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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悄然而至,積雪消融,枝頭冒新芽兒。
江微廣電實業總公司員工食堂。
李羨和沈夏前各有自己的餐盤,面對面坐著。
沈夏一手拿筷子,一手劃放在桌上的手機。
李羨手機也來了消息,點開編輯框敲敲打打,指尖垂在發送鍵上空,輕輕嘆一聲氣。
“怎麼了?領導PUA?下午采訪要提前?推遲?訪人聯系不到?挨罵了?還是搭檔有事請假了?”沈夏連珠炮似的。
“快別說了。”李羨無奈笑著央求。
“到底怎麼了?”
“上個月月底有個游客,在市西那家野生園門口,踩到一個壞了的井蓋,磕掉兩顆門牙,想要維權又找不到人嘛,就聯系了我們節目。
“我們聯系了城管、建設局和園的負責人,互相推。游客說還沒找到負責人,沒人賠償,所以我還在聯系。
“我們節目一般收視率不高的。誰知道這兩天野生園在短視頻平臺火了,這條報道被翻出來,輿論發酵,園方施想要私了。”
“什麼意思,”沈夏湯匙,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不是說井蓋不是他們的嗎?多大點事,干嘛阻止你查清楚。”
“你知道園為什麼紅了嗎,因為游客大姐一條短視頻,說自己摔倒后園方負責人不僅不扶,還怪氣說不能因為趕公車就不看腳下,建議以后開車過來。”
沈夏義憤填膺,“這什麼事,趕公車犯法?人均GDP才多,每個人都有車嗎?”
李羨托腮,“是吧,但是園方聯系我領導說他們找到責任方了,市城通管網公司,那邊答應私下賠償。”
“扯皮這麼久,這一曝就找到責任方了?有文件證明嗎?”
李羨聳肩。
沈夏了然,“推出個替罪羊唄。那他們什麼意思?”
“不照做就要撤廣告。”李羨兩手食指比叉。
“一園還有廣告呢。”
“不是園的,它背后是華冠集團。”
“什麼世道啊。”沈夏忿忿地拿勺子丸,將手機推給李羨,“你別說,我這兩天刷微博總是刷到一個人,發言傲慢到簡直沒天理。”
【回國第一天,老爸送了份大禮[心]】
【鋼琴老師把我很喜歡的一塊勞摔了,還說不是故意的,好煩,還勾引哥哥,要不要跟爸爸說把趕出去......】
【網絡暴民好可怕,人生這麼不幸福嗎】
【暴龍終于走了,賞了五千塊錢,什麼都沒說就收了,可能這就是可憐的自尊心吧[耶]】
【路過菜市場,果然是最臭的地方,幸好我家阿姨只去進口超市買食材】
李羨一條一條往下翻,看到某張自拍照里悉的貝雷帽,視線微滯。
“哎哎。”沈夏。
“話說你老公那麼有錢……”沈夏暗,“廣告這事應該不難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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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
陳平從山下采購回來,乘擺渡車到家門口下車,正準備進門,余注意到車庫。
走去敲窗,被駕駛座上的人嚇一跳,敲窗。
李羨趴在方向盤上,慢慢起,降下車窗,睡意朦朧,滿臉疲憊,“陳姐。”
陳平心疼,“到家了怎麼不進去呀,外面多冷。”
“剛才在想事。”
李羨拿起副駕駛座位上的書和包,推門下車,見陳平兩手都提了大包的東西,幫分擔一個袋子。
“這些都是今晚的食材嗎?”
“嗯,剛去市場買的,蓮藕可新鮮了,李芳燉蓮藕雪梨排骨湯。”
進了家門,陳平李芳幫忙提東西,“今天驚蟄呢,燉個鮮湯吧。”
“哎。”李芳應聲。
李羨將外套了,掛柜里,換了拖鞋,笑說:“讓我來吧。”
“你去樓上休息吧,羨羨。”陳平勸道。
“沒事,我來。”李羨微笑,重新扎起松散的頭發,挽起袖口,走向廚房。
“哦對了,陳姐,幫我找張棋盤吧。”
“哎?哎,好,我等下送上去。”
孟恪回家時已近晚上七點,陳平過來接過他的大外套掛進柜,一旁掛了件黑羽絨服。
先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時餐桌已擺好飯菜,他過去坐下。
桌上只放了一雙碗筷。
“現棠呢。”他問。
陳平拿了個喝湯的瓷碗過來,“在樓上呢,吃過了,說是今天太累,已經上去休息了。”
孟恪應聲,拿起筷子。
陳平拿起湯勺盛湯,“聽說孟先生你喜歡喝,今天這湯是羨羨親手燉的。”
孟恪抬眼看過去。
晚餐后還有許多事需要理,孟恪上樓進了書房,理完手頭的事,腕表時間接近九點了。
他闔上平板,起回了臥室。
房間空整潔。
套間書房燈從敞開一半的門中傾瀉。
孟恪走過去,敲了敲門。
房間里的人輕聲:“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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