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十二月二十,是江婉寧二十六周歲生日。
放在以往,就算是顧卿塵忘記了,也不會主提醒他今天是生日,何況他們現在正在鬧離婚。
可今天,有事要求他……
晚上七點,市中心一家高級西餐廳,江婉寧和顧卿塵面對面坐在窗口的雅座。
餐廳是顧卿塵訂的,江婉寧不知道他是不是包了場,樓上整一層沒有其他客人。
中間的音樂臺上,鋼琴師和小提琴師正在合奏一曲《的禮贊》婉轉,浪漫。
餐桌上,燭搖曳,襯著桌邊那束黃玫瑰格外艷妖嬈。
顧卿塵靠著后的椅背,輕輕搖著高腳杯中的紅酒,姿態慵懶間,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眸直直落在江婉寧上。
平日喜歡穿休閑裝的,今晚換了一條黑方領的絨連,
黑長直頭發挽在腦后,出白皙纖長的天鵝頸,小巧耳垂戴了一對白珍珠耳飾,整個人看上去溫婉優雅,從骨子里出一種賞心悅目的貴氣。
掌大的鵝蛋臉像一塊毫無瑕疵的玉,僅是略施黛就艷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察覺顧卿塵黑沉沉的眸子一直盯著,江婉寧越發不自在的抿了抿紅的,隨即端起了面前那杯果:
“謝謝你,還愿意再陪我過一個生日。”
想到這應該是他們夫妻一場有他陪伴的最后一個生日,江婉寧翹起的眼尾不自覺有點泛紅了。
顧卿塵眸深了深,手中的高腳杯與輕輕了一下:
“生日快樂!”
“謝謝!”
江婉寧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果,顧卿塵把桌上那個心形蛋糕上的蠟燭點燃了。
“許個愿吧!”
“嗯。”
在他深邃目的注視下,江婉寧雙手合十輕輕閉上了眼。
許完愿,吹滅蠟燭后,江婉寧忍不住又抬頭看向了顧卿塵。
他又端起一杯紅酒,骨節分明的長指著高腳杯輕輕搖晃,
幽深的眸子看似盯著杯子里的嫣紅,卻也沒放過眼底的掙扎和徘徊。
“什麼事,說吧!”
顧卿塵忽而開口,盡管他語氣淡然,還是令江婉寧心頭一,
錯愕抬眸,對上了顧卿塵犀利人的目,江婉寧恍覺在他面前無遁形。
敏銳如他,應該早已看出了,今天主要他陪過生日,就是另有目的。
被他看得有些心虛,江婉寧纖長的羽睫微微垂下,掩藏了眼底的尷尬和為難。
指尖默默了上的子,江婉寧深呼吸后,終是著頭皮開了口:
“我昨天問過賀律師,他也說江伯父是真的做了違法的易,難以逃這次的牢獄之災,可奕恒哥他這幾年都在國外打理他自己的公司,并不知道江伯父暗地里做得那些事,但今天他也被警方帶走了,所以……”
“所以你想讓我幫忙,把你的奕恒哥救出來!”顧卿塵直接說出了江婉寧難以啟齒的話。
江婉寧揪著服的指尖收,抬眸間,就看到顧卿塵抿的角驀地漾出了一抹笑意,
但笑著笑著,那雙原本靜如子夜的深眸漸漸幽冷、翳,仿佛一場暴風雨正在暗涌積蓄。
從什麼時候起,江奕恒這個名字,了顧卿塵的忌,可江婉寧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只能低下頭,避開那讓沒有勇氣直視的目,
“顧卿塵,我知道,我們已經要離婚了,我就不應該再跟你提任何要求,可我從八歲被江家收養之后,江家唯一真心把我當家人的其實就只有他,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一直都把他當自己的親哥哥看待。”
“所以我想請求你,能不能幫忙想想辦法,讓奕恒哥不要被無辜牽扯其中,求你幫幫他。”
“如果我說不幫呢?”
顧卿塵慵懶的姿態往椅子里一靠,起手中那杯紅酒輕抿了一口。
劍眉微抬,冷冽的眸中不帶一愫。
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其實并沒有出乎江婉寧的意料。
心底沉了沉,只好失的站起:
“謝謝你又陪我過了一個生日,對不起,打擾了!”
“所以你剛才許得生日愿是什麼?”
江婉寧剛轉過,突聞顧卿塵口而出這個問。
頓住,默默深吸了口氣,還是給了坦然的回答:
“我希奕恒哥平安無事,因為他是我的家人。”
江婉寧說完就直接離開了,沒有回頭去看顧卿塵的反應。
他本就對江奕恒有見,而生日愿竟然也是跟江奕恒有關,恐怕這只會加深他的誤解,更不可能幫忙了。
但還是相信法律的公正,江奕恒沒有做違法的事,就一定有辦法可以把他救出來。
于是江婉寧一邊往外走一邊跟閨林巖打電話,
“巖巖,前不久你說你認識了一個做律師的朋友,而且好像還厲害的,你幫我引薦一下,我想請他幫奕恒哥……”
話還沒說,手里的電話突然被后襲來的一只手奪了過去。
江婉寧錯愕回頭,就看到追出來的顧卿塵,面沉如水:
“我答應過你,每年會幫你完一個生日愿,但,這是最后一次!”
盯著顧卿塵冷酷的影朝餐廳外走去,江婉寧愣在原地,記憶的浪把帶回三年前的今天,
那是他們結婚后他陪過得第一個生日,他提前就很認真的跟說:
“婉寧,我不會給生挑選禮,但你每年的生日愿只要是能辦到的,我都會幫你實現,說到做到!”
回憶的浪退卻,江婉寧臉上無聲劃過一抹自嘲和苦笑,
其實就是因為記得顧卿塵給過的那個承諾,今天才會主要他陪過這個生日的,
但他剛剛也說了,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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