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小兩口沒有回檀溪苑，直接在老宅住下了。

可能是回到了悉的地方，也可能是昨天太累了，云箏昨晚睡得格外安穩。

正午的過淡紫的窗簾灑進臥室，云箏在悉的清冷木質香中醒來。

下意識地手向旁，卻只到一片微涼的床單。

睜開眼，發現傅凌鶴已經不在床上，只有他睡過的枕頭上還留著淺淺的痕跡。

云箏撐著慢慢坐起來，一陣悉的惡心突然涌上嚨。

捂住，慌地尋找床邊的垃圾桶，卻在下一秒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扶住了肩膀。

"慢點。"傅凌鶴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晨起特有的沙啞。

他不知何時出現在床邊，手里已經拿著一個致的琺瑯小盆，上面還心地墊了一層布。

云箏俯干嘔了幾聲，卻什麼也沒吐出來。

這種晨吐已經連續兩天了，每次都讓疲力竭。

傅凌鶴一手穩穩地扶著，另一手輕輕拍著的背，作練得令人心疼。

"漱漱口。"等稍微平靜，傅凌鶴遞來一杯溫水，里面泡著一片檸檬。

這是云箏最近發現能緩解惡心的唯一方法。

云箏接過水杯，指尖到傅凌鶴的手背，這才注意到他的手冰涼。

"你什麼時候醒的？"抬頭，發現他眼下掛著明顯的青黑，襯衫還是昨天那件，只是領口松開了兩顆扣子，“該不會是一晚上沒睡吧？”

傅凌鶴沒有回答，只是接過喝完的水杯放在床頭，然后單膝跪在床邊，輕輕將耳朵在的小腹上。

"才五周，能聽到什麼呀。"云箏忍不住笑他，手指他略顯凌的發間。

傅凌鶴抬起頭，深邃的眼睛里閃爍著云箏讀不懂的緒。

他輕輕握住云箏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聲音低沉而溫，"這是我們之間獨特的流方式，你不懂。"

云箏看著他這稚氣的模樣心頭一暖，正想說什麼，卻見傅凌鶴突然蹙眉，目落在略顯蒼白的上。

他手上的臉頰，"臉還是不好，我去讓廚房準備些清淡的早餐。"

他說著就要起，卻被云箏拉住了袖，"等等。"

仰頭著他，眼中帶著幾分擔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昨晚是不是沒睡？"

傅凌鶴沉默片刻，終于輕嘆一聲，"睡不著。"

他重新在床邊坐下，指尖輕輕挲著的手腕，"怕你半夜不舒服，也怕……"

他的聲音頓了頓，目落在平坦的小腹上。

"怕什麼？"云箏追問。

"怕我晚上睡覺會不小心到你。"傅凌鶴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云箏聽到這個回答，先是一愣，隨即忍不住笑出聲來。

手了傅凌鶴繃的臉頰，"到也沒關系啊，醫生說了寶寶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堅強，更何況你晚上睡覺也老實的，不會。"

傅凌鶴捉住作的手，眉頭依然鎖，"醫生說前三個月要格外注意。"

他的目落在云箏纖細的腰上，"你這麼瘦，我怕......"

"怕我經不起你？"云箏故意逗他，眼中閃著狡黠的。

湊近傅凌鶴耳邊，低聲音道，"傅總，你忘了我們之前......"

"云箏。"傅凌鶴突然正，耳尖卻悄悄紅了。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在極力克制什麼，"那是我們還不知道懷孕了，現在不一樣。"

看著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云箏既心疼又好笑。

云箏看著傅凌鶴繃的下頜線，忍不住手平他眉間的褶皺。

"好啦，我了，我們下樓吃早餐好不好？"故意轉移話題，不想看他繼續自責。

傅凌鶴立刻站起，作輕地將扶起，又蹲下為穿上拖鞋。

他的指尖在腳踝停留了一瞬，那里比孕前更加纖細了。

"慢點起，別頭暈。"他低聲叮囑，一只手始終護在腰后。

兩人簡單洗漱后，傅凌鶴執意要抱著云箏下樓。

云箏拗不過他，只好環住他的脖子，著他穩健的步伐。

走廊上，過彩玻璃窗灑落，在傅凌鶴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斑駁的影。

"放我下來吧，被傭人們看見多不好。

"快到樓梯口時，云箏小聲抗議。

傅凌鶴卻收了手臂："整個傅家都知道你懷孕了，沒人會覺得奇怪。”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卻又補充道，"如果你害，我可以讓他們都回避。"

云箏把臉埋在他肩頭，聞著他上淡淡的木質香混合著晨間特有的清新氣息，不再掙扎。

不得不承認，被這樣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心里泛起一陣甜。

餐廳里，沈蘭淑正在布置餐桌。

看到兒子抱著兒媳進來，眼睛一亮，隨即又擔憂地皺起眉，"箏箏臉怎麼還是這麼差？昨晚沒睡好嗎？"

審視的目對上傅凌鶴，“你昨晚該不會又鬧了吧？”

傅凌鶴小心地將云箏放在鋪了墊的椅子上，才回答母親，"沒有，晨吐很厲害。"

沈蘭淑快步走過來，冰涼的手上云箏的額頭，"可憐的孩子。"

的聲音里滿是心疼，"媽當年懷凌鶴時也這樣，吃什麼吐什麼，整整熬了三個月才好些。"

云箏勉強笑了笑："媽，我沒事的。"話音剛落，一陣惡心又涌上來，慌忙捂住。

傅凌鶴反應極快，立刻將準備好的琺瑯小盆遞到面前。

云箏干嘔了幾聲，只吐出一些酸水，卻已經難得眼眶泛紅。

沈蘭淑見狀，立刻轉去廚房："我去拿些酸梅湯來，這個最能止嘔。"

的背影顯得有些匆忙，連平日優雅的步伐都了節奏。

傅凌鶴單膝跪在云箏邊，用巾輕輕拭額頭的冷汗。

"要不要回房休息？"他低聲問，聲音里滿是擔憂。

云箏搖搖頭，握住他的手："我想試著吃點東西。"不想讓家人太過擔心，尤其是看到婆婆那心疼的眼神。

廚房里陸續端上早餐：清粥、小菜、蒸蛋，還有沈蘭淑剛拿來的酸梅湯。每一道都做得極為清淡，顯然是特意為云箏準備的。

"先喝點酸梅湯。"傅凌鶴端起致的青瓷小碗，舀了一勺送到云箏邊。

酸中帶甜的嚨，云箏驚訝地發現惡心真的減輕了些。"好喝。"輕聲說，又喝了幾口。

沈蘭淑站在一旁，雙手握在前，眼中閃爍著期待："能喝下就好，能喝下就好。"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安兒子，"我那時候也是，只要能喝下酸梅湯，慢慢就能吃點東西了。"

傅凌鶴鎖的眉頭微微舒展，又夾了一小塊蒸蛋遞到云箏邊。云箏小心地含住，蛋香在口中彌漫，胃里卻沒有不適的反應。

"再試試這個。"沈蘭淑突然從后端出一小碟腌制的姜片，"這是我昨晚特意準備的，用老方子腌的，不辣不沖，最是開胃。"

云箏激地看了婆婆一眼，起一片姜放口中。出乎意料的是，這姜片酸甜爽脆，完全沒有想象中的辛辣，反而讓口腔生津，食似乎被喚醒了一些。

"好吃。"云箏由衷地說，又拿了一片。

沈蘭淑和傅凌鶴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欣喜。傅凌鶴立刻盛了小半碗粥，舀起一勺輕輕吹涼："慢點吃，別急。"

云箏乖乖張，溫熱的米粥胃中，帶來一陣舒適。一連吃了好幾口，期間傅凌鶴一直專注地看著的表，隨時準備停下。

"要不要試試這個？"沈蘭淑推過來一小碟涼拌黃瓜，切得極薄，只加了幾滴香油和許醋。

云箏點點頭，傅凌鶴立刻夾了一小塊喂給。清爽的黃瓜在口中發出脆響，意外的合胃口。

就這樣，在母子倆小心翼翼的投喂下，云箏竟然吃下了小半碗粥、幾片黃瓜和兩塊蒸蛋。

"太好了！"沈蘭淑激地拍手，眼中閃著淚，"能吃下東西就好，營養慢慢補回來。"

傅凌鶴雖然沒有說話，但云箏能覺到他繃的放松了些。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梳理著耳邊的碎發，作輕得像是在對待易碎的珍寶。

正當氣氛溫馨時，云箏突然臉一變，悉的翻涌再次襲來。

猛地捂住，傅凌鶴反應極快，立刻將小盆遞到面前。

這一次，剛才吃下的食全都吐了出。云箏難得眼淚直流，嚨火辣辣的疼。

傅凌鶴一手扶著，一手輕拍的背，眉頭鎖。

沈蘭淑趕遞上溫水："漱漱口，別急，這是正常的。"

的聲音溫而堅定，"我那時候也是一吃就吐，但還是要堅持吃，吐了再吃，不然撐不住。"

云箏虛弱地點點頭，接過水杯。

看到傅凌鶴盯著盆里嘔吐的眼神，心疼得像是那些食是他珍貴的寶。

"我沒事。"勉強笑了笑，手平傅凌鶴皺的眉頭，"醫生說了，這是正常現象。"

傅凌鶴握住的手，放在邊輕吻："我去醫生來看看。"

"不用。"云箏拉住他，"我們在a國那邊檢查的時候醫生不是說了嗎，這是孕早期的正常反應。"

沈蘭淑也勸道："是啊凌鶴，媽那時候比箏兒吐得還厲害呢。這是孩子在長，說明寶寶健康著呢。"

傅凌鶴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極力平復緒。

他重新坐下，將云箏的手握在掌心："那再試試吃點別的？廚房還準備了燕窩粥。"

云箏不忍心拒絕他的好意，點點頭。

沈蘭淑立刻去廚房吩咐，不一會兒端來一碗晶瑩剔的燕窩粥，上面飄著幾粒枸杞。

傅凌鶴接過碗，小心翼翼地喂云箏。燕窩膩的口出奇地沒有引起不適，

云箏慢慢喝了幾口，胃里終于有了些暖意。

"好孩子，慢慢來。"沈蘭淑站在一旁，眼中滿是憐，"媽去給你準備些點心，了隨時能吃。"

沈蘭淑離開后，餐廳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傅凌鶴繼續喂云箏喝粥，每一勺都吹到適宜的溫度。

過落地窗灑在他們上，為這靜謐的時刻鍍上一層金。

"對不起。"云箏突然低聲說。

傅凌鶴的手一頓："為什麼道歉？"

"讓你這麼擔心。"云箏看著他已經熬得發紅的眼睛，"還有媽也是，一大早就為我忙前忙后的。"

傅凌鶴放下碗，雙手捧住的臉："不要說對不起。"

他的拇指輕輕去角的一點粥漬，"你知道我有多幸福嗎？"

云箏進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的幾乎要將淹沒。

"每天醒來，看到你在我邊，想著我們的小家伙正在你肚子里長大..."傅凌鶴的聲音低沉而溫，"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幸福。"