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如此，但殿下也請務必小心。”溫明棠很輕地皺眉，耶律齊是睚眥必報的格，斬草不除，斷臂之仇，本不可能善罷甘休。

蕭止淵察覺到的憂心，視線在蹙的眉心上停留了一瞬，冷的神似乎略微緩和了一。

他抬手，帶著薄繭的指尖極其輕地拂過鬢邊一縷被汗水微的碎發，作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

低沉的聲音在溫明棠的耳畔響起，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放心，徐文會在府外接應，護送你安全回府。”

“好。”溫明棠下心頭的紛，不再遲疑。

整理了一下略顯凌的，轉跟隨早已悄然出現在假山外蔽的徐文，兩人借著假山花木和回廊的掩護，巧妙地避開白日里往來巡邏的侍衛和灑掃的仆役，一路疾行，有驚無險地抵達了長公主府邸的后側門。

府門在后無聲關閉，隔絕了府的喧囂。

溫明棠站在人來人往的街巷角落，午后的有些刺眼，帶著暖意的微風拂過的臉頰，卻讓的思緒在離險境后反而愈發清晰起來。

長公主府今日熏的香……還有那若有若無、縈繞在花廳和回廊間的甜膩氣息……

一定在哪里聞到過。

突然，一個畫面猛地撞的腦海——檔案庫！

那個和崔琰會的子。

當時只瞥見了對方的擺一角，上面繡著繁復致的纏枝蓮紋，如今仔細想想，那正是蕭雁最鐘的紋樣，甚至今日穿著的上也同樣繡著。

溫明棠瞳孔驟然，所有線索在這一刻瞬間串聯。

“溫小姐？怎麼了？”警覺的徐文立刻回頭，低聲音詢問，手已下意識按在了腰間的佩刀上。

“檔案庫……香……”溫明棠喃喃自語，猛地抬頭看向徐文，“徐護衛，我們不能走，我們必須立刻回去！”

徐文一愣，隨即眉頭鎖，毫不猶豫地拒絕：“不行，殿下嚴令，務必護送您安全回府！府現在危機四伏，您回去太危險了。”

“來不及細說了，但此事至關重要。”溫明棠語氣急促，“永壽宮的卷宗很可能就藏在長公主府里，若能找到它，說不定就可以一舉揭發和崔琰之間的謀。”

徐文原本還是打算拒絕。

畢竟今日他的任務是將溫明棠護送到晉王府。

但剛準備開口的時候，他又想起之前蕭止淵曾經說過溫明棠的命令等同于太子的命令，猶豫幾番過后，終究還是答應下來：“好，屬下陪您回去，但溫小姐請務必跟著屬下，稍有不對，我們立刻撤離。”

“我明白。”溫明棠頷首。

兩人再次悄無聲息地潛回了長公主府邸那扇剛剛關閉不久的后門影之中。

……

長公主府的花廳，那座沉重的青銅鼎端坐中央，渾都散發著幽冷的澤。

莫塵手持那柄慘白骨刀，如同鬼魅般繞著鼎緩步而行，口中誦著古老而晦的咒文，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是從干涸的河床深而出，帶著一種非人的的韻律，在場眷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鼎上繁復猙獰的饕餮紋路在明滅不定的燭下竟似活般微微蠕，紋路的凹槽深，有暗紅的流如同粘稠的般緩緩游走、匯聚。

空氣中彌漫著那悉的、甜膩得令人作嘔的熏香，此刻卻濃烈了許多，帶來陣陣恍惚與眩暈。

“諸位夫人、小姐，請靜心凝神。”

莫塵忽然停下腳步，骨刀刀柄在鼎沿上輕輕一磕。

“錚！”

一聲清脆卻異常刺耳的嗡鳴瞬間炸開，如同無形的漣漪般擴散至整個花廳。

然而，眷們臉上的驚惶之竟真的被強行下，繃的微微放松，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空。

“此鼎，乃上古所圣，”蕭雁適時上前一步，聲音和悅耳，“能滌凡塵濁氣，凈化心神，引渡福澤。然則……”話鋒一轉，角的笑意加深，“若要徹底激發鼎中神力，需得一位命格貴重、靈韻純凈的貴人——鼎為引，方能將福澤真正播撒于眾生。”

“鼎？！”驚呼聲四起，眷們如夢初醒般臉上盡褪，看著那黑的鼎口，形都不自覺地往后倒。

蕭雁眸冷冽掃過眾人，雍容的笑意帶著迫：“諸位在害怕什麼？此乃先帝祥瑞之，豈會傷人？為大周祈福，乃是莫大榮幸！莫非諸位不愿？”

一頂這樣大的帽子扣下來，無人敢再出聲質疑。

“既然無人自愿，那便由天意選定。簽，最是公允。”蕭雁微微頷首。

侍捧上雕工的檀木簽筒，蕭雁親自接過，手腕輕搖，竹簽撞的“嘩啦”聲如同催命鼓點。

眷們在威下依次上前簽。

一支支無紋簽被出，紅紋“天命簽”始終不見蹤影。

蕭雁冷眼看著這一幕，一只手輕輕地著手腕上冰冷的玉鐲，朝著旁邊的人吩咐，“去將二王妃和溫小姐請過來，休息了這麼久，們也該好些了。”

客房里，沈清梧悠悠轉醒的時候覺得頭有些作痛，抬手了太，看向坐在一旁背對著自己的溫明棠，“溫姑娘？我方才是怎麼了？”

按理來說，怎麼可能會好端端的睡著？

“溫明棠”聽見這話轉過來，邊的笑容恰到好，“興許是太累了的緣故。”

沈清梧聞言忍不住地皺眉，但是沒有再說什麼。

從床榻上起來后又開始咳嗽，“溫明棠”見狀便倒了一杯茶遞到沈清梧的手邊。

“多謝。”沈清梧喝下茶后好了不。

“溫明棠”，也就是玉瑩沒有再說話，著窗外，盤算著該怎麼完太子殿下的吩咐。

稍稍出神了一會沒多久后，玉瑩察覺到沈清梧似乎一直都在看自己，笑著了回去，“王妃有話要同我說嗎？”倒是不害怕會被沈清梧看出什麼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