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枝的確在利用寧穗。
自打了沈氏,經歷下屬背叛,親戚倒戈,兄妹鬩墻,父母以寵之名行偏心之事,開始不再相信任何人。
沈氏是爺爺的心。
不允許任何人毀掉沈氏。
用爺爺留下的人脈和資源,立志肅清整個沈氏部毒瘤。
可當逐漸接手公司核心業務,發現事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權力之爭,暗涌。
沈凌枝查到沈柏煜近些年一直和文瀾有聯系。
文瀾這個人,惡毒又下作,沈凌枝厭惡至極。
爺爺以前也說過,讓沈家人跟文家人來往。
可沈柏煜沒有聽爺爺的話。
沈家父母也沒有阻止沈柏煜的荒唐行徑。
至此,沈凌枝徹底與整個沈家站在了對立面。
一邊把叔伯送進監獄,一邊向父母哭訴叔伯貪了公司多錢。
一邊把堂兄弟趕出公司,一邊夸沈柏煜能力卓越,當得起沈氏掌權人。
一邊記恨父親扇的一掌,一邊抱著的父母哥哥說現在正是家人團結一心的時候。
在一潭渾水中清醒掙扎。
至于寧穗。
是寧穗主找的沈凌枝。
沈凌枝利用了寧穗,可寧穗也從沈凌枝這里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們之間不存在糾紛。
不到季晏辭來指責。
“怎麼不說話了?”
沈凌枝對著季晏辭輕輕挑眉,輕笑一聲:“老季,坦白說,你能查到的信息,我也能查到,我要接近誰、遠離誰,我要怎麼做,你也管不著。”
“你要想讓我聽你的,你總該拿出你的誠意來。”
“憑這幾張紙……”
沈凌枝漫不經心地垂眸,指尖隨意挑開會議桌上的文件——那是季晏辭推過來的第二份文件。
紙張左右搖擺,正好翻開在中間頁。
上面是一份尸檢報告。
死者信息:姓名:王安樂;別:;年齡:17歲;高:159cm……
死因分析:死者頸部扼、勒頸致機械窒息,合并部鈍暴力導致肋骨骨折刺破肺部引發氣,同時遭多人暴力……
沈凌枝臉上的表似是在一瞬間凝固了。
在寂靜中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忽然想。
季晏辭大概就是不想讓寧穗看到這種東西。
所以他拿來給看。
不知為何,沈凌枝在這時回想起了寧槿說過的一句話。
寧槿說,季晏辭很寧穗。
初聽時,沈凌枝當笑話。
這個字,那麼重,旁人憑什麼判斷一個人另一個人。
現在終于有了實。
應該說,沈凌枝知道了寧槿口中的從何而來。
認真翻閱第二份文件。
季晏辭對文家的過往了如指掌。
可寧穗什麼都不知道。
明明枕邊人掌控著全局,寧穗卻淪落到要找沈凌枝打聽線索。
沈凌枝又想起了機場的那一跪。
原來如此。
那天,季晏辭是在尋求寧穗的原諒。
男人卑躬屈膝。
可不得把小姑娘迷死。
該為他們的歌頌嗎?
不。
沈凌枝了解男人。
男人所謂的道歉,他不是知道錯了,他只是知道怕了。
越想越覺得有趣。
沈凌枝沒忍住仰頭大笑起來。
肆意的笑聲在安靜的會議室里回,久久不散。
這一刻。
心里想的是,原來心目中那個完無缺的男人,也不過是個卑劣又貪婪的凡夫俗子。
早先沈凌枝挑撥寧穗和季晏辭的話,竟也有幾分一語讖的意思。
可即便如此。
季晏辭依舊是沈凌枝見過最好的男人。
男人這東西。
都一個樣。
最好最好,最好也不過如此。
過權力的滋味,變得索然無味。
笑著笑著。
笑聲戛然而止。
沈凌枝捂著肚子,勾著笑看向季晏辭:“老季,我很好奇,在你們男人眼里,人到底算什麼?”
“宣泄緒的出口,化的對象,滿足支配的提線木偶,還是用來炫耀的附屬品?”
“我想聽聽你的回答。”
“你這麼看不上我,是因為我不夠溫聽話嗎?你喜歡溫聽話的人嗎?”
“要是我以后什麼都聽你安排,你會多看我一眼嗎?”
沈凌枝說著說著把自己給說笑了。
笑到忘形,連連掌。
季晏辭沒有回答沈凌枝的問題。
他神漠然地將第三份文件推過去。
“這些信息。”季晏辭緩緩開口道,“我兩年前給過沈柏煜。”
笑聲又一次戛然而止。
這一次。
沈凌枝徹底變了臉。
季晏辭的手邊已經空了。
三份文件全部推到了沈凌枝面前。
“你再敢利用穗穗,我會把你調查文瀾的事給沈柏煜。”
說罷,季晏辭從容起,徑直離開會議室。
十分鐘后。
公司地面停車場最西面的黑奔馳車。
喬映霜拍了拍寧穗的肩膀,激道:“出來了,出來了!”
寧穗:“啊?”
“沈凌枝出來了!”喬映霜手忙腳地拿起遠鏡,將鏡頭懟在車窗上,“看一臉踩了狗屎的表,應該是又被季總教訓了。”
寧穗草草往公司門口看了一眼。
距離太遠,眼看不清,但看這眾星捧月的排場,除了沈凌枝也沒誰了。
“你說,沈凌枝怎麼還沒放棄季總?”喬映霜難以理解,“都被拒絕這麼多次了……我跟你說,那天在機場,季總跪下來抱你的時候,沈凌枝一直盯著你們看。”
“這樣麼?”
“對啊!”
“哦……”
“你這是什麼反應?”
“我知道了的反應。”
喬映霜掰過寧穗的腦袋看了眼臉上的表:“沈凌枝還追著季總不放,你沒什麼想法嗎?”
想法?
有什麼想法?
要不是喬映霜又用跳車威脅,寧穗剛才就一腳油門開回家了。
哪還會繞進來看八卦。
但要說有什麼想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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