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明寶隨去了，才知道是一家賣飾品和時裝的設計師店鋪。首飾柜臺前，一個導購正在給一對老年夫婦熱講解一個多寶鐲子。

“這是由歐泊和綠松石鑲嵌而的……”在燈下，代購戴著黑手套，將手鐲展示給客人看，并告知上面的歐泊開采自澳大利亞老礦，而綠松石則是設計師本人從西藏收購回來的老石頭，有很強的能量。

商明寶聽著夫婦兩個細聲商量，原本沒當回事，直到得知了那款鐲子對方要價上萬。

廖雨諾導購小哥去了，商明寶清了清嗓子，靠近兩人，飛快而低聲地說：“那顆超過1ct的是非洲貨，吸水彩，不值錢，第二顆品相不錯，第三第四顆，澳洲水晶歐泊，火彩稍差，第五顆，雙層石，不值錢，第六顆火彩最好，但有裂，你去燈下看。至于綠松石……”瞥一眼即將回來的導購，輕輕地說：“有一顆算一顆全是注膠的。”

夫婦兩個：“……”

商明寶打了個噴嚏，若無其事地走開了。沒太注意，但發現那對夫妻并沒有立即離開，反而和導購來回聊起來。可能他們不信？覺得穿著學生氣，又蓬頭垢面的，像是東方來的跳大神騙子？

開什麼玩笑，他們懂不懂站在他們面前的是從小在高珠坊和家里珠寶集團頂級原料庫里泡大把寶石當彈珠玩的行中的行啊。歐泊和綠松石這種級別的石頭，要不是自己喜歡那些blingbling的藍綠，又整天泡在紐約地質博館里，才沒那個閑心去研究、掌眼。

不再關注，打量起柜臺里其他的商品。雖然品質高低不一，但設計還算有意思。

過了會兒，那對夫婦離開了，居然是提袋離開的！

Gosh！一萬多！不是吧？人傻錢多？

廖雨諾也買了兩樣東西，是真人傻錢多，而且主要是為了泡男人，商明寶便懶得告訴那顆帕拉伊不怎麼樣。

買完單出門，在門口旁邊的路燈下，看到了那對夫婦。

“Miss。”老太太上前來。

商明寶迷迷糊糊聽了半天，原來他們是西班牙來的游客，很喜歡剛剛那個手鐲上的花紋，所以即使知道那些石頭不怎麼樣，也還是想買回去。但多虧了，他們最終以非常優質的價格拿下了。

“2000，如何？”

商明寶豎起大拇指：“Good price。”

“我們想謝你。”老太太拉開錢夾，從中取出兩張面值百元的紙幣，塞到商明寶手里。

商明寶訝異了一下，在對方的再三堅持中，收了兩張票子，揣回了大口袋里，說謝謝。

總價10%的報酬，非常公道的一筆中介費。

等兩人一走，商明寶一反淡定，雙手掐住廖雨諾的胳膊，兩眼放不敢置信問道：“cheese，我賺錢了？！”

雖然兩百元不夠們喝個下午茶的，但廖雨諾還是跟一起高興起來。

“啊，五指桃。”商明寶將兩百金在掌心，在將臨的暮中仰眸看圣誕彩燈。

“哈？”

“你不知道，這是來自遠古祖先關于收喜悅的呼喚。”

廖雨諾斜眼：“懂了，你們家從山頂人那輩就開始經商了是吧？”

商明寶不理的揶揄，心里盤算著。就算把這筆錢的來歷告訴爸爸，爸爸也不會相信的吧？他肯定說沒有流水就不作數。商明寶兩手抄回大口袋，決定把這兩百塊供起來。

興過后，帶病的力槽迅速耗盡，打算回第五大道的公寓里好好躺一躺。

大概就是這個時候，廖雨諾拍了下的肩膀：“向博士？”

商明寶知道這里靠近哥大圈，但沒想過竟會這麼巧，真的能到向斐然。低著頭胡轉：“不要跟他打招呼！不要讓他看到你！”

廖雨諾：“……意思是這麼個意思，那你倒是別往他那邊轉啊。”

啊？

商明寶茫然抬起臉，正撞進斑馬線對面等紅燈的向斐然眼里。

暮蒼茫，城市陷在晚市的車水馬龍里。這里有著不同于下曼哈頓的閑適與從容，就連街燈也要溫幾分。

隔著川流的、打著轉向燈的車流，世界為了一種慢快門的影像。紅數字讀秒，商明寶被他深沉地注視著，覺得自己仿佛溺在了某一種陷阱中。

直到八秒后，紅燈停跳，綠燈和兩側等待的人群都了起來，才心臟突跳起來，迅速而狼狽地往直角匯的那條斑馬線轉去，一把將廖雨諾也拽走。

不行不行，還沒做好見他的準備，而且今天都沒化妝！失眠了一整晚，加上冒，形象氣都很糟糕的！中中中中午有沒有吃什麼奇怪的食？

嗯？想這個干什麼？

“他沒追過來吧？”低聲問，不敢回頭。

“沒啊，向博士不像是會當街跟你拉扯的人。”

商明寶抿了抿，說不清是失落還是慶幸，只知道一口氣要出不出的。過了一秒，兜里的手機不管死活地震了起來。

whatsapp來電，“向斐然”三個字要命了。

商明寶深呼吸，混在斑馬線各種的人群中，開接聽。

在城市的共鳴中，向斐然的聲音顯得很清冷：“跑什麼？”

商明寶隨口編理由：“我……我還有點事。”

“咦，向博士今天原來是跟別人出來的啊，來吃飯麼？這家西班牙菜確實不錯。”廖雨諾還在刺探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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