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壞男人
七月熱夏,天氣晴朗的上午,京北城的天空一片蔚藍。
空調冷氣開著在強效制冷,天花板上懸掛的日燈明亮。
周檸瑯在空軍基地的多教室裏給一幫新伍的航空兵上急救知識課。
課題是,當遇上骨折創傷後,第一時間應該如何理。
站在講臺上,認真又專注的放自己心準備的幻燈片,為航空兵耐心講解一個又一個的實際案例。
“當人到外界強大的沖擊力打擊時,不幸摔傷跟跌傷,部位出現疼痛,這時候需要判斷自己是否出現了骨折。如果大家在出任務的時候,真的遇上了骨折的況,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自己的同伴,都需要堅持現場急救的三不原則。”
周檸瑯點了一下幻燈片,轉確認投影顯示了正確的容沒有,再回頭來,就驚見有個存在無比強烈的高個男人從教室後門大喇喇的走了進來。
時長一個小時的知識課堂已經開始了快要二十分鐘了,周檸瑯以為他不會來聽了。
雖然這群新兵在基地裏主要是他的下屬,但是他也沒必要親力親為的來陪他們聽這種小兒科講課。
結果遲宴澤真的來了。
高大材著一黑,純黑棉恤,純黑工裝,運鞋也是黑的。
純粹的黑反襯得他皮一冷白的瑩潤,五俊逸的淡臉更是如價值連城的稀世玉般質地矜貴。
信步走進來的遲宴澤輕眼皮,朝講臺上瞄了瞄,瞄見人今日穿一件黑短袖洋裝連子,圓領,荷葉邊袖口,掐腰,擺到膝蓋,莊重典雅。
耳垂上戴了小巧的珍珠耳環,紮著松馬尾,腳上配一雙金鏤空高跟鞋。
小臉上表是清冷跟禮貌,還帶了幾分知。
那對小巧的鎖骨,那抹纖細的腰,那雙筆直的,真是無法形容的人。
遲宴澤現在真是看哪哪哪都順眼。嘖,遲宴澤忍不住在心裏又嘆了一下。
進社會工作,當主治醫生,變麗的周檸瑯真的絕了。
在威尼斯,他曾經生氣的宣告,以後再也不會看周檸瑯一眼。
可是,現在,他眸專注的定格在上,無論如何都不想移開。
今天教室裏坐著聽課的都是他帶的新兵,剛進基地,每個人上都一莽勁,虎頭虎腦的,不知輕重,都想一個勁的往前面沖,鍛煉或者出任務的時候很容易傷。
基地領導就聯合解放軍醫學中心給他們安排了關于創傷急救的系列課程。
以前他們剛進基地,也聽過這樣的課,可是這次解放軍醫學中心派來了不優秀的醫學專家,基地就安排他們來深度教。
遲宴澤沒必要聽這種課,因為他早就聽多了。但是當上課的人是周檸瑯,他肯定要來捧場。
他撿了個最後的位置坐下,下面坐著的新兵們發現領導來了,本來沒還在認真聽著,有些還在拿筆做筆記,一下就變得很躁。
“遲隊來了,看到沒,後門那兒的位置,咱遲隊來聽周醫生上課了。”
“嗬,真的,他們到底發展到什麽程度了,真正複合了嗎?”
“說周醫生只來白樺屯出差三個月,三個月期限滿了之後就回去了,那到時候還沒複合可咋整。”
幾十個剛氣十足的小夥子們一起發出巨大的討論聲。
周檸瑯講課的聲音都被淹沒了。
正好講到關鍵,就是遇到骨折時需要極力避諱的行為,“請大家一定要記住現場急救的三不黃金法則,這很重要……”
可是聽課的航空兵們全去聊八卦了,好奇周檸瑯跟遲宴澤什麽時候能功複合,更好奇當初他們為什麽分手。
他們倆多配啊,簡直是郎才貌,配一臉。
一個當空軍飛行員,一個當骨科醫生。
遲宴澤大學畢業,進基地的時候,他們要是沒分手,周檸瑯也跟著一起進基地醫院當軍醫,朝夕相對,雙向奔赴,不就是最的嗎。
“是不是當時咱遲隊太花了。我覺肯定是。他長那麽帥,可招小姑娘喜歡了。”
“我聽北清大的那些學姐說,他剛上北清大的時候,一個月換一次朋友。還每個都跟們那啥了。”
“我,這誰頂得住啊,正常生都會介意的吧。”
“我連環,不要抹黑我遲隊好嗎,我遲隊是永遠的神,不是渣男爛黃瓜。這幾年在部隊你看到他沾花惹草了嗎?他的作風端正得可以排我們基地第一,我只信我遲隊的人品。”
一幫二十剛出頭的青年們興的吃著現場兩個當事人的瓜。
他們聊天的聲音越來越大,周檸瑯沒法講課了。
本來沒用微型麥克風,不得已的舉起來,招呼他們:“安靜。請大家安靜。”
有些刺頭兒不安靜,還舉手,高聲發問:“報告,周醫生,我想問,那天在六號倉房,你做義診,我們遲隊找你看腰,拉起簾子擋著之後,你們真的親了嗎?為什麽遲隊從你的診位離開的時候,角全是你的口紅漬?”
“哈哈哈哈哈哈。肯定親了啊。這還用問。”這話說完,教室裏的人一起哄堂大笑。
周檸瑯瓷白的臉蛋立刻燃燒,生出兩片紅。沒想到這課會上這樣。
遲宴澤坐在教室最後一排,又又壞的看好戲,看著周檸瑯站在講臺上,不知如何作答,只能低下頭去,又翻了一頁幻燈片,繼續講課。
“作為非醫學專業的救助者來說,在事發現場一定要堅持的骨折救治三不原則,就是不複位,不盲目上藥,不沖洗。”聲音很小。
幾個刺兒頭繼續搭夥鬧,問:“周醫生,我們遲隊以前是不是很花啊,像你這樣的乖乖都怎麽跟他在一起的,你瞧上他哪裏了?”
周檸瑯終于有些生氣了,想要罵這些人,不要在課堂上調笑一個滿腔熱誠來給他們講課的醫生。
他們的職業很危險,了解這些急救知識很重要。
瞧出不耐煩了,“你們還有沒有紀律了?都是一幫小混混是吧?”遲宴澤先出聲幫罵了。
他支開一雙長,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座位,神態懶洋洋的,牽開仰月,朝坐在他前面的這幫混不吝厲聲道:“是不是不想聽課?不想聽課馬上給老子出去做一千個引向上,免得你們上了殲機,沒作幾個作,就菜得一個勁的抱怨被顛吐了,要快點下機。”
完了,又懶懶補一句,“從年紀最小的開始做。沒做完今天不準去餐廳吃飯。”
“我,一千個,太豪華了,無法接。”
“對對對,好可怕,咱遲隊下場護妻了,趕好好聽課。”
“誒,我覺得他每周這時候不是都在總調度室參加例會嗎?每周都這樣。風雨不改。”
“哎呀哎呀,好寵啊,老婆上課,他翹掉基地的重要例會,專門來給維持課堂紀律。”
“誰說遲隊花,他可太專了,五年不換朋友圈照片牆置頂。懂?”
“別說話了。要不第一個拉你出去做引向上?”
課堂紀律不久恢複了。
周檸瑯繼續講課。看了一眼遲宴澤,他合著手,放在小肚子上,懶散的坐著,也沒在聽,揚起俊臉,看向講臺,就是把目用來一直盯著了。
周檸瑯清楚的記得在威尼斯,他說,周檸瑯,老子以後絕對不會再看你一眼。
現在,就這堂創傷知識急救課,他自從進來落座,那雙含桃花眼就直勾勾的盯著周檸瑯看多眼了。
周檸瑯以為這堂課是給新兵上,他這樣的資深高不用來聽,沒想到他會來。
想著還是要專業一些,先專注上課。
于是周檸瑯又繼續講道:“如果發現了有骨折的可能,我們一定要對傷者的傷部位制,骨科醫生建議,可以用專門的醫用夾板,或在現場就地取材,用木,竹片,樹枝等做夾板,對傷部位進行骨折固定……”
*
時長一個小時的急救課終于上完了。
教室裏的航空兵三三兩兩的走了,有些聽課認真的,還走上講臺詢問周檸瑯相關知識點,有些家裏人最近骨折了,也把病例拿來問周檸瑯。
周檸瑯都耐極好的為他們講解了。
遲宴澤在教室最後一排一直坐著沒走,等到教室裏所有聽課的航空兵都走完了,就剩下他倆,他才上來幫關投影儀,收拾教。
周檸瑯客氣的詢問:“遲隊一直不走,有什麽事嗎?”
他要是為了來監聽航空兵的課堂,可以一下課就跟他們一起走。
專門留在這兒,是找周檸瑯有事。
遲宴澤氣的回答:“事可多了。”
那日,在義診的倉房裏,掛簾的遮擋後,他沒個正經的按住親,全基地的人都知道了,都在議論他們以前談過,現在正在嘗試複合。
事後,周檸瑯為了不為別人的談資,除了把治他腰疼的藥給了遲宴澤,就一直避著他。
遲宴澤都拆穿因為想他,主給他打了深夜無聲電話,還不承認這一趟京北其實是為他來的。
“比如什麽事?”周檸瑯收拾自己的授課資料,故意不看男人。
“比如我腰疼,你給我的那些藥怎麽吃,那些藥膏怎麽上的,我不懂,你還沒告訴我用藥須知。”遲宴澤盯著周檸瑯白裏紅的臉蛋,無賴的說。
他賴上了,不止來京北出差的這三個月。
“上面不是寫了嗎。你仔細的看一下,照著服用就行了。”周檸瑯記得自己在藥袋上給他標注了,哪些藥一天吃兩次,哪些藥一天吃三次。
“那個丁桂活絡膏拿來在疼的地方,每12個小時換一次。下次記得不要過度用腰,要勞逸結合。”
周檸瑯溫聲叮囑,從醫生對病患的專業角度來說。
然而男人卻想要將朝另外一個方向帶。
“可能我這個腰的病不是這次出外勤弄的。”遲宴澤語調揚起,口吻帶了點壞,“是我朋友給我弄的,也不一定。”
周檸瑯終于領悟他來找是為何事,他又想混不吝的跟玩曖昧游戲了。
周檸瑯擡眸,不悅的瞪一肚子都是壞水的人一眼,嗔怪道:“什麽意思?”
“我朋友以前跟我在一起,總想方設法的讓我用腰過度。年輕的時候,上大學那會兒,經常不回宿舍,去我公寓裏過夜,纏著我,不讓我歇氣。可能那時候就把我的腰給毀了,現在,我歲數上去了。這腰真不行了,疼得都影響我在飛行基地的工作效率了。我覺得得對我負責,還要負一輩子的責。”
遲宴澤振振有詞的說。
“誰讓你用腰過度了?遲宴澤,你有沒有臉,害點臊行不行。我什麽時候纏過你不歇氣了?”周檸瑯聽得憤怒了。
明明那種事每次都是他哄騙,一次就好。結果沒有一次是一次就好了的。
還有,去首城公館過夜,是他每次求著,才去的。什麽做纏他。
周檸瑯被他欺負得此生都不會對其它男人興趣跟趣了,因為那種事,不用親論證,都會覺得普天之下,絕對就是遲宴澤最會了。
他會會親會寵,除了太花心,上哪裏都高度契合做任何一個人的理想人標準。
他玩賽車,一幫人為他神魂顛倒。
他開飛機,一幫人為他頂禮拜。
周檸瑯其實也是這幫人的其中之一。
真的試過去接莊靖方,可是卻完全沒有辦法為莊靖方心。
遲宴澤現在有什麽臉來跟抱怨,他現在腰不好了,是因為周檸瑯。
而且,他腰本沒有不好,義診當天他脊椎跟經絡了,完全是一個十足健康的狀態。
他腰疼只是因為出了一個高強度任務,有些疲勞所致。
“我也沒有說我朋友是誰,周醫生,你這麽激做什麽?”
遲宴澤忍俊不的笑了,他覺得周檸瑯當了主治醫生,自以為為人世四平八穩了,結果還是能被他隨便找個由頭就給調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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