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往常一樣，將杜絕意外懷孕這件事做到了極致，在戴著套的況下也還是到了外才釋放。

商明寶莫名地想哭一場，跪著投他懷抱，圈住他脖子，聲音發地他：“斐然哥哥。”

只能他名字，帶著哽咽和自己的不敢回頭的絕。

有什麼深淵已經在他們之間埋下了，而不敢次看。

向斐然拍了拍的背，手臂著的肩胛骨：“去洗洗。”

“我還沒想好……”商明寶哇的一下哭了起來，分不清是害怕、惶恐、意外、忐忑、不敢置信還是委屈，哭得像小孩，嚎啕的，“我還沒想好……”

向斐然安靜下來，兩只手都去擁，在背后收。

雖然心里早有了答案，但到了該說出口的這一刻，尾音和呼吸都還是帶著抖。

“我想通晚了，是嗎？”他在頭頂閉上眼眶。

在伍柏延告訴他有那個期限后，他頭上懸著的劍每天都會落下來一點。他分秒必爭，帶著與婚后的生活幻想醒來與夢。

想著想著，發現都是在重復他們曾經做過的事，四季與三餐，出野外，一起做案頭工作，抱在懷聽撒，聽做錯事后蠻不講理百出的謊話然后狠狠吻住好讓別再自責也別再啰嗦。

起先覺得不過如此。

后來覺得原來如此。

這些被他珍藏在記憶里的時時刻刻，公路上曾看過的英仙座流星雨，高山上一起看過的杉與霧，公寓里聽過的黑膠，排練室里被搗的鼓，標本室中與一起整理的標本，為的珠寶設計所鑒定的三千八百七十三份花，作為種加詞而記錄下他們名字的華麗龍膽變種，散步過的街道，為彼此肩頭拍落過的雪，等候過的話劇，煎糊掉的牛排，試圖破壞掉的煙霧報警，修過的圣誕樹，看過的煙火，過的年——

月。

星期。

日子。

過的時鐘、分針與秒。

鐫刻著過去，昭諭的是未來。

怎麼會無聊，怎麼會厭煩，怎麼會不？過去五年，尚覺不夠，一趟趟地飛，是他甘之如飴。他所沉溺的，他所不舍的，難道他竟要親手推開？因為要親手推開，又加倍不舍加倍珍惜加倍痛苦？

向斐然，去治治腦子！

豁然開朗，恍然大悟，醍醐灌頂，柳暗花明，一切一切，人世間所有的頓悟徹悟，都在那自我認定為傻子、混蛋、白癡、神經病、偏執狂、膽小鬼、懦夫的一秒如鐵匠錘出的滾燙火花落在他自十六歲后的作繭自縛如莫比烏斯環的永夜。

照亮他。

有人能知道他的財富嗎？

這麼好的日子，他不僅過了五年，還將繼續擁有一輩子？

不敢置信，走在路上也想揪個人來問問這是不是真的。

他原本就打算今天告訴的，會很鄭重，且自以為是驚喜。他只是沒想到，他想通晚了。

他想通晚了。

第86章

想通晚了嗎？

商明寶的眼淚濡了他的肩窩與鎖骨：“沒有, 沒有晚……”

心臟的跳很不正常，一陣過一陣。捂向心口，迷茫且恐懼：“我心臟好難過……”

向斐然心尖一凜, 顧不上自己的那點緒, 握著肩膀，試圖看清瞳孔：“babe？是不是心跳很快？”

商明寶點著頭，眼睛和鼻尖紅紅的，急得粵語蹦出來了：“我不要著去醫院啊…”

“……”

匆忙間給套著T恤，撿起說“抬一下”時, 向斐然于冷靜沉穩中勾了下。

商明寶只覺得很丟人，又沒有自理的力氣, 由他擺弄。心臟高速中氣若游地說：“你笑什麼……”

向斐然笑嘆了一聲, 將打橫抱起：“笑你可, 我連傷心都傷心不起來。”

沖到附近的醫院急診，心率已回落。醫生未捕捉到心電圖異常, 問病史，得知六年前曾做過頻消融手。

商明寶弱聲問：“是復發了嗎？”

“從目前的心電圖難以判斷，頻消融確實有一定的復發幾率, 但你已經做了手六年。”醫生保守地說，“這種況在之前六年里發生過嗎？”

商明寶搖頭：“沒有。”

醫生點點頭：“再觀察吧, 如果是復發，應該會再出現的。目前只有一次, 就算配上二十四小時心電監測意義也不大。”

公立醫院的急診室門口永遠在排著隊, 商明寶沒再耽誤醫生看后面的病人，被向斐然扶了出來。

四肢還著, 在金屬長椅上坐下，兩手撐著邊沿。

向斐然問：“喝水麼？”

商明寶垂著臉, 忽然沒頭沒尾地問：“那個做手的小妹妹，是我，對嗎？”

不知道怎麼突然開竅的，也許是在跟醫生代病程的敘述中。

向斐然怔了下，微抬角：“是你。”

“哪座寺廟啊？”商明寶問。

向斐然說了座山寺的名，商明寶沒聽過，便繼續問：“求了什麼符？”

“平安符，紫的。”

商明寶勾起：“為什麼不送我？不是給我求的嗎？”

“你手功了，它的使命就完了。”

“你得給我，它才能繼續保佑我。是不是就是因為你一直都忘了給我，所以今天才會復發？”

向斐然抬起手背住：“別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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