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還有一棵萬眾期待的國一,但到了目的地,卻沒想象中那麼驚艷,只有禿禿的墨綠葉片,附生在溪邊長滿苔蘚的崖壁上。
“這是什麼?”三個人齊齊仰頭看。
“紫紋兜蘭,國家一級重點保護種,花期要到十月份才開始。”
三人不明覺厲,想哇,但好像對著樸素的葉子又實在沒什麼好哇的。
“紫紋兜蘭還有一個別名,做香港兜蘭,是生長海拔最低的兜蘭種。”向斐然介紹。
商明寶抿住上翹的角,舉起手機,拍下這巖壁上樸素的一幕。
回程路上,趁他走遠煙,終于找到機會單獨問:“斐然哥哥,你是不是特意帶我來看的?”
向斐然冷不丁被煙嗆了一口:“你為什麼會有這種聯想?”
商明寶:“因為我是香港人。”
向斐然吁了口煙,似笑非笑:“聯系得很有道理,但不是。”
商明寶:“……”
他漫不經心地哄:“只是覺得你不像兜蘭而已。”
兜蘭固然是珍貴珍稀之花,他卻覺得可有余,而憨氣過盛。
商明寶而眼神明亮地問:“那我像什麼。”
向斐然看著臉,在他已知的五千余種植中仔細地搜索。
他思考時,目總是那麼心不在焉,令人覺得他并沒有在看,也并不覺得這個問題有回答的價值。
過了十幾秒,他說:“什麼也不像。”
在我已知的五千種植中,沒有什麼可以比擬你。
商明寶的緒沮喪下來:“正常人都會夸別人像玫瑰……”
“庸脂俗。”
“……”
再次回到隊伍中時,方隨寧像個晴雨表,準地知到:“你今天怎麼忽晴忽的?”
商明寶悶悶不樂地“嗯”一聲,又自相矛盾地說了句:“冇啊。”
回到營地已是下午五點,太開始落山,線刺破林,如金箭矢。
向斐然簡單講解了下如何整理形態、制標本和烘干后,丟下舊報紙、瓦楞紙和標本夾,讓方隨寧帶隊,自己則去外面折騰晚飯。
盛夏天黑得晚,在線徹底暗下來前,商明寶三人已整理好了一百多株標本,并用標本夾捆好,丟到了暖風機上。
開帳篷門,深藍的暮彌漫在黑的林梢,熄滅了的卡式爐上,咖喱飄出濃郁香氣。
向斐然坐在折疊椅上,長疊抵著地面,雙臂環。垂掩的額發下,總顯得過于冷酷的側臉此時此刻被暮涂抹得深邃而溫和。
呼吸清淺,看樣子是累得睡著了。
商明寶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將手機從他掌心出。
很懷疑過去一周他有沒有睡過一個整覺。
蔣康移開觀察商明寶的目,自告勇:“我去中午取水的地方再取兩桶水。”
這里雖然比平原要涼爽十度,但現在畢竟是夏天,何況一路跋涉過來出了很多汗,雖然不能洗澡,但還是得。
因為覺得商明寶看向斐然的眼神太過礙眼,他了商明寶的胳膊:“babe,你跟我一起去?”
商明寶還沒到四不勤的份上,自覺出門在外要承擔好自己的那一份職責,便點頭答應。
蔣康倒是沒讓提重,跟分工說去時提,回來時換他。溪邊汲水,環境幽靜而,蔣康像是不經意地問:“你跟斐然哥認識很久了嗎?”
“沒有啊,剛認識。”
“你是不是喜歡他?”
商明寶正潑水洗臉,被他一問,差點進溪里。
“怎麼可能?”矢口否認,夜幕掩飾著臉上激烈的紅,“哪有這麼隨隨便便的喜歡。”
蔣康長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對他有意思呢,沒意思就好。”
商明寶氣道:“關你什麼事。”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商明寶站起,掩飾著心里的慌:“不告訴你。”
提著兩桶生活用水回去,向斐然也已經睡醒。他的電話卡在這里有些信號,正在回復微信。
方隨寧接過其中一桶水,跟商明寶鉆進屬于們的那一頂帳篷。
便攜式馬燈就掛在帳篷頂,將小小的帳篷照得明亮溫馨。
方隨寧在前小聲問:“外面看不看得到?”
帳篷豈能隔音,蔣康好心地回:“看不到。”
帳篷兩個孩子:“……”
向斐然真服了高中生的沒分寸,了他一聲,勾勾手指:“跟我走。”
他打上手電筒,帶他走到營地邊緣。
夜四沉,風已帶了稍許冷冽氣息,卷著遠龐大明亮的城市群落。
蔣康正好有事想請教他。
開場白從閑聊私事開始:“斐然哥,你有朋友嗎?”
“沒有。”
“談過嗎?”
“沒有。”
“那你追過人嗎?”
“沒有。”
一連三個沒有后,蔣康問:““那你總喜歡過人吧。”
向斐然頓了一頓,回道:“不知道。”
蔣康一想:“確實,你眼肯定高,應該都是孩子追你。”話鋒一轉,他突兀地說:“我剛剛還問babe,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向斐然停頓一息,等待數秒,蔣康卻沒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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