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
兩個多小時!
即便沒有被魚吃掉,掉江里還生還的可能,明顯也是極低的!
陳禾的中陡然襲來一陣劇痛。
忙道:“我馬上過來!”
急急忙忙地掛斷電話,又急急忙忙地開車往蓮花山的方向開去。
路上因為心緒不寧,還差一點出了車禍。
不停地在心祈禱著,周京年一定會沒事,一定會沒事的!
或許,剛才那通電話,就是一場夢!
等夢醒過來,一切就好了!
該死的,快醒過來啊!
等紅燈的時候,陳禾不斷掐著自己的胳膊,企圖通過這樣的方式,讓自己醒過來。
可周遭毫無變化的世界,讓一次又一次地陷絕。
等抵達蓮花山山路時,眼淚早已控制不住地糊滿了整個臉頰。
很輕易就看見了山底下打撈隊忙碌的影。
將車停好后,直奔懸崖之下。
看到站在江邊指揮打撈的周父,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拽著周父的胳膊,開口說話的嗓子像是含了刀片:“爸爸,還沒有周大哥的消息嗎?”
周父的五深皺在一起,嘆息著:“沒有,你周大哥,大概率是沒了。”
轟!
腦海里再次晴天霹靂!
陳禾愣愣地瞪大著眼,的靈魂仿佛瞬間被掏空,只剩下一麻木的軀殼。
接著,松了手,轉往江邊走去。
周父趕拉住:“你干什麼?”
陳禾著寬闊平靜的江面,只覺得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人類站在它面前,是如此的渺小,渺小到,它足以吞噬一切……
忍著心的深深惶恐,嗓音沙啞到了極點:“我、我去幫忙找找。”
周父將陳禾拉了回來:“傻孩子,有打撈隊的人幫忙,咱們等消息就行了。”
“可是、可是……”陳禾的渾都在發抖,嗓音也克制不住地帶了哭腔。
多希自己能做點什麼。
可好像又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無助地在這里等著一個結果。
可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麼的煎熬和折磨。
真的,太難了……
陳禾蹲在地上,眼淚控制不住地不停嘩嘩往下流。
明明沒有哭出一個音,但那傷心絕的模樣,卻是看得周父忍不住心揪了一下。
總覺得這個計劃,好像有點玩太過了。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
既然已經開始了,再不忍,他也只能把這個賭約繼續進行下去。
就這樣,陳禾待在這里,眼睜睜地看著打撈隊的人一次次帶來令人窒息的消息。
每一次的回復,都像是一次凌遲,提醒著陳禾,周京年生還的可能,又低了一分。
天漸漸黑了。
周父困了,想帶陳禾回去睡覺。
但陳禾堅決不走,要在現場等著。
說不定周大哥就有消息了呢……
周父看著陳禾這副執拗的模樣,不嘆道:“你周大哥生前總說,你不喜歡他。
“真應該讓他看看現在的你,都為他急什麼樣了,這不喜歡嗎?”
陳禾聽得怔在原地。
恍惚間,周京年的音容笑貌又一次在腦海中清晰浮現。
還記得初到周家時,當知道,的出現會搶走屬于周京年的東西時,滿心以為,會迎來周京年的冷漠和排斥。
卻不曾想,周京年向的眼神里,沒有毫芥,反倒是一種令人心的包容。
每一次目匯,都飽含著化不開的心疼與溫。
其實被他主搭訕過很多次。
但因為格的原因,再加上來周家之前,經歷了太多不好的經歷,變得怯懦又封閉,所以遲遲不敢對他敞開心扉,對他的示好也總是淡淡回應,鮮言語。
但周京年并不介意,依舊默默地用行表達著關懷,甚至還買了很多漂亮子和好看的玩偶送給,將睡的房間裝得滿滿當當,仿佛要把世間所有的好都捧到面前。
后來,他出國留學了。
等再回來時,他褪去了往日的青,舉手投足間盡顯穩重,淬煉出的氣質更是讓人而生畏
但在面前,他依舊如往昔那般,對有求必應,從未有過一不耐。
即便他們的婚姻,是他用了手段促的。
可在一起的這些日子,他把一個男人能給予到的溫與意,毫無保留地,全都傾注在了的上。
他留意的需求,細心呵護的,全力保護的安全,讓得以按照自己的節奏,無憂無慮地生活的每一刻……
耳邊似乎又縈繞起,周京年曾說過的那些溫話語。
他說:“事業是我的戰場,太太則是我的肋。”
“我太太中午沒吃好,我帶上市中心吃點好的。”
“不是什麼人,而是和我共進退的終伙伴。”
“我賺錢,是為了讓我的家人可以不用窩囊氣,而不是無視家人忍的窩囊氣,一心只為賺錢。”
“得罪我太太,那便是得罪我周京年。”
“送自己太太上班,哪能折騰,這是我做丈夫的榮幸。”
“……”
畫面和聲音像是走馬燈一樣,在腦海里不停地閃現,清晰得可怕!
陳禾又想哭了。
可這一天之,已經把眼淚都哭干了。
此刻,也只能麻木地承著心臟的鈍痛,眼神空地向前方被夜籠罩的茫茫江面。
周京年嗎?
不知道。
只知道,失去周京年的滋味,是那麼的令難以接。
如果可以,多希時可以倒流。
那些一次次吵著、鬧著要離婚的日子,都用來好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時,該有多好。
他們當真是浪費了太多時……
……
兩天后,周母因為實在是演不下去了,功“病倒”了。
陳禾去房間看的時候,后者正躺在床上,眼神“空”地看著天花板。
此時,陳禾的心臟也正在承著不堪重負的疼痛。
不知道該怎麼勸周母,因為連自己都勸不了自己。
就這麼安靜地坐在床邊,小手抓著周母的手。
空氣中,仿佛有什麼無聲的力量,正在給予“彼此”安。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母突然開口說話:
“如果你周大哥功活著回來了,你最想對他說的話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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