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要怎麼回答？杜泠靜沒回，反而把問題拋給了。

“那郡主呢？都婚三載了，還和世子如此見外？”

話音落地，酒氣便從年嘉杯中散了出來，臉被酒氣熏染的酡紅一片。

“我跟你實話說吧，但我說了你不能笑話我，得幫我出主意。還不能讓太妃和我母妃知道，不然們二人要打死我！”

“這麼嚴重？”杜泠靜挑眉，又眨了眼睛，“那我還是別聽了。”

杜泠靜說著還真要走。

年嘉氣得跺了腳，“你要走就別回來！我把你當好人，你怎麼變得跟陸慎如一樣壞？”

杜泠靜才沒變得似某人一樣。

只是在逗年嘉，這會抿輕笑，見年嘉不似方才那般繃了，拉了在樹邊坐下。

“你和世子到底怎麼了？”

年嘉把最后的酒都喝了，把腦袋低在杜泠靜的肩頭上。

“就是……我跟他大婚的那晚，不、不太順遂……”

說魏家的人，只認識魏玦。而魏琮長在西北，只來過京城幾次，年嘉與他僅有過幾面之緣。

“我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兩家定婚的時候，他亦不在京城。直到婚前他才剛剛下了戰場，從西北匆促趕來。”

年嘉小聲在杜泠靜前。

“我曉得自己要嫁給他，他來做我的儀賓，我二人應當為魏氏，也為我裕王府，繁衍子嗣后代。但我對他實在是太陌生了，蓋頭掀開，我連他的臉都沒看清，就了房。”

說母妃之前特意教導過，又讓嬤嬤來跟細細說過，大婚那晚更是指派了宮人在門外候著。

“越是這樣，我越是張。尤其看到世子形過于魁梧，他做到床邊，床都在……”

杜泠靜忽的想到自己剛嫁到侯府的那晚，形雖有不同，但完全未能準備好的心緒卻是一樣的。

見年嘉說起此事，面果然繃到不行，不由替道。

“是彼時未能事？還是世子他……”

世子用強嗎？杜泠靜覺得魏琮不像是那樣的人。

見年嘉俱都搖了頭，把連藏在杜泠靜肩膀后面，只能看到半邊窘迫的臉。

“都不是……彼時世子見我太過張，便道之后再說，但我卻覺等來等去，還不如趕辦了算了。到底我也是天家郡主，怎能行事畏畏？”

主解了裳，主把去睡榻的魏儀賓了回來，主行了房。

但魏琮的陌生，令實在是太過繃。

中途魏琮見難耐又道先罷了，還了的頭發，可卻咬牙拉了他的手，沒讓他走……

“反正就是，最初我甚是威猛！我強行把房圓了，心想算是差了，誰料后面，世子反客為主，我就……”

說著都快哭了。

后來一看見世子靠近床榻，就兩發抖，連帶著看見他就怕。

尤其剛婚那年，多看魏琮一眼就腳底發汗。

年嘉沒臉說了，都怪霸王上弓，把自己的弦繃斷了。

怎麼會如此？

杜泠靜愕然，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年嘉卻鬧心地不行。

“怎麼辦？”

這話萬萬不敢跟母妃和太妃說。

之前三年，西北戰事頻繁，魏琮不得空閑來西安尋，兩人分居兩地，見面不易。但眼下雙雙回了京城。

年嘉把藏在心里的話，一口氣說出來，反倒放松了些許。

說起自己這樁婚事的由來。

“我同魏玦分道揚鑣之后，婚事反而艱難起來。”

作為裕王府的郡主，份不低，可裕王早已過世，空的王府又配不上郡主的份。

但凡實權在握的京門子弟，看不上，而看得上的，都是些要麼門庭寥落，要麼子弟紈绔的。

先還有幾家來說親，年嘉心氣高，心里又同魏玦賭氣，不甘心這樣草草下嫁，將來說的通通拒了出去。

誰想惹了不人閑言碎語，越發地說裕王府什麼都不是，難怪魏玦不肯娶，所謂郡主，本就是空的。

他們將郡主的尊榮都踩在了腳下。

“我不知道世子是怎麼聽到了這些話。”

說魏琮。

杜泠靜低頭看過去，見年嘉低聲道。

“他從西北遙遙傳了話到京城，他說，他要給我這個尊榮。”

他要娶，就在旁人都說年嘉郡主和裕王府只是空架子的時候。

而他是忠慶伯府的世子，是西北軍中掌權的將領，是赫赫戰功在的將軍。

他要給頂上這尊榮。

杜泠靜愣住，不回頭向魏琮看了過去，恰魏琮的目，正就落在懷里的人上。

年嘉顯然也察覺了他的目，卻紅著臉沒有抬起頭來。

樹下的風吹散年嘉上的酒氣，杜泠靜聽見道。

說真沒想過世子會愿意娶，“我也想與世子絡起來，其實自他傷以后，我與他也悉了許多，但是……”

但是在那件事上，還是滿心的無措。

腳是能控制的嗎？

問杜泠靜，“靜娘你說怎麼辦？我就靠你了！”

杜泠靜：“……”

左肩擔著裕王府的脈，右肩挑著忠慶伯的子嗣，肩上的責任忽然變得極其重大。

回想自己，雖然也波折了一下，但之后就順了起來，某位侯爺于此一道，實在是不用心。

一時間腦袋也僵住了。

只能安年嘉先不要著急，“世子子還沒養好，且先等等，你們二人再相些日子，或許就有了契機。”

“只能這樣了嗎？”

年嘉靠在了杜泠靜上，杜泠靜把抱在了懷里，樹葉飄落在兩人的長發上。

道，“別急，你容我先想想。”

不遠的男人皆轉頭看來。

魏琮眸和著落在他的郡主上。

陸侯卻瞧著他娘子放松的神，連從眼角掃見他，也沒有立刻轉過頭去，反而多看了他一眼，才緩緩收了目。

這趟真是沒白出來……

星空降落在夜的草地上，飄落的樹葉如同綠的蝴蝶翩然飛舞，風吹綠草如浪，呼吸間盡是空曠天地間的清新。

人世間的愜意，總是短暫如流沙，握在手中的瞬間，便是流失的開始。

京城總是要回去的。

次日上晌，四人上路往京城折返，還沒能遠遠見京門，不想就與另一路上轉來的馬車遇了個正著。

是保國夫人和萬老夫人的馬車。

眾人停下相互見禮。

保國夫人沒再同杜泠靜多言什麼，自然也沒與年嘉說話，只跟魏琮和陸慎如問了兩句。

倒是杜泠靜訝然看到萬老夫人側，帶了二妹杜潤青。

萬老夫人和保國夫人是到京外寺廟上香去了，萬老夫人帶著外孫一道不稀奇，但兩次都帶了杜潤青跟在保國夫人邊。

杜泠靜心下暗暗覺得不太對。

保國夫人膝下有兩個兒子，但次子已經婚，未婚的只有魏玦。

可魏玦似乎并不想親。

若他不愿，這婚事又當以何種方式促？

皺眉暗猜，但當著年嘉的面，不好多說什麼。

不多看了杜潤青兩眼，二妹眼觀鼻鼻觀心地不理會。

杜泠靜回到了侯府之后，便了菖，“你去顧家門外打聽打聽，二夫人和二姑娘的狀況。”

菖領命這就去了。

又了阮恭，“讓文伯把澄清坊西路收拾出來，過兩日你與文伯親自登顧家的門，看看能不能把二夫人和二姑娘接回杜家。”

萬老夫人可不是一般人，之前二妹和嬸娘在京外住也就罷了，如今住到了萬老夫人眼前。

滄大哥才剛剛中第，若是在京鬧出什麼怪事來，整個青州杜氏只怕都要跟著損了名聲。

第69章

京城, 黃華坊顧府。

自去歲中秋之后，顧府門庭冷落，從前進出往來的人, 似被秋風一掃而凈，半個影都不見了。

今日難得的有人上了門來, 可惜進府不久, 就被送了出來。

來人被顧府的大門關在外面。

府，萬老夫人的榮語堂中，問了前的孩兒。

“青兒怎麼垂著眉眼？難不真想跟你大姐的人回杜家？”

方才進門又被掃地出門的人，不巧正是阮恭和文伯。

二人領了杜泠靜的令, 來接二夫人和二姑娘回澄清坊住，但萬老夫人不同意, 杜潤青也不想回去。

那宅子不是他們二房的了，侯爺親自為姐姐討了回去，父親只能雙手奉上，侯爺還為姐姐又擴了東路出來。去住做什麼？

這會兒外祖母問來, 杜潤青盡力提了提自己低垂的眉眼。

說并無回杜家的念頭, “青兒只是沒想到, 他們會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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