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就是不正經的很。

溫栩栩跑遠了。

黎云笙倚在落地窗前，凝視著倉皇逃離的方向。

斜斜切進房間，在他上鍍上一層冷金，卻襯得眉目愈發晦暗。

溫栩栩纖細的影逐漸芝麻大小，蹦跳的弧度像蝴蝶振翅，最終消失在轉角。

他角方才的笑意，如同被風倏然吹散的燭火，徹底湮滅。

眸沉墨潭，他指尖無意識挲著窗欞。

他見過太多逢場作戲的人，旁的人很能近他的，特別是，唯有——唯有那個總罵他變態的溫栩栩，會在掙扎時揪他的襯衫，會在氣極時瞪出漉漉的杏眼，像只炸卻不敢亮爪的貓。

那些鮮活的緒，實在是很勾人啊，勾的他無法移開視線。

從黎云笙的公寓逃出來時，七月灼熱的正刺得人眼睛發疼。

溫栩栩攥著手機，掌心沁出一層薄汗，高跟鞋在柏油路上敲出急促的噠噠聲。

Sara的電話來得突兀。

向來沉穩的聲音里竟帶著罕見的急促：”栩栩，你現在在哪？我有急事找你，星黛兒甜品店B03包廂，必須來一趟！”掛斷前，溫栩栩分明聽見電話那頭紙張翻的沙沙聲。

星黛兒甜品店坐落在梧桐掩映的老街，油的外墻出暖。

溫栩栩推開雕花木門時，甜膩的香草氣息裹挾著冷氣撲面而來。

包廂門虛掩著，推開的瞬間，Sara正將一疊資料迅速塞進文件夾。

“坐。”Sara招呼坐下，手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

向來妝容致的面上此刻凝著罕見的凝重，口紅都暈開了些許，像是趕得太急連補妝都來不及。

溫栩栩的心猛地懸起能讓Sara出這般神，事絕非尋常。

Sara深吸一口氣，將文件夾推至面前。

“這是我托人查到的關于黎云笙的資料。”指尖在資料上點了點，“黎家的權勢太大，能挖到的信息有限，再往下查會驚他們，我只能收手。但現有的這些……已經足夠解釋他為什麼突然黏著你。”

溫栩栩頭微哽。翻開文件夾，第一張照片便讓瞳孔驟。

那是張泛黃的班級合照。

十七八歲的黎云笙站在后排，面容青卻已顯冷峻，不同于現在的刀刻般鋒利，那時的眉眼還帶著年特有的鋒利與桀驁。

而他的目，牢牢鎖在第三排角落的孩上。鏡頭定格的那一刻，他正微微側，隔著人群凝視，角甚至漾著一抹極淺的笑。

溫栩栩的手指在照片邊緣發。

那個孩有著與相似的眼睛，相似的鼻尖弧度，相似的下頜線條……只是笑容更明，像盛夏里不染塵埃的梔子花。

“這是黎云笙的青梅竹馬，蘇婉。”Sara的聲音染上寒意，“幾年前出道，黎云笙親自為立娛樂公司，資源堆山。業界都傳，黎為了捧不惜得罪半個娛樂圈。而你現在……”停頓片刻，眼底浮起憂，“他們是沒有在一起的，但肯定是有的，我懷疑……}

Sara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溫栩栩明白了。

溫栩栩的心跳仿佛在此刻停頓。

想起黎云笙咬住耳垂時的低語，想起他指尖過瓣的曖昧，想起昨夜他醉酒后的模樣……可此刻卻只覺得心酸。

原來以為的獨屬于的糾纏，不過是另一個人的影子。

“以我的目來看，你比蘇婉好太多了。”Sara咬牙道，“可黎云笙現在明顯把你當替。你看這些行程記錄，他最近推掉的所有商務會議，全是為了你。”將另一份文件攤開，麻麻的日程表上，黎云笙的名字旁赫然標注著“溫栩栩”。

Sara確實沒說錯，之前走秀也是黎云笙陪著的。

溫栩栩的指尖在“替”二字上發僵。

想起自己曾為黎云笙的霸道而心跳加速，為他偶爾的溫而臉頰發燙，甚至在他失控的占有里，約生出一種的歡喜……可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場心編排的戲碼。

包廂里的空調突然顯得太冷。

抱住雙臂，卻止不住渾的栗。

Sara憂心忡忡地按住的手：“栩栩，我扛不住才告訴你這些。黎云笙不是普通人，若他把你當替，你隨時可能淪為他的玩。你必須留個心眼兒，必要時……吧，就算有韓城，也要盡快。”

溫栩栩的眼眶突然發熱。

死死咬住下，將酸的淚意咽回去。替嗎？

原來不過是被命運擲這場荒唐游戲中的道。

可為何，得知真相的瞬間，心口會疼得像被剜去一塊？

那些與他相的瞬間明明帶著真實的溫度，那些曖昧的糾纏明明讓悸……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溫栩栩覺得心里很難過，難過的整個人此刻都好像有些恍惚。

甚至是不敢去相信Sara的話。

可事實擺在這里，容不得不信了。

溫栩栩低頭翻看著照片，看到對方拿到的獎項會的樂，甚至曾經參加過各類比賽。

跟對方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有了這樣優秀漂亮的青梅，黎云笙怎麼可能對完全沒有意思？

溫栩栩不信，不僅不信還覺得黎云笙全都是裝的。

Sara嘆了口氣：“溫栩栩，我只想給你提個醒，這種事千萬別告訴黎，不然事可能就要鬧大了。”

溫栩栩手機正打字，此刻愣了下。

“啊？我已經發出去了？”

Sara人都有點懵了，是真沒想到溫栩栩能這麼虎的啊，說問就問，本不帶研究話的。

“你發了什麼？”Sara趕問，生怕溫栩栩問問題也問錯了。

溫栩栩發的是：“你真的只喜歡蘇婉嗎？你是不是渣男？你都有青梅竹馬了還勾搭我，呸，渣男！壞蛋！”

一句一句的罵的讓人完全無法生氣。

黎云笙收到信息的時候還在看文件，看到溫栩栩一連發了好幾條，黎云笙緩了下點開手機就看到了溫栩栩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