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嫁到沈家來的時候，明芽跟祝鸞說，從旁人的口中打探到了有關沈景湛的消息。

說沈景湛看書的時候必須很清靜，容不得有人打擾，就算是天大的事都不能通傳。

可如今沈景湛在看書，三番五次打斷他的思緒，詢問他，他沒有毫的不耐，一直瞧著，看著。

其實不只是這一次，好幾次沈景湛在書房，看向他，他在忙碌的時候也會對有所回應，譬如對著笑，遞給一個安心的眼神。

有沈景湛在，總莫名覺得寧靜。

“......”

說話間，已經到了祝家。

祝鸞原本要自己下去，放下書卷的男人，攬著的腰肢，就將

給抱下來了。

期間，沈景湛居然還威脅，說若是不抱，就要親了。

天化日之下，還是在京城的街巷。

人來人往，他還真是...厚臉皮。

不對，是沒臉沒皮。

祝鸞忍不住又瞪了他一下。

抱著下了馬車，還一直拉著的手腕不肯松開。

祝鸞掙扎了兩下完全掙扎不開。

又說不過沈景湛，只能由著他牽了。

祝家蕭條出乎的想象，守門的人都不在了，匾額甚至都出現了裂紋。

倘若不是清楚，甚至都懷疑這里不是祝家了。

“你確定里面有人在麼？”祝鸞疑問。

“鸞兒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景湛牽著上臺階，叩了兩下門扉，還沒有等到人來開門，門扉居然自己開了。

祝鸞大驚。

里面倒是還好，雖然不似以前鮮，到底規整，只是擺在廊下的花樹死了好幾株，下人不知道去哪里了，沒有更換。

祝鸞剛想說話，就聽到廊下傳來了吵鬧的聲音，是一個婆子居然在罵天罵地。

手里掂著銀錢走了出來，作無比俗，腳步還有些虛浮，一看便知道是吃了酒。

祝鸞認出來了，這是...的嫡母朱夫人的隨婆子，怎麼....？

不等說話，對方收好銀錢，看過來了。

“誰啊——”婆子瞇著眼睛看過來，見到祝鸞的一瞬間還以為瞧錯了。

祝鸞怎麼會來？

可再看到站在祝鸞旁邊的俊逸郎君，男人臉上的神冰冷，無端著駭人的氣勢，婆子也不知怎麼嚇得險些跪了，“三....三三三三小姐？”

很快，婆子鬼著三小姐回來了。

半刻之后，祝鸞跟著沈景湛坐在祝家的正廳當中，的父兄此刻正諂地給和沈景湛倒茶，問好。

祝大人看起來憔悴不，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時日求人求多了，卑躬屈膝得厲害，字里行間都是局促。

的嫡兄祝鳴生約之間還能夠看出不服氣。

祝鸞也知道為何，是因為從小養尊優被捧慣了，即便是淪為喪家之犬，他也是不服氣的。

“鸞兒帶著賢婿回來，怎麼不提前人送信，我好派人去接你們啊，不！我親自去接你們！”祝大人此時此刻看著祝鸞和沈景湛，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

他的臉上滿是算計，心里琢磨著兩人的來意，看著眼前越過越好的庶，心里真是悔不當初，那會子就應該對好一些，不然眼下也不至于走投無路到如此地步。

這個庶當真是有造化的，離開了衛家還能夠再嫁高門。

至于旁邊的沈景湛，祝大人都不敢多看。

因為他這個婿，年紀輕輕就令人忌憚不已，史臺的老臣都不敢跟他對著來，他一個被閑擱在家的小，哪里敢主跟著他搭話。

正因為有沈景湛在，祝大人的行為舉止都特別謹慎卑微。

祝鸞懶得看父親惺惺作態的樣子，剛要說明來意，祝大人卻已經率先哭上了。

他“苦口婆心”說很是對不起，如今能夠回來看看他這個父親，都是他的福分和造化了。

還說他一直記掛著，三番五次要去看，但因為家里的事多，實在是不開去了，又問子骨還好不好？

說的肚子就快要五六個月吧？不知道祝家的事有沒有連累到。

說著說著，甚至還提到了祝鸞故去的小娘是，“前兒你小娘給我托夢了，說想你了，總覺在底下過得不好，我讓人給燒了銀錢元寶，還請人做了法事。”

“如今的牌位就在祠堂里面供著呢，你嫡母病著，你哥哥還親自給寫了佛經，都燒過去了...”

若祝大人沒有提到的小娘，祝鸞本來是想要好好說話的。

可他居然虛偽到了這樣的地步，是想要利用的小娘博取的同心吧。

托夢？還真是張口就來。

燒銀錢元寶寫佛經，當是三歲的孩那般好糊弄了？

以為說這些就會讓有一一毫的惻之心？

祝鸞等著祝大人說完，靜靜看著他。

一言不發，祝大人原本搭好的戲臺子都忍不住尷尬了起來。

若是放在之前，祝鸞要是敢這麼看著他，祝大人定然是一個掌甩過去了。

現如今的份高貴，肚子里還懷著侯府的嫡長孫，他可不敢真的祝鸞一手指頭。

反而還要賠著笑，轉移話茬說府上的糕點是往前常吃的，讓多吃一些，又給祝鳴生遞了一個眼神。

祝鳴生接過臺子說話，“是啊三妹妹，你別不信，自從父親做夢之后，我便一直在為你母親抄寫佛經，保佑——”

祝鸞實在是沒有心聽下去了，道，“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

祝鳴生被打斷了話，眼里閃過不滿，可旁邊給祝鸞撐腰的沈景湛正看著他。

祝鳴生立馬就將不滿給制了回去，換上一副略帶討好的笑臉，實則心里卻還是將祝鸞罵了千萬遍。

“三妹妹，往日里你在家中，哥哥對你還是不錯的吧？可曾有苛待過你啊？”祝鳴生這樣問。

他也慶幸自己從前完全看不上這個庶妹，沒有將放在眼里，一直都是冷待的，所以如今也能夠變相說一些好聽的話來搪塞。

“當初父親和母親讓你退....”

原本想要提衛家，因為那日他本就沒有過去，倒是可以顛倒黑白說一說，但沈景湛在這里，他可是祝鸞的正頭夫郎，別惹了他不快才是。

不管沈景湛是不是真的喜歡他這個無趣的三妹妹，寵上天可都是眾人有目共睹的。

沒有人會喜歡聽到自己枕邊人的前塵往事。

祝鳴生直接跳過道，“當初哥哥我可是一直反對，想要制止，但是你也知道家里的一切都是母親做主。”

原本想說父親，可祝大人就在側，只能把鍋給甩走了。

“我——”祝鳴生還要再說，徑直被祝鸞再次打斷了。

道，“嫡兄就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態了吧，咱們一家子往日里是如何相與的，大家心知肚明，有一些話說出來難聽，彼此也難堪。”

祝鳴生的臉立刻就青一陣白一陣，恨得牙，但是又不能夠拿祝鸞如何。

賠著笑臉，“三妹妹這說的是哪里話啊？”

“你說得對，咱們可都是一家人啊，不要傷了和氣，家和萬事興嘛。”

祝鸞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祝大人瞧出的不滿，立馬就跳出來訓斥了祝鳴生，說他講話不中聽，“你妹妹如今有著子，你說話怎麼就不能顧著心意一些，提什麼過去的事！”

祝大人瞪了祝鳴生一眼，然后又跟祝鸞說，“你哥哥說話不中聽，為父已經訓斥他了，今兒你和賢婿難得回來一趟，我已經下人去備辦酒水飯菜，待會我們一家子坐下來，用膳閑話...”

“父親說還記得我小娘，講前些時日給父親托夢了？”祝鸞反問。

祝大人不明白的用意，卻還是肯定的點頭，說是啊。

“父親說得這麼懇切，兒倒是想要問問父親，我小娘夢里穿的什麼衫，別的什麼珠釵，又是何等模樣？”

“這....也就是素白...”祝大人被問得有些接不上來了，開始搪塞，“一直哭著，我忙安，心里又痛，倒是顧不上留意這些了。”

“是嗎？”祝鸞冷笑，“那我人拿筆墨紙硯上來，父親不如畫畫夢里見到的小娘的模樣吧？”

祝大人這下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剛要說吃了飯再畫也來得及。

可沈景湛已經吩咐他邊的人下去拿筆墨紙硯了，并且很快就拿了上來，擺好了。

祝大人還沒有想到對策，完全是被人趕鴨子上架，攥著筆墨，完全畫不出來。

他就是胡說八道的，祝鸞的小娘哪里給他托夢了，要不是祝鸞還活著，他甚至都想不到這個妾室了。

這事鬧的，祝大人尷尬笑著正要轉移話茬說得想想，讓他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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