了表示關切,特意去了趟池母的院子。
池母臉很是勉強:“也沒什麼,中途我覺得頭有些暈,便先回了。”
察覺到眼神躲閃,沈棠寧直覺是在說謊,但對方不愿多說,心地沒有拆穿,聊了會兒,沈棠寧才離開。
走在路上,問雪青:“我記得沒錯,今日娘赴的是宣平伯府的宴?”
“小姐沒記錯,正是呢。”
沈棠寧想起池母方才的異樣,垂下眼簾:“去打聽打聽,宴席上發生了什麼事?”
……
晚間,池父察覺夫人臉不快,終于忍不住問出口:“剛才用膳的時候我就想問你,今日是怎麼了?火氣這麼大?”
池母攥了手,對著他也沒什麼顧忌的:“一群勢力眼,我當是好心請我去賞花,沒曾想變著法子兌我!”
池父頗為納罕:“這話從何說起?”
“那宣平伯夫人,一上來就炫耀得了個孫子,我本來還沒覺出什麼,誰料話題突然轉到我上,說是棠寧與阿宴親一年多,肚子怎麼也不見有靜?”
池母越想越氣,罵了句:“呸,人家府邸的事也要一腳,管的倒寬!”
池父無言片刻,了鼻子:“人家說一兩句,興許也沒什麼惡意。”
池母瞪他一眼,眼里燎著火星:“真要是那麼簡單倒也罷,可竟說將自己的表侄說給阿宴做妾,話里話外都是咱們占了便宜,當我不知安的什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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