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晚宜在醫院住了四天，第五天上午出的院。

阮時笙和孟縉北過來接，孟縉北乍一看見被嚇了一跳，“是不是病還沒好？”

薛晚宜聞言趕說，“你可別瞎說，讓我媽聽見，肯定要讓我回去接著住。”

其實也知道自己狀態不好，人進來的時候雖說燒迷糊了，可其他方面可都還行。

再看看現在，薛晚宜照鏡子也不愿意看自己，臉很差，人也瘦了很多。

孟縉北湊近，“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薛晚宜趕說，“沒有，哪有什麼事，就是在醫院住的不舒服，我的格你也知道，閑不住的，把我困在這四天，我肯定不了。”

趕過去挎著阮時笙胳膊，“走吧，走吧，回家，回家住兩天就好了。”

醫院出去上了車，一路開到薛家。

才坐下沒一會兒，賀燕歸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也是今天出院，辦完手續去找薛晚宜，結果發現早走了。

他在電話里，“你怎麼沒等等我啊？”

薛晚宜現在不想聽見他聲音，一聽見他說話就容易想起許靖川。

一想起許靖川，就想起最后他電話里說的那些，不難聽，但是不聽，想起一次氣一次。

所以借口說家里人有事著急，就先把自己接回來了。

賀燕歸還想絮叨點什麼東西，不想聽，只說自己這邊有事兒，都沒等對方有反應，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手機扔到一旁，靠在沙發上，狀態不是很好，頻頻走神。

最后薛夫人回來，就借口說頭暈，回房間休息去了。

孟縉北和阮時笙下午也都有事，沒在這邊耽擱太久，起告了辭。

他們走后，薛夫人來了薛晚宜的房間。

薛晚宜換睡躺在床上，背對著門口。

薛夫人小聲，“晚宜。”

了兩遍都沒吭聲，就嘟囔著，“這麼快就睡了？”

然后關上門，再沒打擾。

薛晚宜是睜著眼的，直到后的門關上，才翻了個，看著天花板。

人是乏的，可睡也睡不著，做事也沒神，覺得有點慌，卻又不知道在慌什麼。

……

賀燕歸傍晚的時候來了薛家，賀老先生不想跟著他丟臉，這次沒陪同。

他也是殘志堅，一個人縱著椅就來了。

薛晚宜出門見到是他，也不算意外，只是說，“你邊沒跟個人，就自己過來的？”

賀燕歸拍著自己那條好，“這不是還有條好，出了事我蹦也能蹦回家。”

薛晚宜知道他住在哪，倆人住相隔可遠。

他瘸著一條開不了車，看樣子是打車來的，也是輾轉。

本來沒什麼心招待他，可他這樣都趕過來，沒辦法，還是把他請進了家門，“進來坐會吧。”

賀燕歸進門，先四看了看，然后指著柜子上的一枚獎牌，“你的啊？”

薛晚宜掃了一眼，那還是上學時候得的，出去參加個演講比賽，其實所有參賽者都有獎，不過是一二三等級不同而已。

啊了一聲，“沒什麼含金量。”

賀燕歸湊過去，看了看后把手機出來，“那也比我強，我都沒得過獎。”

他說，“我拍個照片，不介意吧？”

薛晚宜并沒有當回事。

賀燕歸滋滋，就好像拍的是他自己的獎牌。

拍完了他還特意把照片放大一下，獎牌上有刻字，薛晚宜的名字。

確認這個名字能看清，他才把照片保存。

薛晚宜也不知拿什麼招待他，只能擺點水果。

問賀燕歸傷如何。

一提這個賀燕歸就來氣，又開始罵許靖川，反反復復的還是那些話。

薛晚宜不想聽跟這個人有關的任何事，開口打斷，“別提他了。”

賀燕歸有時候腦筋不夠用，有時候觀察的又很細致。

他看出來了，問薛晚宜，“你后來是不是跟他聯系了，問了他跟我起沖突的事兒，你們兩個吵架了？還是他說了難聽話惹你不高興？”

薛晚宜皺眉，不太想說。

但是賀燕歸明顯很好奇，追著問，“怎麼說，他怎麼說的，跟我說的能不能對得上？”

薛晚宜含糊的嗯了一聲，“差不多。”

然后說，“不提他了，很煩。”

賀燕歸馬上笑了，“我也覺得他很煩，那以后我們就再也不提他。”

他挪到沙發旁，話題繞過許靖川，開始東拉西扯。

他說他現在都這樣了，他哥對他還是不放心，非要把他拘在家里，還讓他老爹看著他。

就這次過來，他老爹不同意，他是自己強著跑出來的。

他還提了打車的事，司機看他腳不利索，不愿意載他。

他到最后都想打電話手里的人過來送他。

賀燕歸有一說一，抓了抓已經長長了的頭發，“主要是我現在這個形象不好，那幫犢子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肯定會嘲笑我，所以到最后我著頭皮還是打車來的。”

他說的認真，可薛晚宜沒聽幾句。

直到最后賀燕歸的電話響了。

賀彥打來的。

他前一秒還眉飛舞的，后一秒看到他哥的電話，又跟個鵪鶉一樣。

薛晚宜瞟了一眼他的手機，其實沒有看到來電是誰，只是猜測，“你哥？”

賀燕歸點頭，“他不讓我出門，我跑出來，回去他肯定又得收拾我。”

他嘆口氣，“他對我下手可狠了，我有時候都懷疑我媽可能是小三，把他母親老公撬了，要不然他不能這麼恨我，比我爹收拾我都狠。”

薛晚宜想笑，但是終究是沒那個心，呵了一聲，看起來更像是捧場。

電話自掛斷，然后又打了過來。

賀燕歸不敢接，給靜音了。

薛晚宜想了想，“你哥應該是想你回去，我送你吧。”

他這腳不利索，打車麻煩，而且回去估計還要挨收拾。

到底是為了過來看，稍微有些于心不忍。

而最最最主要的，是真的很無聊，一個人在家，太容易想東想西。

一聽說要送自己，賀燕歸很高興，好好好的應了下來。

薛晚宜推著他出門，上了車，開出去。

一路到了賀家，到門口停下，薛晚宜先下的車，看見賀老先生在院子里站著，正在打電話。

對方也看到了，愣了一下就快速走過來。

薛晚宜開了副駕駛的門，椅幫忙擺過來，扶著賀燕歸上去。

正好賀老先生走到跟前，對著那邊說，“回來了，回來了，薛小姐跟著一起回來的。”

那邊說了兩句什麼，他笑著，“沒有出去鬼混，真的。”

他又說，“我騙你干什麼？他就是看薛小姐去了，這不薛小姐把人給送回來了，你不信？不信讓薛小姐跟你說兩句。”

話說完，賀老先生把手機按了免提，沖著薛晚宜過來。

薛晚宜看了下屏幕，備注有點搞笑：祖宗。

很好，輩分這樣。

那邊是賀彥，薛晚宜還沒開口就聽到了他的聲音，“你告訴他，他要是敢出去鬼混，他這輩子都別想再走路，我把他兩條都卸了。”

薛晚宜開了口，“賀先生，是我。”

賀彥頓了頓，“薛小姐。”

薛晚宜說，“剛剛賀二是去探我了，現在我把他送回來，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有麻煩。”賀彥說，“我們家這兔崽子就是不讓人省心，我就是日常懷疑他。”

說完這話，他明顯是對別說的，“是薛小姐。”

過了能有兩秒，那邊傳來了輕笑聲，“是啊。”

那是許靖川的聲音，“好的。”

賀燕歸也聽到了，馬上大著嗓門，“晚宜，吃水果不，我給你洗一點，我們家這水果都是供給政府會議室的，經過了層層篩選，你嘗嘗，跟你在外面買的肯定不一樣。”

他這話明顯是給對面聽的，薛晚宜也聽得出來。

覺得他稚，不想配合，就說，“不了吧。”

還沒等說完，賀燕歸已經過來一把抓住的手腕，“吃吧，吃吧，我們家東西很多的，一會兒我給你裝車上一些，你帶回去慢慢吃。”

賀老先生哎一聲，“臭小子，你人家手干什麼？”

他又說，“快放開，快放開。”

那邊傳來賀彥的聲音，“賀燕歸，你給我老實點。”

賀燕歸不說話，只拉著阮時笙往里走。

賀老先生趕對著賀彥，“行了行了，沒事，你忙你的去吧。”

都不等賀彥說話，通話就被掛斷了。

另一邊包間的賀彥著手機，有些無語，抬眼對上許靖川，他說，“應該是我家那個腳不利索，薛小姐過意不去，才送他回去。”

他說，“沒別的，就我那個弟弟，我作為他親哥都看不上他，別人就更別說了。”

許靖川笑著，“有些人品味可能不一樣，這些都說不準。”

他沒繼續聊這個話題，端起面前的杯子，里邊是茶水，像模像樣的與賀彥了一下，“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