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沒再理會他,徑直就去開門。
然而手未及門把,肩膀就被馮沐給狠狠鉗住了。
再怎麼掙扎,又怎麼能敵過一個男人的力量,被抵在偌大的辦公桌前,整個人像個搖搖墜的娃娃被掌控著。
馮沐眼眶有些紅,聲音越來越哽,“你想要個家庭,你想要個孩子,對不對?”
聞卿瑤攥著手心,保持著理智和他僵持著,平靜道:“馮沐,我恐怕忘記告訴你了……”
他啞聲:“什麼?”
聞卿瑤淡如涼水般地看著他,“我流產那次,醫生就告訴我,我很有可能不會再有孩子了。”頓了頓,又笑道:“醫生說得很委婉,但大家都懂。”
馮沐倏地愣滯住,一剎那心如沉石般墜落。
他以為他對了如指掌,卻沒想到,才是懸架于頂的那個人,藏著最大的不說,卻把自己保護得非常好。
聞卿瑤靜靜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言,便推開了他,大步朝門外走去。
-
回到家,浴缸放滿了水。
聞卿瑤將自己深深埋了進去,水漫過頭頂,那種與世隔絕的覺忽然間就變得奇妙起來。
看看,隨便一個男人知道可能不能生育,再喜歡都不會接了。
……
悶了一會兒氣,聞卿瑤慢慢鉆出水面,端起一邊的紅酒,喝了一大口,香醇的酒味,漸漸就麻痹了自己。
在浴缸里靜靜躺了一會兒,聞卿瑤從大理石臺面上拿過一把拇指大的瑞士小軍刀。
畢竟中過槍,畢竟驗過什麼是剜心刺骨,所以劃破手腕的時候,一點疼痛都沒有。
放下手腕,靜靜閉上了眼睛。
藥什麼的,不想再吃了。
……夢里,看到了那個從未謀面的孩子。
看不清是男孩還是孩,只有一個綽綽的影子,在一棵梧桐樹下,著秋千。
“媽媽。”
孩子沖招手。
聞卿瑤慢慢走過去,眼前卻全是迷霧,怎麼看都看不清楚。
腳步越來越沉,一步一個腳印,慢慢消失在霧里,只余下沒有影子的軀。
明明是很短的路,明明近在咫尺的梧桐樹,卻走了很久很久。
孩子又喚了一聲,“媽媽!”
聞卿瑤加快了腳步,朝著那個小小的影跑過去。
手去抓,還未及秋千的繩索,就有一個人擋在了面前,將徹底地攔了下來。
傅丞硯地抱著,將的臉埋在自己的口,“阿瑤,你去哪里?我一直在等你啊。”
一怔,慢慢抬起手,去環抱他,當臉頰上心房的一剎那,有力的心跳聲傳來,忽地震了震,問道:“孩子呢?”
然而剛剛抬頭,眼前的人卻換了聞楓。
他痛苦地抓撓著自己頭,兩眼通紅,表都顯得有些猙獰,“瑤瑤,你醒來,我帶你去北城,我帶你去北城找他……”
“不,不,我去北城把他綁來。”
“……”綁來?
那倒沒有必要了,還犯法呢。
聞卿瑤迷迷糊糊地笑了笑,只覺得眼前的霧忽然就散開了。
就像一道巨幕,被撕開一個大口子,一道刺眼的亮照進來,下意識地又閉上了眼睛。
而此刻,腦袋沉得很。
“瑤瑤?”耳邊傳來悉的聲音,急切又張。
“唔……”聞卿瑤艱難地睜開眼睛。
眼前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真切,甚至連聞楓的影也只是一個廓。
不過周圍的大致樣子和濃重的消毒水味,讓立刻就反應過來在哪里。
閻王爺就這麼討厭嗎?
三番五次地拒收,真是比快遞還勤快。
待眼前好不容易清晰起來,聞卿瑤漸漸轉了轉腦袋,“爸媽呢……”
見兩眼渙散的模樣,聞楓握住的手說:“我讓他們先回去了。”
聞卿瑤酸地看著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不出所料,被包得跟個粽子一樣,還有森森的痛傳來。
可想而知,當時下手得有多狠,也可想而知,家人盯得有多。
聞楓調直了病床,端起一邊的粥,問道:“喝點粥嗎?”
毫無食的胃口怎麼也打不開,干涸的也張不開,聞卿瑤輕輕地撇過頭去,視線在及不遠的小沙發時,眼神稍稍一凝,“他來過?”
聞楓立刻回道:“沒有。”
聞卿瑤看了他一眼,沒做聲,掀開被子翻下床。
走到沙發邊,拂開上面蓋著的外套,然后手,拿起那只熊貓掛件。
這是落在利布斯坎的熊貓,轉眼間,四年了。
聞卿瑤站在窗邊,挲著手里的熊貓,熊貓的白已經泛黃了,耳朵的邊緣也刺刺拉拉,可想而知,他一直收著,而且時不時就拿出來。
鼻尖的酸忽然間就涌了上來,連讓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咬著下,憋著眼淚。
聞楓見狀,解釋道:“他來過,他應該是在出任務,我打不通他的電話,就親自去了一趟北城……”
“那他人呢?”
“我怕你緒太激,不想見到他,就讓他走了。”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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