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玉眉頭擰:“兒子當然知道您的良苦用心,可您想想,這事兒若是傳出去讓外人知曉,旁人會怎麼看我?兒子在朝中又如何立足?”
侯夫人噎了噎,心里想的是,誰敢出去嚼舌?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
但轉而一想,沈棠寧那不管不顧的子,指不定還真能鬧得人盡皆知!
“娘不也是為了你?你平日里打點上下,還有吃穿用度哪里不要銀子?”
見態度緩和,池景玉耐著子解釋:“如今兒子在朝中有了一定地位,已經不需要時常打點,咱們家自詡清流,太過鋪張奢侈反倒招人眼紅。”
他話音一頓,“兒子每月也有俸祿,至于熹微那邊,懷有孕肯定一切先著,但也不好太過奢靡,這點母親有分寸,我是放心的。”
侯夫人抿了抿:“那二房那邊……”
池景玉眸一凌:“母親,小兒持金過鬧市意味著什麼您也知道,您以為太過招搖是件好事?”
他罕見的強,侯夫人敏銳地嗅到了不對,眼微微一睜,張了張。
池景玉臉上閃過不自然,轉而緩和了臉:“母親,此事不必再提。”
侯夫人還想說什麼,細思他方才的話,直覺脊背發涼,只訥訥地道:“好,那就聽你的。”
……
沈熹微那頭也氣的不行。
好不容易懷了孕,好日子沒過多久又被打回原形,侯夫人差人來時那倨傲輕蔑的態度猶在眼前:“知道姨娘懷有孕子貴,但如今咱們侯府就這條件,當開源節流,煩請姨娘委屈一下,這也是世子爺的意思。”
心中再是憤懣不平,一句世子爺也給擋了回來。
玉珠難免為抱不平:“世子怎麼這樣?”
沈熹微心里也不舒服。
以為肚子里的孩子會是的籌碼,如今看侯夫人和池景玉這態度,忽然覺到危機。
以侯夫人的子,很難保證不干出去母留子的事。
若是將來孩子生了下來,那還有活路嗎?
不行,得想想法子。
——
“喲,王管家曬太呢?”
王管家抬眼看去,直道晦氣,皮笑不笑:“李二,這是上哪兒去啊?”
李二了腰桿,漫不經心地炫耀:“嗨,這不是眼瞧著夏了嗎?夫人吩咐我跑一趟衙署,將陛下賜給侯爺的冰領回來。”
圣上仁慈,凡是三品以上員,每年伏至立秋之際,都可以領到冰塊。
至于不夠的,那就只能自個兒掏錢孝敬京,俗稱冰敬。
他捶了捶胳膊,“我這胳膊兒的,也就只能干跑跑的活計,哪比得上王管家您風面?”
這話說的,主子看重你才肯讓你跑,再說這可是面活計,多人爭著搶著做呢!
他這擺明了就是得瑟。
王管家臉僵,板著臉點點頭:“既然是夫人吩咐,那可是要事,你趕的,莫要耽擱了時間。”
“得,還是王管家您有經驗,我這就去!”
眼瞧著李二走遠,王管家臉瞬間了下來,朝著地上啐了口唾沫:“我呸!小人得志的東西!我王福風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刨馬糞呢!”
他這幾日過得很是糟心。
因著二房那事沒辦妥當,侯夫人對他顯然意見頗深,沒從前那般倚重。
非但如此,還從下面提拔了一個人上來。
這李二原本就是個喂馬的,見到他還得點頭哈腰獻殷勤,自己看在是同鄉的份上拉拔了他一把,好歹是讓他在夫人跟前了臉。
他倒好,踩著自己往上爬,還跑來他跟前耀武揚威?當真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王管家心氣不順,來到馬廄前一陣撒氣。
小廝正在喂馬,見了他有些忐忑:“王管家,有什麼吩咐嗎?”
“有你什麼事?”王管家沒好氣瞥了一眼,突然瞇眸,“這是二房的馬,你喂它做什麼?最近有誰要出門嗎?”
小廝如實回答:“是二夫人,明日要去普陀寺進香。”
沈棠寧?
聽到害自己淪落至此的罪魁禍首,王管家心里陡生一怒火。
如果不是多管閑事,二夫人不會突然停了對公中的供給,他也不會因沒辦好差事被夫人厭棄!
憑什麼自己淪落到這步田地,還能安然無恙?
都怪沈棠寧!
罪惡一旦滋生便無法抑制。
王管家心中生起報復的念頭,他要讓沈棠寧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當晚,王管家便聯系了幾個街頭游手好閑的混混。
夜里,他低聲囑咐:“記住,你們把人擄走后只需要恐嚇一番,不許傷人,更不許將此事鬧大,知道嗎?”
他到底還尚存理智,雖然想報復沈棠寧,卻也知道若是事鬧大,對他自己也沒好。
幾個混混拿了銀子,樂呵呵點頭:“放心吧老爺,肯定給您辦得漂漂亮亮!”
這種高門大戶的齷齪,他們早就司空見慣,也沒有探究的心思。
王管家滿意地點點頭。
一想到明日沈棠寧驚慌失措的模樣,他心里頭倍覺痛快!
*
次日,沈棠寧和池宴收拾好準備出發。
池二夫人一早知道小兩口要出門,那一個贊同。
令沈棠寧意外的是,沈熹微也黏了上來:“長姐去寺廟進香,能不能也帶上我?”地垂眸,“我也想為肚子里的孩子求個平安。”
王管家聽到這話頓時眼皮一跳。
這位姑來湊什麼熱鬧!
要是那些人不長眼傷了肚子里的孩子,夫人和世子不得把他削了?
好在沈棠寧沒同意,此番另有目的,并不想帶著沈熹微這個燙手山芋,似笑非笑地拒絕:“山路崎嶇不好走,二妹妹這肚子還不到三個月,還是在家中好好養胎吧,要是路上有個閃失,我可擔當不起啊!”
沈熹微有些不甘,對沈棠寧視自己如洪水猛的態度不滿,但到底也不敢拿自己的肚子冒險,只能滿是憾地離開。
沈棠寧上了馬車,池宴已經懶懶散散坐在那兒:“你這二妹,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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