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點，沈書欣剛整理完最后一份文件，辦公室的門便被輕輕推開。

傅程宴站在門口，西裝外套搭在臂彎。

他目落在面前的電腦上，眉頭微蹙：“還沒忙完？”

沈書欣抬頭，見他來了，角不自覺彎了彎。

“馬上，再修改最后一點容，我很快的！”

這架勢，不像是修改最后的容，反倒像是要和手中工作死磕到底。

府城呀了解沈書欣的工作習慣。

男人抬腳走近，修長的手指覆蓋在的雙眼上，語氣不容反駁。

“回家。”

沈書欣張了張，想辯解。

似乎是察覺到了的想法，傅程宴的眉梢微微上揚，他開口道：“書欣，你答應我的，下班會準時，不要讓我后悔答應你來公司。”

他也是第一次當準父親，對很多事都不了解。

但傅程宴知道一點，孕婦需要多休息，需要保持好心。

沈書欣拉下了傅程宴的手，見男人的眼神微沉，只好妥協：“好。”

只是不喜歡拖延工作，想要每一天都再多做一點。

傅程宴替沈書欣收拾好東西，又將摟在懷中，帶著沈書欣走出寫字樓。

春末的夕灑在兩人的上，在他們的后拉下兩條細長的影子。

回到家后，傅程宴守著沈書欣洗漱和休息，儼然把給當小孩。

沈書欣哭笑不得，心中卻到很幸福。

……

第二天上午，沈書欣剛結束一場會議，手機便響了起來。

“您好，請問是沈書欣士嗎？”

電話那頭是公事公辦的男聲：“關于言司禮涉嫌非法拘一案，需要您來警局做一份詳細筆錄。”

指尖微微收，應了一聲：“好，我今天下午過去。”

如果不是必要，沈書欣本不想再想起這件事。

但似乎只有再次回憶那一天一夜的絕經歷，才能夠讓言司禮到應有的懲罰。

和言司禮之間的事，也差不多該畫上句號了。

沈書欣的心底微微嘆息。

掛斷電話，向窗外。

過玻璃灑在辦公桌上，卻驅不散心底的霾。

按照和警察約定好的時間，沈書欣下午準時出現在警局。

警察見沈書欣來后，做了一個簡單的登記，就帶著進了詢問室，遞給一份文件。

“沈小姐，請您詳細描述一下那天的況。”

低頭翻看文件，剛要開口，余卻瞥見門前走過的一道影。

那是言司禮。

他穿著看守所的藍囚服，手腕上戴著手銬，被兩名警察押著，正往另一個房間走。

他似乎察覺到的視線，腳步一頓，轉頭看了過來。

那雙曾經溫的桃花眼，此刻寫滿執念，男人的角微微上揚，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小書欣。”

沈書欣的雙手握，手指死死的攥在一起。

門外，言司禮已經被警察帶走。

“您需要休息一下嗎？”警察盯著沈書欣，關切的詢問。

“不用。”沈書欣深吸一口氣，繼續陳述。

等沈書欣停頓時，警察輕輕咳嗽一聲，詢問道：“沈小姐，言司禮是否對您實施了暴力行為？”

暴力行為指代的范圍很廣。

沈書欣搖頭：“沒有，只是將我困在那里。”

警察記錄著，又問了些細節，最后合上文件。

“好的，謝謝您的配合。如果有需要，我們會再聯系您。”

做完筆錄已經一小時后了，沈書欣剛走出詢問室，一位制服警攔住了。

“沈小姐，嫌疑人提出想見您。”

猶豫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

沈書欣跟著警察走到另外一個審訊室外，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小小的房間里，言司禮安靜的坐在椅子上。

短短幾天的時間，言司禮看上去瘦了很多，曾經致的眉眼間帶著明顯的疲憊。

手銬在桌面上泛著冷，而他只是抬頭看，眼神平靜得讓有些陌生。

就連剛才匆忙一瞥時的執念也消失，現在的他看上去像是一個老頭。

沈書欣心中依舊防備。

誰知道言司禮是不是故意這麼表現的。

已經不會隨意相信他了。

“小書欣。”他聲音沙啞，“你來了。”

沈書欣在對面坐下，保持著安全距離：“你想說什麼？”

兩個警察在審訊室里面，還有其他的記錄儀，都虎視眈眈的盯著言司禮。

即便男人想要做什麼，也不可能。

言司禮的目落在手指的婚戒上，角泛起苦笑。

“昨晚，我做了個夢，夢見你追著我到a市那天，天真爛漫，滿腦子都只有我一個，仿佛我就是你的全世界。”

他深深的凝視著沈書欣，眼底一片深。

“那時候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那樣幸福下去。”

沈書欣忍不住扯了扯角，只到好笑。

如果沒記錯的話，第一天追著去a市的時候，還沒有和言司禮在一起。

他就算要和回憶過去，也不該編造。

前三年的相是什麼樣的，沈書欣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過，我和你說過去，你肯定不喜歡聽。”言司禮緩緩嘆息。

他的面上出一抹溫的笑。

“所以，我又做了一個關于未來的夢。”

言司禮接著說，目從未離開過沈書欣：“我夢見我們結婚了，孩子也出生了，一直哭著找我，喊我爸爸……”

“小書欣，你說會不會有平行世界，在那個世界的我和你有一個幸福的生活？”

見言司禮的神有些向往，沈書欣卻覺得恐怖。

“但我知道，這只是我的想象。”他聲音沙啞得厲害，“我就是想要見見你，聽聽你的聲音。看上去，你的氣很好，我也能夠放心了。”

“……”

沈書欣都不想回答。

安靜的坐著，仿佛是在看跳梁小丑一樣的盯著言司禮，任由他一個人在前面表演。

一旁，警察見嫌疑人一直喋喋不休，敲了敲桌子：“這是審訊室，不是你拿來煽的地方。”

言司禮被提醒后，看著倒是老實一點了。

“小書欣。”

他又喊著，近乎呢喃一般的念著這個稱呼，眼尾凝著癡迷。

“其實，我真的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