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丞硯鎮定自若地點點頭,將左手遞給,“走吧。”
愣了,目在他手上停滯了一會兒。手掌里的厚繭和虎口的傷口森森可見,那是手|槍上膛的時候,往后拉套筒,被鐵片劃傷或者被槍膛夾傷的。
對于軍人來說,尤其是特戰隊員來說,很常見,也很普遍。
沉了沉氣,問道:“手疼嗎?”
似乎是沒想到會問這個問題,傅丞硯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反應過來,待看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的手,頓時窘迫了一下。
對啊,太糙了,這樣的手,會硌疼的。
他沒說話,手指微微蜷,正要收回,卻見聞卿瑤倏地手握住他的手腕。
抬眼一瞥,“你躲什麼呀?”
手指被一一掰開,出滿是厚繭和傷痕的掌心。十年的軍旅生活,無數次的高強度訓練,把一雙男人的手磨煉這樣,也不知道心底是什麼覺。
再次問:“訓練的時候,手疼嗎?”
說不疼,說不通。傅丞硯收回手,闔了闔眼,“經常帶傷,習慣了。”
每一個戰士都會告訴你,當兵苦,當兵累,但是不后悔。從最初的不堪忍,到最后的習以為常,所以“習慣”是最好的答案。
聞卿瑤沒再多問,眼神卻黯淡了很多。
傅丞硯抵了抵下頜,朝食堂方向揚了揚下,“去吃早飯吧,今天有蛋。”
-
下午微微有些起風,營區理了一些炸后的事,又逐漸開始邁正軌。
聞卿瑤漫無目的地坐在門口,摘了朵花,有一片沒一片地數著。
“在這數花瓣啊?你想知道他不你?”
冷不丁地,一只手過來,把花從手中輕輕搶了過去。
聞卿瑤愣了一下,側目看向言慈,“我知道答案。”
“……”好像也是。
言慈著剩下的幾片花瓣,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國,滯留在這,每天跟坐牢似的。”
聞卿瑤不置可否,思忖了會兒轉移了話題,“你怎麼想著到這里來作畫?”
言慈將花擲在一邊,放松了一下胳膊,“戰地記者,戰地攝影師,戰地畫家,其實初衷都是一樣的。”
說完,低下頭,默不作聲地摳了摳手指,一些料還殘存在指甲里。
聞卿瑤看了一眼營區中央飄揚的國旗,鮮紅,灼目。淡淡道:“是啊,既然沒辦法阻止,那就把這些罪惡呈現出來。”
曾經被保護得太好了,干什麼都云淡風輕,做什麼都滿不在乎,覺得所有的事都有人能替解決,除了坐吃就是等死,直到認識了傅丞硯,猛然發覺,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真正的和平。
兩個人又坐了會兒,繞開沉重,東拉西扯了幾句。通訊室繁忙,們也不好占用時間去聯系國,只能靜候。
這時,趙軍醫正準備隨隊出營去附近的村莊出診。
他遠遠瞧見聞卿瑤,走過來,“哎喲,聞小姐。”
聞卿瑤禮貌頷了頷首,“趙醫生好。”
趙軍醫在藥箱里了,把一支藥膏遞過來,低聲道:“你家傅隊長的,他托我開的藥,我明天后天都在聯利醫院,你幫我給他吧。”
聞卿瑤怔了怔,接過藥,倉促掃了一眼,是一支治療外傷的藥。
斂了下眉眼,鎮定道:“好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就去找他。”
趙軍醫走后,言慈瞥了一眼手里的藥,“于晉晗說他們下午在健室。”
聞卿瑤挑眉睨向,兩個人視線相聚,不約而同地笑了笑。
“謝了,回去南城,我請你吃飯。”
“不貴不吃。”
“最貴的。”
-
這里的健室不比國軍營的械。
一個集裝箱板房,簡簡單單。
還未及近,就聽見里面傳來男人的說話聲和笑聲。
聞卿瑤靠在門口,正巧前面橫放著一塊訓練墊,擋著的形。
人不多,材也不多,略有些空。
幾個人圍著單杠,起著哄。
鄭淏拄著拐杖撐在墻上,笑得合不攏,對單杠上的年輕警衛說道:“服了嗎?”
年輕警衛著頭皮又吊了幾秒鐘,耐不住松了下來,他晃了晃胳膊,著氣道:“臥槽,十級,極限了。”
旁邊一個男人冷嗤一聲,看領章,是個中尉,他拍了拍年輕警衛的肩,“你小子,跟武警特戰比械格斗,你怎麼不跟老陸比武火力呢?”
年輕警衛沒好氣地甩開他的胳膊,“別說,我復員前也是武警消防。”
旁觀了許久的傅丞硯,拭著貝雷帽上的徽章,不咸不淡道:“消防三年前就退出現役了,你當警察這兩年沒怎麼練吧?”
中尉又補了個刀,“可能背包繩都吊不住咯。”
年輕警衛哼了一句,“你小子怎麼老跟我過不去?誰他媽跟特戰比械!”
他抱拳,壞笑一聲,尋釁道:“要不你上啊,干得過傅隊長,真的,我服你們老陸。”
聞卿瑤剛想敲門,聽到這話又收回手,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幾個都快30歲的男人在那互杠。
直男的世界,真是不懂。
也不知道是激將法奏效,還是本就有著好勝心,中尉下外套,大聲道:“傅隊長,咱倆比劃比劃,看看我陸軍跟你們武警,哪個更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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