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臉不悅地瞪著他,那雙桃花眸哪怕是帶著氣惱,季明俊也覺得此刻的是靈瀲滟的。
四天了,終于肯正眼看他,肯開口同他說話了。
哪怕是被罵,季明俊也覺得心雀躍澎湃,那顆被冷落了好幾天的心終于有了活絡的覺。
季明俊了鼻子,“這不是……岳母允許的嘛。”
“你……”
舒芮剛想要把人趕走,可話還沒出口,狗男人就笑盈盈地對后方朗聲說,“爸,您講完電話了?”
舒芮一驚,轉還真看見舒正平走了過來,想說的話立馬咽回了肚子里。
“講完了,就是公司的一些庶務。”舒正平一邊說著,一邊走近兩人,“我剛聽到你媽說你們今晚回家住?”
他高興地看著舒芮,舒芮角了,只能悶悶道,“嗯,是的。”
“那太好了。”舒正平繼而看向季明俊,“阿俊,你那次讓人送我的那瓶好酒我一直沒喝,今晚我們好好喝一杯?”
季明俊含笑,“好,聽您的。”
舒芮:“……”
“上車,咱們回去再聊。”舒正平示意兩人上車。
“好。”季明俊看向舒芮,眉眼噙著笑,“老婆,那我們現在可以上車了嗎?”
舒芮氣促悶,卻不敢在舒正平面前表,最后咬著牙,“我要和我媽坐一起。”
說完不管兩個男人的反應,轉上了舒正平的車后座。
“誒,這孩子。”
舒正平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兒的影。
怎麼把自己的老公給扔下了呢。
看著被憤憤關上的車門,季明俊眼底閃過落寞,但看向舒正平時又適時地帶了笑,“是太久沒見岳母了所以黏人些。”
正好舒正平有工作上的事跟季明俊談,于是便坐了季明俊的車。
路上。
鐘月琴還在跟家里傭人代著事。
“……對,餐后甜品就做小姐喜歡的雪梨燉糖,菜品方面你就按我剛剛說的去準備,記得讓廚房用心點,這可是咱們姑爺第一次到家里吃飯。”
一旁默默看著窗外出神的舒芮忽然轉過頭,“加一個蟹獅子頭。”
鐘月琴聽見的話,立馬對電話那頭說,“菜品多加一個蟹獅子頭。”
掛了電話,鐘月琴隨口問了句,“怎麼以前沒見你喜歡吃這個菜?”
舒芮微微斂眸。
是不喜歡,這個菜是他喜歡吃的。
人家今天幫了他們家的忙,既然要請他來家里做客,當然是要加他喜歡吃的菜。
但沒說這個,只道,“最近喜歡上的。”
到家后,舒正平夫婦很熱地把季明俊請了進屋。
然后,鐘月琴就去廚房忙活了。
舒芮借著幫忙的由頭也跟了進去。
直到飯菜都燒好了,再出來時,就看見季明俊正在客廳里跟爸下棋,也不知道兩人在聊什麼,但看得出來,爸被哄得開心。
鐘月琴上前招呼兩人過來吃飯。
飯桌上,自然是夫妻坐在一起的。
季明俊挨著舒芮而坐。
落座后,鐘月琴笑著道:“阿俊啊,時間匆忙,我來不及準備,只能將就著做這些菜,你別介意,就當是到家里吃一個家常便飯哈。”
季明俊看了一眼桌上那幾乎滿桌的盛菜肴,目在那道蟹獅子頭上微微停頓了一下。
“媽您這話就客氣了,說起來,我都許久沒吃過這麼盛的晚餐。”
瞧著他滿意,鐘月琴眉開眼笑的,“你喜歡就好,來,快起筷吃飯。”
“好。”
季明俊起筷后首先給舒芮夾了一塊喜歡吃的小排骨。
“老婆,吃菜。”
舒芮握著筷子的手滯了一下,知道對面父母都在看著,輕聲道了句:“謝謝。”
見愿意吃自己夾的菜,季明俊心中竊喜,于是夾菜就更殷勤了。
他自己沒怎麼吃卻忙得很。
在陪舒正平小酌的間隙,一會兒是剔魚刺,一會兒剝蝦,一會兒又盛湯的,全落在了舒芮的碗里。
對面舒正平夫妻看見他滿心滿眼都是兒的樣子,對視了一眼,皆是滿眼的高興。
唯獨舒芮吃得十分尷尬。
一桌子就四個人,有三個人在盯著吃飯。
“囡囡,你不是說最近喜歡吃這個蟹獅子頭,怎麼沒見你夾?”
聽見鐘月琴這話,正在剝蝦的季明俊作一頓,意外而驚喜的目倏地落在了舒芮上。
正在喝湯的舒芮當場被媽的話給噎了一下,“咳咳……”
季明俊立馬給遞上紙巾,并抬手給順背。
舒芮剛抬起頭,耳邊就落下某人的一句悄悄話:
“謝謝老婆。”
聲音歡喜得像是得了什麼恩賜一般。
是在謝為他點喜歡的菜。
晚飯后,季明俊陪著明顯喝得有些高的舒正平在客廳聊天。
舒芮看了一眼同樣喝得臉有了幾分薄紅的男人,轉去了廚房。
“萍姨,一會給我爸和姑爺準備些醒酒茶,姑爺那份加點蜂。”
口而出的話,舒芮自己愣了一下。
恍然驚覺——
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就把他的喜好和習慣記在了心上。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用力地甩了甩腦袋,企圖讓自己的心變得清明理智一些。
從廚房出來,終于閑了下來的鐘月琴拉著到院子里聊天。
“媽,你以后點跟二叔他們一家來往,他們與我們家不是一路的人。”舒芮提醒道。
“我知道。”鐘月琴說道,“今天是因為說要找我去老宅商量下個月你生日宴的事,我不好不去,說知道他們這麼缺德,在這種事上也會做手腳。”
本來也沒想要周萍的那個蓮花盆。就是怕出意外,還故意離遠了些,是那周萍捧著那蓮花盆給老太太看時,中途轉手讓幫忙拿一下,才接過的。
接過還沒拿穩,那盆就像是抹油了一般從手上落。
當時也是被嚇懵了。
畢竟周萍嚷嚷稱這是近一個億的古董。
“今天你也看清了,偏袒二房都做得這麼出面了。”舒芮說:
“以后你和爸就不要一味盲目地奉承‘百善孝為先’了,咱們憑本分和良心做事就好,過多的敬付出去不過是被人踐踏而已,不值得。”
聽見這話,鐘月琴也沉默了。
老太太確實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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