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霽復盤了一夜該如何吵架，這次看到張初越就開始怪氣：“看來你還真是想了個懲罰我的新辦法。”

“愿聞其詳。”

張初越在慢條斯理地喝水，溫霽氣鼓鼓道：“那就是讓我一整晚都睡不了覺。”

“咳咳咳咳！”

張初越一口水直接嗆進嗓子，火辣辣地疼。

溫霽眉尖一挑，扶了扶脖頸，理所當然地吃起他做的早餐來。

張初越那口水還嗆著，結連滾了幾次將那在氣管里翻涌的水泡下，嗓音里洇了寸沙啞，對說：“反省了就好，我看你的黑眼圈也不像撒謊。”

他話一落，溫霽的手就下意識去了下眼瞼，有黑眼圈了嗎，平時都睡眠充足，加上住在鄉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氣比在學校時都要好……

早飯逋吃完，就跑去照鏡子，張初越說：“送你去村委。”

“我自己去。”

溫霽鐵打的骨氣。

張初越雙手環看收拾包包出來，兩人不吵架的時候就是冷戰，那點溫馨平靜的時刻都了值得回味的從前了。

“你這箱東西我不得幫你送回去？”

他話一落，溫霽都要炸了！

張初越看整個人眼可見地彈離開那紙箱子，勾無聲笑：“一會當著大爺的面問問，是不是他讓我幫你拿回來的。”

“張初越，我今天很忙，要去做人口普查，沒空管這些事，都跟你道歉了，你還抓著不放，未免太小肚腸。”

“小肚、腸？”

張初越嗤笑了聲：“行，今晚做豬肚。”

溫霽聽出他在諷刺，說了句：“我吃很挑的，做之前先給我看看.吧。”

張初越之前想把堵住的沖都比不上眼下這般強烈，他雙手環倚在門邊看：“那還等什麼，現在就跟我去看。”

他有經驗了，與其被嗆，不如加。

溫霽去村委，張初越繞道送，再去養場，路不算遠，他也不開車，但兩人的距離宛若隔了道天塹。

倒是村委的主任看到張初越來送，笑著朝溫霽打趣：“初越結婚了，人也會打扮了，你讓他穿的白襯衫吧，確實神的。”

溫霽認為張初越就是裝13，去養場還穿白襯衫，于是微信里找他：【十三哥，抓著給我看。】

對方發來一個問號，并配了張圖，一只頭冠渾大的活被抓著翅膀，他問：【滿意了嗎？】

溫霽：【那麼大只，吃不下，有沒有小點的。】

張初越就給回了句：【這不正好堵住你的麼。】

含沙影。

溫霽剛來村委沒一會就讓主任去幫忙做人口普查，也就沒空理張初越了，他不是讓閉嗎，那就已讀不回咯。

這還是第一次走張家村，村子依山而建，鄰戶之間相隔不近，據村委主任說差一點就被定為貧困村了，好在大家自給自足，走出去的人也能幫襯回村子。

溫霽最后跟著爬上了一道陡峭的山路，別說村委里上了年紀的前輩，就是溫霽都有些吃力，看他們扶著腰杵著桿，皺眉道：“主任，上面那戶我去登記吧，路太陡了。”

“怕你認不得路啊。”

溫霽指著清脆綠樹間冒出來的房頂說：“都看見了，怎麼認不得，回去的路剛才也走過的。”

讓一勸，幾個快上五十歲的老前輩這才點頭，不然要是閃著腰了，就算是工傷有補償也沒人愿意這份罪。

溫霽有了前面做普查的經驗，在眼下這戶人家里也能稔聊起來，基本都是家里的勞力都外出打工了，留老人和小孩守在鄉村。

老太太難得見到客人，抓著溫霽喝茶嘮嗑，又不好說要走了，便一直陪著，還幫忙打掃了屋子，等老人家留吃晚飯的時候，溫霽才發現太要落山了。

張初越的電話打過來時，溫霽正抓著一棵歪脖子樹下山。

心里頓時煩躁，他怎麼這會給電話了，溫霽騰出手接，就聽見他的聲音：“怎麼還沒回來。”

“快了快了！你著什麼急，肚子你先吃。”

張初越真是著急他那鍋小肚腸。

溫霽邊走邊跟他打電話，太的余暉一寸寸從后退，等掛了電話回頭看時，陡然在山間看見一座座樹立的墓碑。

渾一涼，慌不擇路地快步走，印象中是從這條路上來的，可當走了十幾分鐘后，卻仍像在原地打轉，出路沒有，只有又一座墳頭。

溫霽頓時怕得不得了，手機打開了電筒，但是不敢往前照，生怕又沖撞了先人，但只照著腳下就看不見遠，急忙撥開蘆葦往前沖——

“嘟！”

這時手機又震出了聲，在寂靜的山道里把溫霽嚇得魂飛魄散，是張初越的來電。

“我這會就在村委門口，主任說你統計完一戶應該早就回來了，怎麼現在還不見你人影，我今天是說話重了點，有什麼氣我們回家再說，現在天都黑了，和外婆那兒都沒見到你，你到底在哪？”

他的語氣比前一通電話要急。

溫霽難得在恐怖森林里聽見了人聲，雖然被他劈頭說了一頓，但還是忍不住想哭，話說出來哽咽斷續：“張初越……我，我找不到路了……我害怕……這兒好多……好多拜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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