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壞人,那時候我以為他是我室友的男朋友,我都跟他在一起了。我不告訴任何人我跟他的事,甚至到如今,連我爸爸跟我媽媽都不知道。上大學的時候我甚至想過要在畢業後嫁給他。”
“可是,後來,我們還是沒有走出一個結果,所以我才去了國,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現在他要求我跟他複合,一直對我狂轟濫炸,我覺得我快撐不住了……”
周檸瑯的哭腔愈發沙啞。
周檸瑯不懂為何要跟自己的相親對象說跟遲宴澤,可是,現在真的需要找一個人傾吐此刻這種難的心。
“然後呢?”莊靖方引導說出藏在心裏最深的痛。
“然後今晚我遇到我的室友,告訴我,跟那個人本沒有往過,他們是親。他們為了我看笑話,才一直不告訴我,就像那些年時把按在地上打的壞學生一樣,他們只是想看乖乖犯錯跟失敗。”
“周檸瑯。”站在醫院更室儲櫃前,莊靖方深吸一口氣,輕輕喚的名字。
“人都會犯錯跟失敗,孰能無過,沒關系的,太痛了,就讓我們來合一下就好了。”莊靖方說出外科手的最後步驟。
周檸瑯該對自己合了。
如果那個人不能讓快樂,那麽這段該被合上了。
“什麽時候回來?我開車去機場接你。”莊靖方什麽都不對說,只說盼歸期。
之後,他又說,“那本書裏,最勇敢的人不是朱鎖鎖,而是恪守規矩,在一個完整的家庭裏長大,一路經歷世事沉浮,卻把每個人都照顧得很好的蔣南孫。”
遵守諾言,抵達威尼斯後發了一些Plog給他,他從視頻裏看到旅館房間裏放了一本小說,亦舒的《流金歲月》。
莊靖方是理科男,他從不看這些言通俗小說。
可是兩年前他為周檸瑯看了張玲的《傾城之》,知道了原來人可以是另外一個人的藥瓶,也知道了什麽是周檸瑯的浪子回頭。
一直在等那個人為徹底的放下驕傲。
這個禮拜,他為周檸瑯看了亦舒的《流金歲月》,周檸瑯就是蔣南孫,出生在幸福完整的家庭,永遠敏纖細,一開始帶著一些未世的驕矜,之後被生活際遇跟人世滄桑改變得勇敢堅定。
跟一路豔麗盛放的朱鎖鎖比起來,蔣南孫才是最勇敢堅定且最耐寂寞的人,可以一直呆在一個地方,做應該做的事,讓所有人都對滿意。
跟野不馴的孩比起來,乖乖才是最堅韌的存在。
“我喜歡恪守規矩的孩子,因為規矩是最磨煉人意志的東西,檸檸什麽時候回來?我帶你到我新買的公寓看看,就在軍總醫院附近。”
莊靖方用故意雀躍的聲音邀請已經崩潰了的周檸瑯,他會等打開一段新的沒有這個總是讓哭的人的人生。
他在電話裏喊檸檸,第一次越過朋友的邊界,溫的檸檸。
莊靖方不介意跟那個人有荒唐熾熱的過去。
“後天的機票。先到港城,晚上到京南。”周檸瑯用濃重的鼻音回答。
“好,我等你。”莊靖方說。
“嗯。謝謝你聽我說這些胡話。”周檸瑯傾吐完了,止住了哭泣,發現自己有點失態了。
可是,不後悔打這通電話。
“我等你,沒有限期。”
運河邊的煙火盛放殆盡,天幕回複一片漆黑。男人用清淺又溫的嗓音,說了一句他等周檸瑯,沒有限期。
“後天見。”周檸瑯的心小小的了一下,這是第二次跟莊靖方相,上一次是正式相親,這一次只是一個微信語音通話。
發現他有一種讓躁的心安靜下來的魔力,他知道如何讓好一些。
微信群裏,北清大506仙,雲昕生寶寶了,剛出産房,躺在病床上,寶寶在搖籃裏,陪在邊,先生幫拍照發在群裏。
@檸檸@染染【今天生了個大胖小子,終于卸貨功,你們兩個小仙子要加油啊。】
周檸瑯忽然很崇拜這樣的人生,平安喜樂。
莊靖方說,恪守規矩才是最勇敢的事,對一個孩子來說,也許不一定遇到小說裏的那種纏綿悱惻的才是幸福。
周檸瑯回複:【好,我會加油。祝賀昕昕升級當媽媽,我會努力追上進度。】【撒花】【慶祝】
江茉染也發了信息:【恭喜林媽林爸,等我回國來看你們。】【紅包】【紅包】
周檸瑯將手機揣回外套口袋,決定要把發現遲宴澤跟江茉染原來是表兄妹這件事翻篇。
從莊靖方那裏得到了鼓勵,以為沒人能懂的,可是莊醫生懂。他果然是一個醫人的心的人。
這讓周檸瑯又很期待回到京南去,接一場能拯救的治療。
腳步略微輕快了些,穿著肩禮服回旅館去,走到路上,起了冷風,下雨了,找了個便利店買了件明綢布雨,選了一個綠。
就算現在做了骨科主治醫生,收頗,也舍不得花錢,選了一件一次的,最便宜的雨。
雨水把的妝容跟服都淋了,的模樣變得有些狼狽,套上雨,周檸瑯回到自己住的小旅館。
一進大堂,前臺坐班的法國郎便告訴,今夜有人在前廳一直等。
周檸瑯心裏有預這人會是誰,等到揚眉一看,屬實是他。
壯材套一件純黑圓領,深藍工裝,支著長,坐在小旅館的長發上等,似乎已經等了很久,璨亮的眼睛都熬出一層幽怨的薄紅來。
周檸瑯迎上他的黑眸,很快別轉視線。
適才在凰歌劇院結束演奏的時刻,許舟也給周檸瑯指了指。
都看到了,他就坐在正中五樓的觀席上,凝睛定神的看著如何用湛演奏跟白貌征服一大幫的男觀衆,包括站在他後的那幫二代公子們。
他們見多識廣,玩得野,耍得歡,人全當是一個小件,早就對看得稀松平常了。
但是依然會全部被周檸瑯驚豔,還打賭誰能先把征服。
直到遲宴澤當衆宣布,周檸瑯是他的人。
可是,真的是嗎,遲宴澤覺得自己好似從來沒有擁有過,因為從來都不聽他的話。
周檸瑯告訴前臺服務生:“那是我不認識的人,我今天表演累了,任何人找都說我不在。”
說罷,便提腳上樓,上還穿著雨,外面雨不太大,雨沒有滴水,準備回房間再摘。
遲宴澤起追上來,長腳邁上舊樓梯,跟一前一後的到了住的房間門口。
周檸瑯覺得他煩死了。他到底要迎來多場緒崩潰才滿足。
適才又為他狠狠哭了,他滿意了。
“周檸瑯。”遲宴澤喊,拿鑰匙開門,旅館很老舊,沒有門卡,門鎖的還是用的鑰匙。
可是這裏風景好,離凰歌劇院很近,更重要的是房價不貴。
因為他在旁邊看著,裹著雨的周檸瑯故作鎮定,卻還是手指發,試了幾次,都把鑰匙不進鎖孔。
遲宴澤搶過的鑰匙,幫把門打開,然後跟一起進了房間,再把門合上。
周檸瑯使勁掀他,想要材魁偉得本不適合出現在這個小房裏的他離開,他卻不離開。
他扯掉的雨,掐的細腰,將摁在房間的牆上,使勁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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