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鄰居這個孩子就說，男的借醉酒要侵犯。那個男的就說他是喝醉酒跑錯地方了，他家是住在10棟的1201室。我們這邊是11棟嘛。”

鄰居好心地給程津與解釋了前因后果。

可是當他聽完，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

一直在喊救命。

在人救。

程津與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一下陷了什麼痛苦的回憶中。

記憶中，他也聽過有人對著他喊救命。

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當回憶如水般涌來時，險些將程津與淹沒。

只是意識回籠，他著懷里的人，就像是溺水的人終于抓住了浮木那樣，他忍不住收住自己的手臂。

抱住懷中的人。

漆黑房間里，是孟初淺而安穩的呼吸。

這樣的呼吸聲落在他的心頭，也平了程津與久久無法平息的心緒。

*

清晨。

孟初從沉而安穩的睡夢中緩緩醒來時，正要翻，便覺腰上有什麼重重的東西。手過來想要撥開腰上的東西。

誰知慢慢過去時，只覺到的東西中著，但是又很沉。

啊？

孟初猛地睜開眼睛。

只是在眼睛睜開的瞬間，意識也開始回籠。

微微側頭，看向一旁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其實房間里太黑，也只能看見一個大概的廓。

孟初之前在這個房間住了兩天，便發現程津與家里的窗簾，遮效果簡直絕了。

自己住的是出租房，窗簾什麼都是房東配置的，自然不是什麼特別好的。

每次一大清早，都不用擔心自己睡過頭。

只要天亮，的窗簾就跟似得。

幸虧孟初睡眠一直好的，后來實在困擾，也就是戴個眼罩。

此時盯著程津與看了半天，其實在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后，已經從只能看見廓開始變勉強看見五。

他此刻閉眼睛，那雙最為出眾也最為清冷疏離的黑眸自然是看不見。

不過程津與的五是長得真好看，特別是他眉骨很立，一般人的五都很扁平，但他因為眉骨立，連帶著廓都深邃。

“醒了，”突然閉著眼睛的人，緩緩開口說出兩個字。

孟初也不知為什麼，嚇得竟是立馬上閉上眼睛。

可是他都沒睜開眼睛呢，怎麼就知道醒了。

孟初再次睜開眼睛，這次正正對上了程津與黑白分明的眼眸。

“你眼睛都沒睜開，怎麼知道我醒了，”孟初還是先問出了，自己心底好奇的事。

程津與懶懶笑了下：“呼吸。”

呼吸？

的呼吸嗎？

單單只是因為的呼吸，他就知道是睡著還是醒了？

“睡著的人呼吸是不一樣的，”他低聲解釋。

哦。

原來是這樣。

剛說完，孟初這才察覺到兩人此刻有多曖昧。

他們躺在同一張床上，蓋著同一床被子。

雖然之前也曾經有過同床共枕的經歷，可那時候是因為喝醉了，對于他們那次睡在同一張床上的記憶，只剩下醒來發現這一切時的驚慌失措。

但這次，是在清醒的狀況下發生的。

孟初微咬了下，正猶豫要不要起床。

突然覺自己的手了下，原來是剛才到程津與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居然就一直搭在人家手臂上。

本以為程津與是要把的手臂拿下來。

孟初自己本來也正準備收回來。

的手肘剛往后撤，手指尖卻被輕輕拉住，接著程津與的手掌順著的指尖一點點往下，之后手指的指間。

就這樣十指輕輕扣住了。

清晨的床上，他們兩個就這樣十指扣著。

有種被掩蓋住的和試探，還有彼此悄然無聲轉開的視線，那種蓋彌彰的味道簡直到了極致，明明想要做什麼，卻又生生地克制。

即便是剛醒來，即便只是安靜躺在床上。

可心臟在腔里像是剛經歷了三千米長跑。

劇烈的有些嚇人。

“不？”突然程津與的聲音響起。

孟初猶猶豫豫，最終還是嗯了下。

其實也不算很，但是這個借口，好像可以起床。

這樣一來，也不用這樣忐忑不安了。

應完之后，程津與便松開扣著的那只手，直接坐起來準備起床。

孟初還躺著，下意識問道：“你了嗎？”

“也沒。”程津與搖頭。

孟初說道：“那算了吧，我也不是很，要不你再睡一會兒。”

難得這樣的假期，還把人家薅起來準備早餐。

怎麼聽起來都有點兒不夠人道。

“不了吧，”程津與坐在床邊偏頭看了一眼。

孟初想起來了，他之前說過自己不喜歡賴床，就說：“你居然不喜歡賴床，你還是當代年輕人嗎？”

“不是，”程津與慢悠悠否認。

孟初疑，不是這個愿意嗎？

直到黑暗的房間里，再次響起他懶散聲音：“我怕我再躺下去，你的心跳會一直緩不下來。”

啊？

他聽到了。

孟初猛地屏住了呼吸，以為這樣會緩和心跳。

直到傳來房門關上的聲音，才將被子輕輕拉到自己的頭疼。

他怎麼會聽到。

心跳聲真的很大嗎？

孟初忍不住將自己的手掌覆在左心房上，從那里過，傳來了一聲又一聲的咚咚咚震。

確實很大。

*

孟初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這才平復心。

可當重新歸于平靜時，孟初腦海中關于昨晚的記憶，又慢慢復蘇。

其實并不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但是昨晚那樣恐怖的經歷，即便是也沒辦法一下子就忘掉。

有點兒害怕去回憶。

即便當時已經那麼勇敢，應對的那麼好。

可是一想到，還是會忍不住抖。

剛才程津與在還好，他一離開，孟初又想起那件事。

前一秒還在雀躍的心臟，此刻一下猶如被灌上了沉沉的鉛，重的讓提不起神。

原本還躺著的孟初，也忍不住起來。

進了洗手間，開始洗漱。

只是一抬頭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總覺自己的背后，隨后會有一雙手，直接將自己推那個黑的房子里。

孟初洗漱完之后，便立馬出了房間。

走到廚房門口后，看著里面站著的人，此刻正在拿著平底鍋。

應該是在煎荷包蛋。

安靜站在門口，就這麼看著他。

說來也奇怪，剛才心底還忐忑不安，總是不時浮現在腦海中的暗畫面，頃刻間煙消云散。

孟初看著他的高大寬闊的背影，他就像是一束。

單單出現在那里，一下就不再畏懼了。

“怎麼這麼快起床了？”程津與將做好的荷包蛋裝在盤子里，一轉就看見了后站著的孟初。

孟初：“不想睡了。”

程津與睨了一眼，竟也沒多問，只是說：“正好，我的早餐也快做好了。”

隨后他將面包機里烤好的面包里拿了出來。

“嘗嘗我做的荷包蛋，有沒有趕上你的水準，”兩人坐下后，程津與微抬起下。

孟初低頭看著自己盤子里的荷包蛋，微微點頭：“賣相倒是不錯。”

隨后低頭咬了一口，當即驚訝：“你放糖了？”

“嗯，一點點，”程津與低聲說。

孟初輕笑：“以前在家，我媽媽總會這麼給我煎。結果上大學的時候，同宿舍聽到我吃荷包蛋居然還要加糖，都被震驚了。”

“所以這是你們家那邊的吃法？”程津與問道。

孟初點頭。

程津與微勾角，幸虧他剛才上網稍微查了一下。

吃完早餐，孟初又和程津與帶著末末下去遛了一圈。

這次也不知是放假的緣故，還是什麼，居然還多人的。

特別是小朋友們一大早就開始在下面玩了，而當一個十來歲的大孩子從后面撞過來時，孟初整個人一下抖地僵立在原地。

猛地看向對方，眼神抖卻又帶著倔強的狠。

嚇得撞人的孩子，立馬站在原地不敢彈。

程津與意識到，立即抬手將攬了過來。

他的手臂攬著的肩膀，低聲說：“沒事的，我在呢。”

孟初這才回過神，自己應激反應了。

“你，”孟初知道是自己過度反應了，正要讓這個孩子先走。

誰知一旁的程津與，神嚴肅看向對面撞人的小朋友：“撞人，要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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