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份遠超出商檠業的意料,以至于愣了一下才說:“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畢竟有一層政治背景,我怕你反對,但想著babe這麼喜歡,開心地談兩年也不錯。”
溫有宜幫幾個孩子飾打掩護也不是一遭兩遭了,咳嗽一聲練地倒打一耙:“是daddy你平時太古板太不通理了,所以才瞞著你的。”
夫妻恩三十多年,十分確信自己的神語氣可以治住商檠業——但招莫名失效了,商檠業面無表:“我不理解,你知道他的份不行,為什麼還要放任談這麼久。五年,明寶是什麼品你不清楚?你放任談這麼久沒結果的,有沒有想過對的傷害?”
溫有宜被他反問得一時沒出聲,緩了一緩,先說:“你別吼。”
接著找回思路:“怎麼沒結果呢?向大使是爸爸的朋友,爸爸的眼你總不會懷疑。他是有政治份,但已經退了,而且年事已高,向微山又是他抱養的,向斐然就更是清白了,他一個搞科研,將來又不從政,談不上政治立場和隊伍,怎麼就——”
商檠業啞然,冷冷地笑嘆出一聲,一字一句緩慢地問:“很好,你為他們考慮到了這個地步,那為什麼偏偏就不關心關心這個人本人?”
溫有宜懵了,看著他:“什麼?我當然關心過,他很不錯。”
“——即使他是不婚主義,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你的兒結婚嗎?你知不知道你兒明知道對方是不婚主義,還要再跟他談幾年?說要等他改?”
“不可能。”溫有宜斬釘截鐵地反駁:“babe試探過我很多次,有政治背景的對象可不可以,家世稍微差一層的對象可不可以,是不是一定要去聯姻。如果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結婚,問我這些干什麼?”
隨在最后一個字音戛然而止之后的,是突如其來漫長的沉默。
溫有宜蹙著眉心,喃喃地說:“我一開始是告訴不行的,所以才明知他是不婚主義,也開始了這一場,因為也認同他們沒結果。后來,一年多以前……”的臉漸漸地白了,目里充滿不敢置信:“一年多前,我給babe打了個電話,暗示,他們是可以有結果的。”
商檠業面無表:“會空等到現在,那個男人的花言巧語功勞占一半,你也占一半。”
溫有宜猝然了沙發扶手,過了好半晌,蒼白地抬起臉:“babe都跟你說了什麼?”
商檠業擰松領帶:“說心里有數,不會等到底,讓我別著急拆散他們。”
說完這句,他默了一會,在溫有宜旁邊坐下:“找個時間告訴,那個人的份沒可能,讓死了這條心,別等了。”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稱呼過向斐然的名字,而只有淡漠的“這個人”、“那個人”,語氣冷淡得像在談論一支低劣的票,唯有眉心微蹙間略過了一厭惡。
溫有宜雙手捂面:“要是,他確實可以為改變呢?或者已經在變了?”
輕輕地問。
商檠業的臉黑得可怕:“有宜,五年了,我不同意。”
-
臨近年尾,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讓這座坐落在森林河谷中的寶石之城也陷到了熱鬧中。
做的是寶石這樣富貴的生意,人一多秩序一混,難免會發生些意外。那天晚上,商明寶在本區最大礦主的家里做客,因為他的別墅就在酒店附近,沒有讓司機來接。八點多從別墅門口出來,不算晚,掉以輕心了,沒注意到有兩個人尾隨很久。
是見起意嗎?是要搶的錢和首飾?是要綁架,還是早就與積怨已久,在幫助一些游客識別騙時無意中得罪了人?
即使就挨著街道集市,五星酒店的大門前也還是有那麼段與市井隔絕的靜。路燈的微芒照不穿那一徑的黑,被一只手捂住口鼻時,商明寶瞪大眼睛,要掏防噴霧的手被狠狠反剪到了背后。
剜心的痛從骨間傳出,卻連尖都傳遞不出。絕間,本不知道事是怎麼發生的,是誰把箍著的那個人揍倒,又是誰把另一個人窩心狠狠踹了一腳,隨著破風聲響起的,是一聲很沉重的捶擊骨的聲音,商明寶驚恐得圓圓的眼睛里冒出眼淚:“——伍柏延!”
伍柏延抬起手臂又挨了一下,惡狠狠地說:“滾遠點!”
商明寶拔就跑,用生平最快的速度,一邊跑一邊打電話給司機,一百多米后終于跑進酒店大門了,不顧一切地喊:“help!help!”
一小隊保安趕到時,漆黑深巷里已不見他人蹤影,只有伍柏延靠在一戶人家的墻下,右手捂著另一邊的胳膊。
商明寶膽戰驚心地靠過去,在慘淡的手電筒下看清了他流著的臉。
事過于驚險,蘇菲不可能瞞住,商檠業和溫有宜連夜乘公務機趕了過來,當地政府、警局以及首府那邊都來了高層,本地首富兩邊作陪,希這件事不要影響到他們對這里投資及合作遠景的考核。
伍柏延頭上纏了好幾圈紗布,手臂也打了石膏,聽著病房外走廊上的談。他聽出來商明寶和管家的聲音,其余的可能是醫生和警察。
過了會兒門開了,商明寶回到他病床前坐下,并不知道他已醒來。
又養了許久的神,伍柏延睜開眼,轉過臉問:“你誰?”
商明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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