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臺人才輩出，晉升并不容易，何況施婳才剛簽長約沒幾個月。

一臉難以置信，賀珩的臉卻很平靜。

過他的神，徐清菀不難判斷，他得到的消息應該有可靠來源。

至于如何得來的，堂堂花璽銀行的總行長，同京臺也不是全無業務來往，想要了解一個主持人的工作近況，自然不是什麽難事。

可笑的是，分手這麽久了，他居然還在默默關注施婳。

連的工作近況都要了如指掌。

還真是癡。

徐清菀臉有些浮白，語氣雖不至難聽，但也比方才沉下不：“可是阿珩，這次登臺的機會也是我很費力才爭取到的，對表妹來說重要的工作，難道對我就無關要了麽？”

賀珩聞言眉心蹙，心裏有些不忍，同時也覺得染著哭腔的聲音徒增心煩，他改口敷衍：“罷了，我沒有讓你放棄機會，只是給你一個參考而已。”

徐清菀吸了吸鼻子，聲腔溫：“知道了，我去京臺時會格外留心自己的言行，盡可能不得罪表妹，你放心。”

賀珩并未繼續搭腔，話題就算揭過了。

徐清菀眉目和，低眉順眼，男人看不出心滋生的恨意。

又是施婳。

倒要看看，施婳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登上中秋晚會的舞臺。

這世道莫非真有如此不公，什麽好事都斂去。

雁棲府，夜漸濃。

晚上沒有下廚，賀硯庭了國貿酒店的粵菜外送到府。

一頓親自下廚，另一頓外送的飲食結構，與尋常的年輕夫婦大抵類似。

餐後施婳去洗了澡，今晚打算早些休息。

不可否認，今天心尤其好，領證以來，今天應該是最有真實的一天。

不曉得為什麽正巧休這一日，賀硯庭竟然也給自己休假，也許只是不謀而合，但也足夠令心裏藏著仿佛撿的微妙愉悅。

即便兩人之間沒有男之，但到底是領了證的夫妻，今後幾年許多事都需要一同面對，培養培養總是有必要的。

短短的一日，好似有破冰之。

如此看來，瀾姨們有了年紀的人，果真是有經驗的。

大概真的是經過漫長的相出來的。

施婳沐浴後換好睡，以為今夜注定平淡無奇，所以也沒有毫顧慮睡方面的細節，只隨手拿了一適合京北夏末初秋的兩件套。

沒有立刻上床，而是坐在床邊的絨貴妃榻上了下，京北這個時節已經很幹燥了，尤其是洗完澡後，水分蒸發得厲害，不抹點滋潤的，睡覺時總會覺得幹燥微。

完了，隨手攏上睡外袍，還不到困點，便拿了本書準備讀一會兒。

夜裏九點，正是沉下心來閱讀的好時間。

讀了一陣，施婳無意識地挪了下姿勢，學生時代久坐不，腰不是很好，時常需要變換姿勢腰部才會舒服。

隨手給自己腰後墊了一個墊，細的眼睫低垂著，繼續安靜地看書。

今晚看的是《虛無的十字架》。

推理小說，劇與織，看得一時迷，對外界的變化毫不察。

賀硯庭幾時推門而，竟是一無所知。

他是進來準備沐浴的，目卻避無可避地落在上，一時無法挪開。

屋橙黃的燈與窗外的月融，那迷離的華過全景玻璃落在上，無聲地將裹在上的湖水藍緞面睡袍鍍了一層寂寥的清輝。

穿的睡袍兩件套，不過是尋常款式而已，唯一特別的是袖口點綴著許鴕鳥流蘇，中著幾分的清麗俏皮。

斜斜倚著，膩勻稱的小。至大上十幾公分，因為一邊看書一邊思索，兩只泛著藕的雪足還時不時挲翕。

皎白的月輝令本就勝雪如凝脂的愈發冰瑩徹，白得如浸潤在牛中一般，還著流的。

南國有佳人，容華若桃李。*

不外如是。

直至不遠傳來一道溫潤的輕咳，施婳才驀然擡眸，無意間與他幽深的目對上，心跳瞬間了好幾拍。

猝不及防的間隙，瞥見自己。暴的部，急忙垂下擺，坐直起，上繃得很，踩在地毯上圓潤的足尖不知為何一顆一顆泛起了人的緋。

大約是覺察到的窘，男人紳士地收回視線，眸微斂，清冷而淡漠。

“我去洗澡。”他聲低沉儒雅，仿佛只是陳述一個尋常到不能更尋常的小事。

施婳并未聽出不妥，只含混地點了點頭。

畢竟早前為了在瀾姨們面前周到做戲，已經將他放置于客臥的生活用品全都歸置到主臥裏了，還是親手安置的。

這樣一來，他洗澡要在主臥浴室，好似也合乎邏輯。

直到浴室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腦中才後知後覺地浮現一個困。

那麽前兩晚……他都是在哪兒沐浴的？

浴室的磨砂玻璃并不明，但是，坐在水藍貴妃榻上，恰好就能見浴室大門的方向。

影影綽綽，像是能看見一個形頎長的男人在淋浴間的景。

明明什麽事都沒發生，不該看見的畫面也半點沒看見，卻莫名臊紅了臉。

男人沐浴的速度儼然比快上許多，從浴室出來時，一清雅的木質香氣隨之襲來。

他明明剛洗過澡，可那清冽的雪松木香卻并未淡去，像是與他的氣質早已糅合一。

施婳今夜到底沒有醉酒，因為足夠清醒，所以愈發局促。

慌張地垂著視線，出一截纖細瑩白的脖頸，在冷寂的月下輕輕著。

不明白男人今夜為何踏足主臥。

雁棲府這樣龐大，浴室更是每間屋子都有。理智回籠，意識到自己理解中對方回主臥沐浴的理由未免太過牽強。

而包括連姨在或許會為賀爺爺“眼線”的傭人都全數離了府，他們兩人理當完全自由。

既如此，他為何還要涉足主臥。

難道……施婳腦海中不自控地浮現出自己夢境中那顛。鸞荒誕的畫面，不敢再想下去。

與這個男人領證許久，也同居了這麽長時間。

但涉及到一個重要的原則，其實他們從未正面商議過。

——關乎夫妻義務一事。

按照常理，無論是利益聯姻，亦或是協議婚姻，在這方面應該都會履行。

畢竟世家大族最重子嗣，沒有子嗣就無法傳承，何況他還是賀家的新任家主。

他又是孤兒，沒有兄弟姊妹，想必也會想要子嗣，否則他急于找一位合適的對象結婚的理由未免不夠充分。

可是這個問題，忘了問，或者說不敢問，他也從未提及。

何況還有生。理需求一事，雖然是，但也覺得生。理需求并不可恥，只是人類的生本能罷了。

只是還不到年紀，加之是沒有經歷過的緣故，暫時不覺得這事非有不可。

沒有嘗過的滋味，自然不會離不開。

但賀硯庭不同，他今年二十八，眨眼就三十了，按照生理學常識，他目前正在。最蓬的階段。

他或許目前對男關系沒興趣，但總不能真的泯滅人，連生。理需求都不存在吧。

不知道過往的時候他是如何解決的，但如今已是他的合法妻子，法律常識還是有的，這是為妻子該履行的義務。

一旦他提出，還真不知道要如何婉拒。

男人上過分好聞的木質香氣再度迫近，也愈發懵懂失措，終是沉不住氣，忍不住細聲囁喏：“賀硯庭，今晚瀾姨們都不在，你為什麽還要來主臥……”

話音落半，又有些艱。

畢竟，如果他執意留在主臥，是沒有立場拒絕的。

提出結婚的是，他是被迫答應的那一個。

急迫需要的，的東西，他都給予了，甚至是毫不吝嗇地給了更多。

如果不能令他擁有一個正常水準的婚後驗，剝奪他為人丈夫應有的權利，心裏也不踏實。

因為心思不純，腦海中開始頻頻閃現那個旖夢中發生在浴室鏡前的畫面。

而男人清冷沉郁的氣息仍在迫近，他忽得傾俯下，修長冷白的手指不輕不重挲了下燒紅滾燙的耳垂。

他曖昧不明的舉，像是在逗弄，卻又溢出了無言的寵溺之意。

但僅僅是一瞬而逝，迅疾得宛如一切都是的錯覺。

主臥亮著的閱讀燈橙黃昏暗，影影霧，照不清男人瞳仁中晦暗不明的細節。

只聽見他低醇磁的嗓音，像是在諄諄導，更像是循循蠱，尾音勾著笑意，在心口忽輕忽重地撓。

“太太，領證兩月有餘，我連主臥的床都睡不得麽？”

[注*：出自曹植《雜詩七首·其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