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府,池宴拉著沈棠寧來到書房,看著他仔細關好門窗,一副避人耳目的模樣,后者若有所思勾了勾:“夫君這是做什麼?”
池宴轉過來,一臉鄭重著:“果真有人泄題!”
沈棠寧一怔,聲調微揚:“哦?”
池宴背著手來回踱步,神凝重:“我剛拿到那考卷便察覺到不對,上面的題和之前季無涯送來的高度重合!這是有人故意泄考題以此牟利,是嚴重舞弊!”
因提前有了心理準備,沈棠寧倒也不是很意外,狀若震驚微垂眼睫:“他們怎麼敢?若是被捅了出去,相干人等罪責難逃。”
出如釋重負的表,“還好夫君并未參與其中。”
池宴轉過頭來,眼神言又止:“可是……如此大規模的舞弊,本次科考績很有可能集作廢。”
沈棠寧忽然明白了他的擔憂:“夫君是怕我會覺得失落?”
他閉口不言,面幾分頹。
本朝鄉試每兩年一次(原三年,本文有改),錯過這回,便要再等上兩年!
大半年來的努力付之東流,別說沈棠寧,他自己都會覺得心有不甘。
池宴不懷疑,他是不是天生就沒有做的命?
沈棠寧心中,反倒聲安起來:“夫君已經竭盡所能做到最好,至于其他意外,咱們沒法提前預知,我怎會因此怪你?”
池宴這麼些日夜來的努力,都看在眼里,也并非胡攪蠻纏之人,最初讓池宴參加科舉,也并不是抱著一定要他做的想法。
畢竟人的能力有限,池宴當真不是那塊料,還能他不?
只是想給池宴找點事做,好歹有個奔頭,不至于碌碌無為,蹉跎度日。
再者,讀書使人明理,說不定池宴能避開上一世的災禍,走向截然不同的人生。
后來漸漸發現,池宴并非傳聞中不學無的紈绔,他很聰明,察人心,對朝政也有獨到的見解。
他心中懷有山川湖海,百姓大義,若不做,真真是可惜。
撞上含有笑意的眼眸,池宴微微一怔,原本浮躁的一顆心,不知怎麼奇跡般安定下來。
他抿了抿,扯起角,嗓音略顯虛浮:“你不覺得在我這個廢上浪費的時間可惜?”
沈棠寧正了正,眉頭微擰:“我不覺得夫君是廢,更不覺得在你上的投是浪費時間,所以池宴,你也不要妄自菲薄。”
如若他果真爛泥扶不上墻,早就放棄了,正因察覺到他是塊璞玉,才愿意花時間仔細打磨。
的口吻罕見的嚴肅,池宴微微睜大了眼,胡地點點頭,耳悄悄紅了。
沈棠寧極他的名字,可他卻覺得,一本正經他池宴時,比客客氣氣他夫君好聽的多。
就好像,的夫君可以是任何人,但池宴,只是池宴。
——
鄉試考完,距離放榜至要半月。
這是一個漫長的等待過程。
按池二公子的說法,考完了可不得好好放縱一下?
池宴正出門,不料迎面上了池景玉,對方先一步住他:“二弟這是要出門?”
這下裝沒看見都不行。
池宴眉稍輕揚,假意盛相邀:“是啊,大哥要一起麼?”
池景玉本能地皺眉,眼神言又止:“聽說這次秋闈考題不簡單,二弟可有把握?”
池宴沉思須臾,點點頭:“我覺著還吧!”
見他一臉自我覺良好,池景玉略有些無言:“也罷,這回不行,還有下回。”
池宴眼里掠過耐人尋味,就這麼看不起他?
他也不爭辯,只似笑非笑道:“聽說大哥最近得了個通房?不愧是大哥,恭喜恭喜啊!”
池景玉臉發沉,總覺得池宴這話有些怪氣,但又一時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有什麼可喜的?”他神淡道,那通房本就是母親強塞給他的,他不愿拂了母親的面子,這才勉為其難下。
即便他沒讓人近過,前幾天熹微也跟他鬧得厲害,本來朝中的那些事就已經讓他心煩意,回了家還要哄,他實在心俱疲。
這麼一瞧,反觀池宴日子卻過得春風得意,本以為沈棠寧那樣心高氣傲的人,嫁了他這二弟,日子必定是飛狗跳,沒想兩人竟也算和睦。
他心里微妙的有些異樣,只淡聲道:“二弟年紀也不小,親也有大半年,是時候要個子嗣,讓自己穩重起來。”
二房的靜他不關注,但總有些風聲傳到耳朵里,據說這夫妻二人如今還是分開睡。
池宴不屑地輕嗤,懶洋洋掀起眼皮:“大哥這話有些想當然了,思想本就不的人,有了孩子就能立馬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孩子是什麼靈丹妙藥。”
投生到這樣的人家,那孩子得多倒霉啊!
池景玉皺了皺眉,本有些不悅,一時又不知如何反駁。
池宴輕笑一聲:“再說了,這事哪能我一個人拿主意?還是得看棠寧的意思,主權在呢。”
其實沈棠寧要是不想生,他也沒什麼意見。
這可是古代,婦人生產無異于過鬼門關,他可沒那麼大的臉要人家為他出生死。
更何況……他和沈棠寧手都沒牽過,提別的是不是言之過早?
池宴轉而一想,池景玉這廝十有八九是故意嘲笑他呢!
他也不樂意了,微微挑起眼尾,語氣著玩味:“正所謂能者多勞,大哥你想生就多生幾個,祝你一胎生八個!”
省得一天到晚對別人的肚子占有那麼強,純粹是閑的!
池宴說完扭頭就走,兒不給池景玉反應的機會,大抵也是怕挨揍,腳步那一個迅速。
池景玉:“……”
他臉青一陣白一陣,回過神來,池宴已經連人影都瞧不見!
果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他出于好意提醒他,他非但不領,還怪氣一通!
也罷,總有他的苦頭吃!
沈棠寧自吃穿用度都要最好,夫君自然也不能比別人差,且看看能容忍池宴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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