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明寶著頭皮：“不喜歡黃金和鉆石。”

“那你了解整個業務的運作流程嗎？本管控？了解客群畫像，每年的公關介計劃，競品？定價？一件商品的周期流程，供應商庫，門店運營？”

商明寶：“ ……”

“你不想了解這些。”

商明寶拼命搖頭：“完全不想。”

商邵搭在上的手點了點，沉：“說說你的本能，想做這件事最基本的驅力。”

“喜歡，覺得用大自然的饋贈去創造有一種就，想讓自己的產品被更多人看到。”

“所以你在紐約想做俱樂部，靠圈子和社屬走捷徑打進高珠圈。”

商明寶點點頭。

“為他們服務，有實現自己設計理想的自由嗎？”

“有一點……不太多，以后可能會更多。”商明寶實話實說。

在那個圈子里，設計有點像是皇帝的新，沒有的可以說有，有的也能被說沒有，聲勢大于設計本，所以大部分的獨立品牌其主理人是從奢牌出走的，自帶有多年的時尚圈資源和名，背后的投資也基本來自各大時尚集團。

“你舍近求遠了，除非你只想做百萬級別的作品。”

商明寶不解地看著他。

商邵的目回去：“在明羨的酒店里先開一家店，如何？”

“啊！”商明寶捂臉驚呼，微張。

“怎麼？”

“你好聰明啊大哥！天吶！大哥大哥大哥大哥！”簡直醍醐灌頂又頓覺啼笑皆非了，還有綺邐更適合的定位更聚焦更能試試水的地方嗎？

商邵嫌和火烈鳥一樣吵，從亭子里起準備走了，不經意地問：“這些問題怎麼不去問商檠業？他之前沒跟你聊過？”

商明寶懵懂：“沒，他說紐約好的。”

商邵垂眸，冷不丁說：“他想讓你挫。”

而且敗的是投資人的錢。嗯。

“你再去跟爸爸聊聊吧，我對你這兩年的發展不太清楚，也許有偏頗。”商邵將最后一盅鳥食灑了，抖開托盤里的巾，慢條斯理地著手。

“不要，我暫時不想理他。”商明寶冷面說。

商邵勾起，笑了笑。

“你笑什麼……”

“笑他不長記。”

前有商陸后有商邵，又來一個商明寶，商檠業已經連續在三個孩子婚一事上翻了車。

“那麼你跟那個向斐然，”商邵略停了腳步，多問了一句，“還有下文嗎？”

商明寶臉上的神采迅速暗淡了下去，像灰燼上的火星。

“不知道。”輕輕地說。

“就當驗人生好了。”商邵頗為淡漠地說，是他這兩年對男之一貫的態度。

“你們都這麼認為嗎？”商明寶抬起頭，不解地問。

“我想他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大哥如此漫不經心地說。

商明寶那顆過手的心臟劇烈抖了一下。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想反駁，但商邵已經走遠，不知道該辯給誰聽。

-

八月末，方隨寧過完假期準備回黎，約商明寶在寧市吃飯。

商明寶一直住在寧市商陸的房子里，近期正在看房。接到邀請，心里有波，但未敢多想。

方隨寧約在了一家日料館里，下本了。移門推開，是典型的下沉式包間。方隨寧已預先到了，包廂門口有一雙士單鞋。商明寶下自己的帆布鞋，跟方隨寧打了個招呼，在對面坐下。

服務生遞上餐牌，介紹了一番今天到店的有什麼特殊的，給兩人倒上茶水，便退了出去。

“你看上去氣不錯。”隨寧說，飲了口熱茶，目莫名有些飄忽。

“可能還是香港的水土適合我。”商明寶垂著眼，勾了勾。

其實聽得出方隨寧的弦外之音，但分手是提的，決定是下的，訴說自己多痛苦思念他，顯得無病和不尊重人。只好這樣輕描淡寫地揭過去。

聊了一陣，分近況，沒留神到移門外的一腳步聲，很輕微。

燈將人影描在門扇的紙上，向斐然以為是方隨寧。

雖然看到了包廂門口還有雙帆布鞋，是生的，但他以為是方隨寧的同學，沒作多想。方隨寧致力于給他介紹新朋友，并吐槽他已經年過三十，市場堪憂。向斐然拒了多次，會干出先斬后奏這種事，也符合個。

今天是周末，他從山里開車過來的，穿著休閑，未作打扮。了鞋后，向斐然拉開移門，高大的影微微俯，從檐下探。

“來晚了，抱歉。”他說著，不經意地抬起一眼。

這高級日料店如此安靜，不設轉臺，只有包廂，大廳里水聲潺潺，竹筒接滿了水沉向那端，咚的一聲，黑巖石上敲出禪意的響。

商明寶端著茶盞，被黑陶映著的紅微微地張開。

“斐……”

只做了這個形，未能發聲。

分手兩個月，從未聯系過一音訊，不知他的近況。這一眼，商明寶想看很久。看他黑T恤下闊的膛，看他冷白的和微垂的額發，看他扶在移門上的那只手。

向斐然的目在臉上經停，轉向方隨寧，面無表的一眼。

方隨寧瞪他，用眼神求他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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