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包括周斯奕在， 每個小朋友上臺的第一句話基本都是：我最的人是我的爸爸/媽媽/爸爸和媽媽。

只有希希這個孩子，站上去之后，就笑眼彎彎地把目落在周斯奕上，然后大聲宣布：“我最的人是我的好朋友周斯奕。”

聽到這句話時，陸知讓的笑容當場就凝固了。

溫書瑜倒是笑起來，覺得兒很與眾不同，用鼓勵的眼神看著。

周斯奕小朋友本人也很明顯地愣了一下，耳微微泛紅，撓了撓頭。

周栩也來了，和陸知讓只隔著兩個座位。

他特意子前傾，越過他們中間的那兩個人，得意洋洋地朝他挑了下眉。

陸知讓本來都快把自己安好了，又被周栩這個眼神氣得一口氣悶在口，拿出手機給周栩發過去兩個微笑emoji。

希希的語言表達能力很突出，心態也好，連演講的稿子都沒有準備過，對著臺下那麼多陌生大人一點都不張，吧嗒吧嗒倒豆子似的開始的發言。

“周斯奕是個很安靜的男生，他喜歡看書，還很聰明，老師布置的作業他每次都能很快寫完。”

“周斯奕心地善良，吃飯的時候我不吃的菜他都會幫我吃，玩游戲的時候非常謙讓。”

“有一次我去周斯奕家里玩，他還送給我很多新玩，有遙控車、遙控飛機、樂高、積木、拼圖，我都很喜歡。”

“還有春游的時候，周斯奕給我帶了很多草莓味的夾心餅干。”

……

老師布置任務時規定的演講時間是每人三分鐘，但大部分孩子都是即興發揮，對時間本來就沒有什麼概念，很有講夠三分鐘的。

希希就這樣事無巨細地講著，將近十分鐘才說出結束語，對著臺下的同學和家長們鞠了一躬，大大方方地走下來。

因為即將放暑假，演講結束之后還有家長會環節。

所有大人都被老師帶去了另一間教室代暑期的作業和夏令營安排，小朋友們則留在剛才上課的教室里自由活。

周斯奕站起，習慣坐回了陸溫希旁邊的位置，翻開書包里裝著的繪本，一言不發地開始看。

希希看向他，“斯奕哥哥。”

周斯奕抬頭：“嗯？”

希希眨了眨眼，問：“我剛才演講的時候表現好嗎？”

“表現很好。”周斯奕像個小大人一樣，頓了一會兒又說：“可是你最的人應該是爸爸媽媽才對。”

希希小小年紀腦袋就很靈，有條有理道：“我在家里最爸爸媽媽，在兒園最你。”

周斯奕想了想，演講是在兒園進行的，所以希希說最的人是，好像確實很有道理。

“好叭。”

希希又他的胳膊，眼含期待地問：“那斯奕哥哥在兒園里最的人是我嗎？”

周斯奕看著，張了張口，但一個字都沒發出來。

希希等了一會兒還沒等到他肯定的答案，作勢舉起小拳頭對著他，“你怎麼不說話。”

周斯奕仿佛又醞釀了一會兒，才紅著耳朵點了下頭，聲音很小：“…當然是。”

希希這才放下拳頭，重新彎起角。

就知道斯奕哥哥在兒園里最的人肯定是！因為他連其他同學的名字和臉都不怎麼記得住，也沒和別人說過幾句話。

希希心很好，拒絕了其他同學去堆積木的邀請，把腦袋湊過去，跟周斯奕一起看繪本。

家長會后，兒園就提前放學了，大人們牽著自己的小孩各自回家。

兒園門口，希希照例跟遇到的每個同學打招呼。

“雷雷再見。”

“趙慕然再見。”

“再見。”

最后準備上車時，看到周栩一家慢騰騰從兒園門口晃出來。

希希在馬路邊上很用力地朝周斯奕方向揮揮手，大聲說：“斯奕哥哥再見，有空我就去你家找你玩！”

向來沉默寡言且舉止優雅的周斯奕小朋友發出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最大音量，對著希希也揮了下手：“嗯，希希你記得看我送給你的繪本。”

完了期末告別的“儀式”，希希終于肯上車。

車子開出沒多久，陸知讓就忍不住了，皺起眉問兒：“希希，大家演講的時候都說最的人是爸爸媽媽，你為什麼不說爸爸媽媽。”

陸溫希立刻就搬出了剛才跟周斯奕的那套說辭，甜聲甜氣道：“在家里我最的是爸爸媽媽，在兒園最的是斯奕哥哥。”

陸知讓瞇起眼，抬眸從車后視鏡看向：“那…”

剛發出一個字，溫書瑜就警告似的瞪他一眼。

陸知讓抿了抿，只好把嚨口那個毫無營養的選擇題咽了回去，輕咳一聲，改口道：“那也好的，希希今天演講表現很棒，爸爸媽媽你吃熊貓餐廳。”

希希眼睛一亮，興地舉起雙手：“哇塞！太好了！我最爸爸媽媽了！”

“爸爸媽媽也最希希。”

陸知讓心滿意足地扯扯角。

*

希希上兒園的最后一年，冬去春來，北氣溫迅速升高的時候，陸知讓的生日也即將到來。

上大班的希希懂得比之前還多，能記住爸爸媽媽的電話號碼、工作單位，對時間和年月日的概念雖然還沒那麼清晰，但也學會看日歷，能記住爸爸媽媽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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